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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的嘴唇轻颤着，声音艰涩：“够了，杉杉，你不要再说了。”

她越说，他的心就越痛。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猪狗不如，带给了苏云杉多么大的伤害。

歉意从他的脸上、身上溢出。

他内疚道：“杉杉，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陆清言跟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苏云杉的脸上看不见半点欣喜，她只是淡然的笑了。

“是，你只是不屑跟我解释。”

萧铭还未说出来的话，就这样生生堵在喉头说不出来。

心上悬着的那把利剑终于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

曾经他对苏云杉做出的所有冷遇，全都在这一刻还给了他。

“杉杉……”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苏云杉不咸不淡道：“我都不恨你，谈何原谅？”

他做的白日梦，终于在这一刻醒了。

苏云杉，已经不属于他了。

苏云杉抱臂站着：“方才你说我是你的妻子，离婚协议书你还没签字，对吗？”

“再过一个月，我在新加坡的外派也要结束了，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可以把离婚协议签了交给我，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萧铭，我跟你之间，也只能到这了。”

字字句句像重锤，砸向萧铭的心，砸的他几乎无法站稳。

可抬眼看向苏云杉坚决的眼，和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他的心终于在这一瞬间沉寂了下去。

他说：“好。”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太多的纠缠。

苏云杉得到满意的答复，推门走出病房。

萧铭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骤然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上。

他嘴角挂起苦笑，低语道：“萧铭，你真是自作自受。”

……

病房外。

苏云杉关上病房的门，却没瞧见蒋燃的身影。

她疑惑地扫了扫四周，定睛一瞧，蒋燃负手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

怅然若失地望着窗外出神。

苏云杉蹑手蹑脚的靠近，轻拍蒋燃的肩膀。

“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躲清闲。”

蒋燃闻言，转身面对苏云杉，一双眼却沉沉看向她。

“你要回国了？”

第三十一章

苏云杉脊背一僵，启唇：“你都听见了？”

蒋燃一步一步朝苏云杉迫近：“听见了。”

他微红的眼眶是他心疼苏云杉的痕迹，但此刻脸上凝结的霜，是他听到苏云杉要走时的寒心。

“所以呢？苏云杉，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对我忽然转热的态度，投怀送抱跟我回家，难道都只是为了在你离开新加坡之前满足自己的一场爱情游戏吗？”

蒋燃的质问似点点火星，灼伤了苏云杉的心。

她双眼无措的看着面前处于盛怒中的男人，手拉住他的。

“我没有……我没有把这当成一场游戏，我是认真和你在一起的。”

蒋燃眼底溢满了失落：“那你为什么对你即将离开的事只字未提？如果不是今天我自己听见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苏云杉愣住了，怔怔看向蒋燃。

她外派即将结束的事是两个月前国内南山机场发来的一封邮件，她才得知的。

当时她和蒋燃的关系还处于暧昧阶段，可以说，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蒋燃。

而刚刚在跟萧铭对垒的时候，她不知不觉间就想起了这件事。

直到现在蒋燃的强烈反应，她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跟蒋燃说自己即将回国的事。

她眨了眨眼：“我要说的，只是我自己也忘了……”

蒋燃的脸上泛起苦笑：“是，你忘了……”

说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又问：“那是不是证明，其实我蒋燃，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

闻言，苏云杉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连忙往前拉住蒋燃的手：“没有，蒋燃，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不是说过的吗？遇见你，是我这一生的幸运。”

她的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蒋燃，我求求你，别误会我，你对我真的很重要。”

蒋燃的心也揪着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

只是当听见苏云杉说她要回国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倒流。

苏云杉回国了，那他呢？

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留在新加坡？

可现在苏云杉在他面前的恳求，也让他的心难过无比。

苏云杉是他爱着的女人，是自己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可现在，他竟然像那个萧铭一样，让她哭了。

他真不是人！

瞬间软化的心，却敌不过冷硬的嘴。

他语气依旧沉郁道：“好，我知道了。”

他听见自己口是心非道：“云杉，我们先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

第三十二章

“鑫航1987准备就绪，请求起飞。”

苏云杉坐在工位上，电波那头响起熟悉的航班号，入耳的却并非蒋燃的声音。

她忽的失了神，这才想起，蒋燃因为打人事件被停飞了一个月。

而自从那天他说要“彼此冷静”之后，苏云杉再也没能跟蒋燃联系上。

“塔台？”久久未收到苏云杉的回复，机长在电波那头叫了声。

苏云杉很快回过神来，敲了敲胡思乱想的脑袋，她看了眼玻璃外的场景。

回复道：“允许起飞，请注意安全。”

一旁的小孙同样听得见电波里的对话，她摘下耳麦，敲了敲苏云杉的肩膀。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还在担心蒋机长停飞的事？”

苏云杉摇摇头，勉强勾起一抹笑：“没有，是别的事。你别操心了。”

“我怎么能够不担心，你看看你，笑的比哭还难看了。”

苏云杉一愣，低下头去，面容倒映在黑屏的手机上，看起来就很勉强。

她瞬时敛下了笑，抬头对着小孙说：“我真的没事。我出去一下……”

说着，她已站起身来，连裙摆的皱褶都没整理，就那样走出了调度室。

她站在连接塔台与机场的长廊上，往飞机坪看去。

面上一片怅然，眼角泪珠无声滑落。

她在强撑着，强撑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感情上的事。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怎么三番四次的让自己陷入爱情的被动面里，她好像成为了那所谓的爱无能。

她忽的感觉，爱情对于她来说，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抬手拂干了眼角的泪，打起精神来，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

自那日之后，蒋燃一直窝在家里。

他像过往的每次失恋一样，将自己藏进虚拟的游戏世界，试图借此逃过现实。

几天没能收到他的消息，担心的古杭直接上了门。

俩人不仅仅是一个机组的同事，更是一起同窗四年的密友。

他比蒋燃小几个月，因着蒋燃对他的照顾，他一直都把蒋燃看做自己的好哥哥。

古杭熟练的输入蒋燃家的密码，打开了大门。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颓废气息令古杭不住皱了皱鼻头。

他手在面前扇了扇，待适应这股味道之后才迈步进门。

屋子里头漆黑一片，只有蒋燃的游戏房在亮着光。

古杭径直朝里走去，只见地上堆着好几袋吃完的外卖，饮料瓶歪歪扭扭的堆在地上。

他蹙眉看向坐在游戏椅上猛敲键盘的男人，郁气丛生。

他什么也没说，走上前去就拔掉了电源。

电脑瞬间黑屏，蒋燃操控着的人物还没死就提前退出了游戏局。

他面带不善，一双眼如镭射一般直直射向古杭。

“干嘛？”

古杭对蒋燃多少有点惧意，但还是提起胆子来怒斥蒋燃。

“不就是被停飞一个月吗？你至于搞得像现在这样颓废吗？”

“打你电话也不接，我差点以为你要死在这了。”

蒋燃嗤笑一声：“区区一个停飞，不至于。”

古杭愣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忽而想起这几日偶遇苏云杉时，对方也难看的面色。

他小心翼翼的猜测道：“该不会你跟云杉姐分手了吧？”

第三十三章

此话一出，蒋燃的脸瞬间一黑，他瞪了一眼古杭：“你小子在这里诅咒什么呢？就这么看不得我跟她好？”

古杭又看不懂了，他问：“那你又不是因为停飞，又不是因为失恋，你为什么一直把自己闷在家里打游戏？我可看了一下你的登陆记录，这几天就没看见你下线过。”

他清楚的知道，蒋燃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通过游戏发泄。

但也不是经常，通常只有在蒋燃失恋的时候，他才会疯狂沉溺于游戏之中。

古杭之所以这么了解，那纯粹是因为，是他把蒋燃带进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