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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思颜一怔，不敢直视他眼底的认真。

　　“你会后悔的。”

　　陆砚鸿摇头：“今日如果我没强行闯进思过堂，我会后悔一辈子。”

　　他避开伤痕，温柔的亲吻过莫思颜后背的肌肤，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你把我变成了你的……那你也只能是我的……”他的语气带着少年独有的霸道和深情。

　　莫思颜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少年的深情，似枷锁。

　　“陆砚鸿，你当真已喜欢上我？”她轻声问道。

　　落在后背上如羽毛般轻柔的吻停了下来，陆砚鸿捧起莫思颜的手，包裹于自己掌心。

　　“其实……从两年前你第一次假装摔倒跌到我怀里时，应该就喜欢上了……只是那时我还小，不懂什么是爱，觉得夜夜梦到你太过羞耻，才想躲着你……”

　　曾经难以启齿的话，如今当做情话说出口，陆砚鸿觉得没有那么难堪。

　　相反，他觉得压在心底的石头都松懈了不少。

　　若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默许莫思颜对自己的次次撩拨呢？

　　莫思颜抬手拂过他青涩的脸庞，感受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那么，有多喜欢呢？”她哑声问道。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陆砚鸿信誓旦旦。

　　纯粹直白的话语，和年少轻狂的誓言，是他爱的证明。

　　莫思颜顿了顿，漆黑的眸子里涌上一抹复杂。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第9章 后悔还来得及

　　陆砚鸿看着她的双眸，似乎想探究她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可惜，他看不透。

　　“我的命归你，你归我。”

　　纵使尚年少，但一旦明确了的情感，他想用同样的方式宣誓自己的主权。

　　莫思颜微微怔住，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

　　她嘴角的涩意一晃而过。

　　“好。”

　　陆砚鸿眼中闪过希冀：“我们现在就收拾行李，等你伤好些后就出发……”

　　莫思颜笑了笑，没有打断少年对未来的规划和憧憬。

　　“我们一路北上去京城，等我参加科举成了状元郎，我不仅可以保护你，还可以养你了！”

　　“到时候，我们开一个茶馆，我在前面吟诗作画，你想后院舞刀弄剑……”

　　陆砚鸿一直说着，莫思颜脸上的笑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散去。

　　她听得出，陆砚鸿对未来生活的期望有多大。

　　但她也清楚，那样的生活不可能是她和他。

　　“三日后，我们从上仙桥离开，翻过两座山便能到京城附近了。”

　　上仙桥地处月璃宫最北边，临近枯情崖。

　　而枯情崖，是莫思颜母亲陆无双当年跳崖自尽的地方。

　　曾经属于花千谷的一切都是在那终结，如今她也要将一切终结在那里。

　　陆砚鸿正憧憬着未来，没有多疑莫思颜话中的情绪，点头道好。

　　入夜，陆砚鸿派人看守着莫思颜的院子，然后潜心准备离开的计划。

　　连着两天莫思颜都没有见到他人，倒是听说他和陆清韵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是陆清韵红着眼眶从他那出去。

　　莫思颜心底有些没底，明日便是他们约定好要去上仙桥的日子，陆砚鸿会如约而至吗？

　　如果他不去，又怎么能让陆清韵看到那出大戏呢……

　　好在第三日的卯时，陆砚鸿偷摸来了莫思颜房间，背上有行囊，手中有地图。

　　“上仙桥守卫森严，没有我娘的令牌不准通行……待会儿你别说话，我来搞定一切。”

　　仿佛一夜之间，脸上还透着青涩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神情举止中，带着能保护自己心上人的魄力。

　　莫思颜眸底闪过一抹愧色，低声道：“陆砚鸿，这条路一旦走下去就无法回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陆砚鸿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代表着他的坚定。

　　“只要你不后悔，我也不后悔。”

　　他想要的，很纯粹，也很简单。

　　莫思颜心头一颤，不敢再与他直视。

　　她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会让隐藏的情绪外泄……

　　两人避开值班巡逻的守卫，自后山到了上仙桥。

　　陆砚鸿本以为桥头会有好几个弟子把守，没想到空无一人。

　　“人都去哪了？我昨天来探查的时候都有四人在此……”陆砚鸿小声嘀咕。

　　莫思颜眼神微闪，淡声道：“或许刚好是守卫交班时间，我们走吧。”

　　两人一并向前，在陆砚鸿踏上桥头的一瞬，莫思颜骤然出手，朝他背后推了一掌！

　　猝不及防，陆砚鸿朝前趔趄了好几步，扶着旁边的铁链才站稳身子。

　　他不敢置信看着莫思颜，脑子一片凌乱。

　　“你……干什么？”

　　四目相对，莫思颜眉心微微动了动。

　　她拢紧袖中的五指，收敛杂念拔剑将牢固长桥的铁链砍断！

　　“砰！！”

第10章 我的命归你

　　锋利的长剑削铁如泥，原本牢固的长桥断裂了一根铁链，刹那间变得摇晃不止。

　　“莫思颜，我们不是要一起去京城吗？你这是做什么？”桥上的陆砚鸿摇摇欲坠，手中的地图卷册滚落到了木桥边缘。

　　再多一点动静，地图就会掉落万丈深渊的枯情崖。

　　他直直看着那面无表情持剑的女人，只觉得天崩地裂。

　　他想起了莫思颜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温度从心里迅速冻结，寒冷扩散到四肢百骸。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这条路一旦走下去就无法回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原来，她要同自己走的路，不是上京城的路，而是生死之路。

　　她想要的，是他死……

　　陆砚鸿整个人如坠深渊，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你明明说过要和我在一起，要和我一起去京城……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莫思颜麻木的神情只余冰冷。

　　“我没骗你，我说过我想要你……的命。”从始至终，她承诺过的只有此。

　　一字一句，如刀刃划过陆砚鸿心头，鲜血淋漓。

　　他喃喃看着不远处神情冷漠的莫思颜，眼底满是萧瑟绝望。

　　“从始至终，你一直都只是在算计我，玩弄我，让我喜欢上你而已……”

　　“可是，莫思颜……往日种种，你对我……可曾有过真心？”

　　他认真看着她，嗓音染上一丝无法抑制的哭腔。

　　听着少年随风飘来的声音，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莫思颜心底漫开，苦中夹涩。

　　可曾有过真心？

　　莫思颜不敢直面这个问题。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住手——”

　　陆清韵歇斯底里大喊，随即快如箭的身影凌空而来。

　　一众身影齐齐落地，几十个月璃宫弟子纷纷持剑对向莫思颜。

　　“终于来了……”他们的到来，早就在莫思颜的意料之中。

　　陆清韵怒气腾腾，眸底迸射着焰火。

　　“你要是敢伤害砚鸿，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莫思颜看着陆清韵，嘴角扬起一个冰凉嘲讽的弧度。

　　“陆宫主既然这么在意你的宝贝儿子，那就拿整个月璃宫来换啊……”

　　她背对着上仙桥另一端的陆砚鸿，不知自己这句话给那少年带来了多大的创伤。

　　陆清韵神情叵测：“莫思颜，前几辈人的恩怨已了结，你莫要再生事端！”

　　“恩怨已了结？”莫思颜勾了勾唇，目光如雪，“上仙桥下枯情崖，八年前我母亲命丧于此，这份仇尚未报，怎么个了结法？！”

　　她扬剑对着拴着摇摇欲坠的上仙桥，欲将另外一根铁链斩断。

　　“小师弟的命我疼惜得紧，可今日乃我母亲忌日，总要有人去陪她……”莫思颜冷冷道。

　　陆清韵脸上露出了慌张神色：“不可——！”

　　站立在摇摇晃晃长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