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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它的话语，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盛梦槐每每要失去意识，就会有更大的痛苦刺激着她清醒！

　　一整夜，她疼的把唇瓣都咬得血肉模糊。

　　见状，妖物也有些无奈：“你图什么呢？”

　　“不是已经知道段墨景的真实心思了吗？他这么利用你，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恨？

　　盛梦槐想到三年前和段墨景的初遇，想到了那曲《梨花辞》……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哼了出来：“笑看世间，痴人万千，白首同倦，实难得见……”

　　此时，院落外。

　　带着人急匆匆赶来的段墨景听到这熟悉的唱词，脚步一顿。

　　旁边的侍卫见他停下，不解问：“大人，可要属下带人进去将她抓起来，带去苏将军那边吗？”

　　段墨景看了他一眼：“你们在外等着。”

　　便一个人踏进了屋子。

　　他看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盛梦槐，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夫君。

　　“只要你答应救若安，不管你是想要留下还是想要自由，我都答应你。”

　　盛梦槐听着他交易一般的语气，眼眸发涩。

　　她是天山的人，因为体质特殊，能给人渡毒救命。

　　但一生只能救一次。

　　当年，她已经救过段墨景，没有第二次了……

　　盛梦槐此刻只想问个清楚：“段墨景，这三年来你可曾有一刻爱过我？”

　　段墨景语调凉薄：“从未。”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盛梦槐却还是难受。

　　她眼神一寸寸描摹着段墨景的眉眼，最后轻声开口：“我会救她。”

　　嫁给段墨景，她不后悔。

　　走到如今这一步，是她识人不清，自作自受。

　　就用她一条命，全了自己这三年对段墨景一厢情愿的感情罢。

　　盛梦槐想着，撑着还痛着的身体下床：“走吧。”

　　段墨景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转身往苏若安的院子走去。

　　盛梦槐跟在他身后，凝望着他背影，像是想要刻进心里。

　　不想刚踏进院子。

　　妖物突然在脑中大声叫喊：“反派！反派出现了！”

第7章

　　这声音太尖锐，盛梦槐忍不住蹙眉往房间中看去。

　　只见苏若安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而她旁边，正坐着一个面若白玉的男人。

　　盛梦槐的眼神落在男人腰间挂着的玉上，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

　　直到段墨景上前，心疼地抬手摸了摸苏若安的脸。

　　“若安放心，很快你就能好起来了。”

　　“等你好了，就能做我最漂亮的新娘子。”

　　然后转头看向沉默的男子道：“药无衍，麻烦了。”

　　药无衍？

　　这个名字让盛梦槐愣了一下，这才认出他就是世人口中的神医。

　　可一个医术卓绝的人，怎么会被妖物认定是反派？

　　盛梦槐想不明白。

　　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药无衍掀眸看了她一眼，对段墨景道：“这种以命换命的事情我不做。”

　　说完，他就起身往外走。

　　没有药无衍，这一次换血渡毒到底是没成功。

　　盛梦槐又被送回了晚苑。

　　但她却放松不起来。

　　她了解段墨景，他不会放弃救苏若安的机会。

　　药无衍不做，他会再另找其他的大夫。

　　果然，刚入夜，段墨景便又差人将盛梦槐带了过去。

　　到时，就看到床上的苏若安，情况看上去又差了几分。

　　而段墨景坐在床边，拉着苏若安的手不肯放。

　　这样的爱意与担心，盛梦槐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但真到面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里发堵。

　　段墨景对她的情绪视若无睹，对站在一边的大夫道：“人到了，你快点给她们换血！”

　　他的语气，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成婚三年，他从没有因为盛梦槐失过态。

　　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盛梦槐自嘲着，沉默地走上前躺在了苏若安身边。

　　相比之前给段墨景换血，这一次，她心里无比的平静。

　　她与段墨景之间，到此也算是了断了。

　　盛梦槐闭上眼，很快就感觉金针扎在了自己身上。

　　刺痛之后，她的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盛梦槐醒来之后是在自己的晚苑。

　　手腕上换血的伤口，被精细的包扎好了，只隐隐有些疼。

　　她下意识环顾了一圈屋子。

　　没有段墨景的身影。

　　反倒是药无衍坐在床边。

　　盛梦槐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就听脑中妖物欢快地叫唤：“快点快点，这可是攻略反派的大好机会！”

　　盛梦槐蹙了蹙眉。

　　药无衍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语气淡淡：“找段墨景？他在照顾苏若安。”

　　盛梦槐早有预料，心里也说不上失望。

　　“我知道。”

　　药无衍眼神冷了冷：“知道还愿意这么做？”

　　盛梦槐与他本就不熟，更无法说出那些心里话，只有沉默。

　　幸好药无衍也没待太久，很快就起身离去。

　　屋子静下来的那刻，盛梦槐慢慢吐出一口气。

　　身体已经虚弱得她使不上力气，但她还是强撑着下了床。

　　一出门，盛梦槐更加拢紧了身上的大氅。

　　天气愈发的冷，外面不知道何时开始飘雪。

　　地面一片雪白。

　　从晚苑到苏若安的院子，路程明明很短，盛梦槐却走的分外漫长。

　　好不容易走到了，就看到段墨景正细心给苏若安擦手。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对待自己的。

　　盛梦槐有刹那的怀念，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阿晏……”

　　闻声，段墨景看过来。

　　或许是苏若安很快就能好起来，他心情好，语气也很柔和：“有事？”

　　盛梦槐点了点头，冲他弯起一抹苍白的笑。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只要我救苏若安，无论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现在……我想离开。”

第8章

　　段墨景没有食言。

　　甚至没有一丝挽留之意。

　　盛梦槐转身走的时候，他还握着苏若安的手，全神贯注。

　　她只能收回视线，一个人离开。

　　走出院子拐过拐角的那刻，她再也撑不住，弯腰呕出一大口黑色的血。

　　在白色的雪地里，这一滩血极为刺眼。

　　雪还在下，盛梦槐盯着血看了好一会儿，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这时，脑中却传来妖物哀求的声音：“我们快点去攻略反派吧，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难道你真的想死吗？”

　　盛梦槐听着它的质问，沉默地往回走。

　　从决定救苏若安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注定了会死。

　　如今，她只是想去到了一个没有段墨景的地方，清净的死去。

　　回到晚苑，盛梦槐便开始收拾东西。

　　满春瞧见这一幕，不明所以：“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彼时，盛梦槐正踩着椅子，想要取下墙面悬挂的山水丹青。

　　这幅画是刚成婚时，段墨景抓着她的手一笔笔勾勒出来的。

　　她一直很宝贵。

　　只是人都不在了，要这死物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盯着画看了一会，盛梦槐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对满春道：“我已经决定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