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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苑薇听着柳母的讲述，连忙上前来：“妈，你没受伤吧。”

柳母无所谓地摆摆手：“没有没有，一点伤都没受，还好序凛出现得及时。”

柳苑薇看向周序凛，目光中有浓浓的疑惑。

“你不是回东海市了吗？”

“是回东海了，不过我来了滨江出任务，碰巧遇上了伯母。”

柳母热情招呼着：“饭做好了，序凛，苑薇，快来吃吧。”

两人走上去，柳母热情地盛着饭，周序凛赶紧接过来：“伯母，我来就好。”

柳母将碗筷递给周序凛：“那好。”

三人坐下来，柳母倒是有些感慨，脱口而出：“咱一家人好久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她话一出口，不仅柳苑薇愣住，就连自己也怔了下。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忙开口：“我忘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她叹了声气，还对过去的时光耿耿于怀。

“其实，那时候，很想我们一家人，还有你妈，能好好在一张桌子上吃顿饭。”

她陷入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我和你妈遭遇相似，都是中年丧夫，原本让你们俩结了婚，这样以后两家的联系能更深些，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成为一家人我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要不是之前苑薇太不懂事，也不至于闹成后来那样。”

柳苑薇有些赧颜，低头一小口一小口扒着饭。

周序凛看了她一眼，心中思绪纠缠。

“也是你们俩没缘分，不然咱们现在还是一家人呢。”

周序凛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伯母，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柳母很欣慰：“好，好！”

夜幕降临，周序凛要回去了。

柳母将她推出去：“你快去送送序凛。”

柳苑薇跟在周序凛的身后出了门。

踏着夜色，头顶一轮玉盘似的圆月。

两人一路无言，到巷子口时，周序凛才终于开口。

“苑薇天太黑了，不用送，你早些回去吧。”

柳苑薇点点头，转身想走，却又被周序凛叫住：“苑薇。”

柳苑薇有些不明所以：“序凛哥，还有什么事吗？”

周序凛盯着面前的柳苑薇，此时此刻，他心中再也压抑不住。

“可以再像从前一样，叫我一声序凛吗？”

柳苑薇手指骤然捏紧。

如此黑夜，虽然彼此都看不清两人脸上神情。

可意外的，柳苑薇就是能感受到周序凛黏在自己身上的深邃视线。

她心里有些慌，有些乱，有些悸动，又有些抗拒。

柳苑薇摇了摇头：“不合适了？”

“为什么？”周序凛不理解。

他已经了解到了，柳苑薇和梁越泽并不是两口子，只是志同道合所以一起开了中医堂而已。

周序凛很难忘记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涌起的情绪。

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翻涌起来的可耻激动。

柳苑薇低下头：“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周序凛愣住：“你在说什么？”

“什么家室？”

“你和江医生不是结婚了？”

周序凛眉头一跳：“谁说的？我这五年一直是单身一人。”

他说着喉间微涩：“苑薇，这五年，我很想你……”

第21章

柳苑薇听到这话，惊愕得双眼睁大。

他刚刚说什么？

这五年都是单身一人，可是当年离开东海市，明明听说，他要和江玉贞离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疑惑刚刚闪过柳苑薇的脑海，周序凛就一字一顿地说。

“当时，确实传出了我和江医生的谣言，但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说得坚定无比，可柳苑薇的神情却冷了下去。

因为她对于周序凛和江玉贞的消息并非道听途说，而是那天她看到……

柳苑薇语气冷淡：“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序凛哥，我们也都有了新的生活，向前看吧，毕竟你说过的，破镜是不能重圆的！”

她说完，也不管周序凛是什么反应，转身回了家。

而周序凛久久站在原地，想到她刚刚说的话。

破镜是不能重圆的！密密麻麻的刺痛传来，犹如一根根细针扎上。

那个时候，提离婚，周序凛确实是想要放柳苑薇自由。

可是当她真的离开东海市，离开自己，当看到离婚证那三个冰凉没有任何温度的字，周序凛的心里，却又宛若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痛彻心扉。

那个时候两人的婚房中，还遗留了许多柳苑薇没有带走的东西。

拉开衣柜，里面是她的连衣裙，周序凛尤其爱看她穿那条白色的。

犹记得自己回来和她结婚时，她也是穿的这条裙子。

他从16岁去参军，那时候23岁，他和柳苑薇除了每次探亲的匆匆几面，也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而柳苑薇早已不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萝卜头，而出落得亭亭玉立，白皙秀美，那一天，一向冷静自持的周序凛简直可以用失态来形容。

他那一双冷峭的眉眼直勾勾地盯着柳苑薇，脊背也挺得比直，面对柳苑薇伸过来的手，更是失神得半天都没有回握上去。

直到周母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序凛，这是苑薇妹妹。”

周序凛这才敛回目光，看着自己面前那只白皙细腻，如同羊脂玉一般的手。

再抬眼网上，面前的女子一袭白裙，眼眸清澈透明，柔美的五官，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苑薇，苑薇，人如其名。

而自己的手常年握的都是枪杆子，手也早已生了厚茧，看起来粗糙不堪。

日日丛林里穿梭，泥地里训练，皮肤晒成古铜色，头发理得极短，站在她的身边，显得格格不入。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伸手握了上去。

她的手又柔又软，周序凛轻轻握了下，又很快松开。

他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在见到她的这一刻，便已经翻江倒海风雨欲来了。

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两人的婚姻是很小就定下的，那时候两人的父亲还在世上。

周序凛又坐到床边，床头柜上放着两人的合照。

两人见面后不少，他便和柳苑薇在两家母亲的张罗下举办了婚礼。

周序凛还记得那时候，柳苑薇很羞涩，对于他还有些恐惧。

即使周序凛已经尽量温柔，可她依旧对自己有畏惧。

周序凛是个糙汉子，自16岁起，身边接触的都是男人，女孩的心思，他实在琢磨不透彻。

新婚当晚，本该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

两人却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中间像隔了一道鸿沟一般。

到深夜，身边的小女人才怯怯地开口：“序凛哥，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吗？”

第22章

周序凛轻轻“嗯”了一声。

黑夜中，两人彼此都看不清脸。

却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周序凛竖起耳朵，还准备听听柳苑薇还要说些什么。

可等了很久，却只能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原来问出“是不是已经是夫妻”后，她便睡着了。

周序凛有些无奈，轻轻叹气一声。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算了，睡吧。”

她睡得安稳，可周序凛却半夜都睡不着。

他想来训练有素，作息更是有严格规定，每日十点准时入眠。

可今天，周序凛却意外地失了眠。

柳苑薇睡觉一点都不安分，她动来动去，翻了个身，竟然滚到了周序凛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