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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流放的流放,永昌国文人之首自此不复存在。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完全放松下来,躺在贵妃椅上,得意洋洋。
“婉依。”林湛霆没让人通传,就这么突然闯了进来。
冯婉依吓了一跳,她马上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林湛霆扫了眼坤宁殿,见到贵妃椅上凌乱的小毯子和小几上摆着的糕点水果,神情微微沉了下去。
“陛下今日突然前来,为何不让下人通传,臣妾也好准备一番?”
“你要准备什么?”林湛霆语调冷硬。
“臣妾……”
“行了,我今日来有要紧的事情找你。”
“陛下请说。”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冯婉依心头一跳,她不知道为什么林湛霆忽然提起那件事情。
“时间太久了,臣妾记不清了。”她缓缓道。
“那你记不记得,我送给你的信物长什么样子?”林湛霆继续逼问。
冯婉依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她强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忽然问起这个来。”
“你回答便是。”林湛霆态度强硬。
“臣妾也不记得了,当初臣妾帮助陛下并不是抱着让陛下报恩的想法去的,自然没多关注。”
冯婉依暗暗捏了把汗。
林湛霆知道,他和冯婉依第一次相认的时候,冯婉依就是这一番说法。
因为不是想让林湛霆报恩,不记得这个东西什么模样,也没有保管好,找不到信物了。
林湛霆点点头,没说什么,从怀里拿出玉佩放在冯婉依的眼前。
“将这玉佩送你如何?”
冯婉依松了口气,笑逐颜开:“这枚玉佩竟如此漂亮,颜色又特殊,臣妾从未见过这般好的,那就在此谢过陛下了。”
冯婉依的话让林湛霆提着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枚玉佩颜色独特,哪怕只是见过一次,也不该忘得掉其上的绯红。
冯婉依在骗我,她根本没见过这枚玉佩。
林湛霆没动,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错认了人,将冯婉依当成了当初将自己解救出牢笼的女孩。
他因这份感动对她好,对她倾尽所有,甚至不惜伤害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可是到头来,这份付出得到的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
更重要的是,他因这个骗子害了自己真正应该爱护的人。
那个救了自己又爱着自己的虞梦欢。
林湛霆气的全身发抖。
冯婉依疑惑地看着林湛霆,伸出去接玉佩的手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陛下,臣妾手都酸了。”
林湛霆无视她的撒娇,忽然道:“冯婉依你好大的胆,朕今日就要治你的罪!”
◇ 第十二章
冯婉依愣住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要送自己玉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来不及多想,冯婉依一下跪了下去。
“臣妾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欺君之罪,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冯婉依身体一抖:“臣妾不知道陛下何意,臣妾从未骗过陛下啊!”
林湛霆怒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这枚玉佩分明就是朕当初送给救命恩人的,你居然不认得!”
冯婉依全身一震,顿然冒出一种绝望的感觉。
林湛霆还是知道了。
“冒充朕的救命恩人,将朕骗得团团转,你这是欺君罔上!”
“陛下开恩,臣妾只是一时的想不开,因为臣妾对陛下一往情深啊!”
林湛霆本想直接赐死冯婉依,可她的这句话让林湛霆想起了虞梦欢。
她也曾对林湛霆说过,一往情深。
而因为他的愚钝和冯婉依的欺瞒,竟落得如今的下场。
冯婉依要付出她应有的代价才好。
“来人!”林湛霆大喊。
“陛下。”侍卫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品行有失,德不配位,打入冷宫!”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林湛霆气愤不已,吼道:“怎么?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侍卫忙上前将冯婉依压住,强行拖拽出坤宁殿。
“陛下开恩啊,陛下!”
随着冯婉依的哭号越来越远,林湛霆心里的怒火才渐渐平息下来。
虞梦欢,欢儿。
他的心里眼里,就只剩下了虞梦欢。
“来人,来人——”
太监匆忙赶来:“奴才在。”
“把虞梦欢的遗物呈上来。”
过了会儿,虞梦欢的遗物都摆在了林湛霆的面前。
林湛霆看着桌面上不多的遗留物,心如刀割。
他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把那些东西捧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翻看着。
这一件是他送给虞梦欢的镜子,当初为了哄虞梦欢开心随便买的,没想到被她保存得很好;
这一件是他给虞梦欢的簪子,其实是他送冯婉依头面的时候店家赠的,但虞梦欢将它放在了妆奁的最内层收藏了起来;
这一件是虞梦欢送他的荷包,他怕冯婉依见到会闹就拒绝了,如今却好好地被她包在帕子里,上面还散发着清香。
一件又一件,都在向林湛霆展示着虞梦欢真诚浓烈的爱意。
林湛霆渐渐展露出笑容,手指轻轻抚上去,却又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弄坏,就再也找不到了。
就像虞梦欢一样。
想到这里,林湛霆就觉得胸口升起一股酸涩的疼痛。
被怒火掩盖的顿痛此刻袭上了林湛霆的心口,终令他想起自己曾经对虞梦欢做过的那些事情。
还有在狼藉中那孤零零的焦黑尸体。
“欢儿,原来我是爱你的。”林湛霆自顾自喃喃道。
他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爱着虞梦欢,只不过这份感情被埋在他自己对于冯婉依的许诺之下。
有意地忽略了。
片刻,他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
抬手抹去,竟然是泪水。
他自嘲地笑了笑,强自镇定,对门外道:“宣礼部尚书觐见,朕要将虞贵妃以皇后之礼葬入皇陵。”
一切都准备妥当。
林湛霆看着封上的棺材久久不愿离去。
“欢儿,我想多陪一陪你。”
“或者我直接去找你,如何?你再等一等我。”
守在一旁的侍卫头子于心不忍,劝道:“陛下切莫悲观,像娘娘这般善良的人一定舍不得您为她而伤心的。”
“你懂什么?”
“卑职不懂,但若您实在是难过,卑职可以为您寻一为名间方士来,曾经卑职见过方士和逝去之人沟通,就是不知道娘娘这副面容不辨的模样,能否寻的到她的身份。”
话音刚落,林湛霆身体一顿。
侍卫的话如同惊雷贯耳,让他清醒了很多。
“你刚才说什么?”
“面容难辨?”
“对。”侍卫头子音调低落下去。
“快,给朕宣仵作来!”
仵作很快就到了。
林湛霆令他想办法确认棺中之人的身份。
一段时间后,仵作走了出来。
◇ 第十三章
仵作毕恭毕敬一拜:“回陛下,这具尸体确是女性不假,但她不是娘娘。”
林湛霆有些激动:“为何?”
“娘娘怀过一个孩子,但这具尸体本身,是没有怀孕过的迹象。”
那个时候虞梦欢流产,他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这么说这具尸体不是虞梦欢的。
她没死!
而这具尸体和所谓莺莺的尸体绝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冷宫的。
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所见之人以为虞梦欢已经死了。
这么想来,虞梦欢一定是被人带走了。
想到这里,林湛霆没有一点虞梦欢逃走带来的愤怒,反而满是欣喜。
欢儿还活着!
没有什么比这个认知让林湛霆更高兴的了。
“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林湛霆大喜过望,喜悦过后马上吩咐下去:“来人,给我通知到各官府衙门,大力寻找梦贵妃!”
冷宫。
虞梦欢还活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冯婉依的耳朵里。
本身就因被打入冷宫难受的她,立即如炮仗一样跳了起来。
“凭什么我悲打入冷宫,这个贱人却活的好好的!”
白芍接着道:“而且,据说陛下在全永昌国各地寻找她。”
冯婉依将手边的瓷瓶砸了出去:“找她?若找到了她,我又该当如何!”
“不行,我不能让陛下找到她,我必须做点什么。”
白芍道:“娘娘,这宫中,不就是您说了算吗?”
冯婉依稍微平复下心绪。
是了,反正这皇宫里处处是她虞家的眼线。
果不其然,寻找虞梦欢的令刚下去,就遇到了执行困难。
“没有画像?”
林湛霆有些烦躁:“如何会没有画像,乾坤殿的书房分明有一挂。”
那也是唯一的一挂。
“回陛下,乾坤殿书房的挂画不知为何染了墨汁,看不清了。”
“什么?!”林湛霆觉得十分意外。
有太监将挂画呈了上来,只见画面中间泼洒了一大片墨汁,看不清画中人的脸了。
可是虞府当初被查的时候,府中的东西都遭到了破坏,即使没有,现如今大约不知所踪了。
哪里来的挂画?
林湛霆十分头疼,便只能叫了当朝有名的画师前来。
可是不管他如何描述,给出来的画都不尽如人意。
不像,都不像她。
林湛霆有些气闷,同时也后悔不已。
在他还是个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