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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心紧皱，声音带着怒意，喝道：“少来这套，走开！”

　　苏娅今天穿的衣服有些修身，显出她的腰细胸大。

　　王家豪看得眼珠子都快直了，哪里肯让开。

　　他黏黏糊糊道：“小娅姐，我很行的，看顾总那一脸性冷淡的样儿，他肯定满足不了你，你接受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苏娅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恶心得要死。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明明挑了工作日，还是撞上这么个脑子有问题的，王家豪不上班的吗？

　　“王家豪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滚开！”

　　“我不。”眼见四下无人，王家豪猛地抱住苏娅的腰，居然就要在楼道里开始骚扰她。

　　深吸一口气，苏娅一手扶在楼梯扶手上，一手掐着王志豪大臂，微微降低重心。

　　刹那间，她迅速抬起脚踝扭伤的那条腿，坚硬膝盖骨狠狠撞上了他的裆部！

　　这一撞，苏娅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王家豪瞬间松开匝在苏娅腰上的手，双手捂着裆。

　　他又害怕摔下楼梯，躺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在楼梯上直跳脚。

　　这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可笑。

　　剧痛从最脆弱的地方传来，人在最疼的时候反而叫不出声，王家豪的惨叫压抑在喉间，身体软了下去，佝偻伏在楼梯上。

　　几秒后，他面无人色地痛呼起来，豆大汗珠从额角渗出。

　　心里终于畅快了几分，苏娅俯视着狼狈不堪的王家豪，目露不屑。

　　隐约响起的上楼脚步声夹杂在惨叫中，越来越明显。

　　未几，仓促脚步声渐近，白鹤亭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他一眼看到面含笑意的苏娅和她脚边的王家豪，吊着的心终于安稳地落回胸腔。

　　“你好久时间没下来，我有点担心就上来了，”白鹤亭气息微喘，追问道，“发生什么了？他是谁？”

　　他那双桃花眼中一贯的轻佻消失不见，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如同千吨烧红的铁水凝结成了巨大的坚硬铁块，沉甸甸地压向王家豪。

　　取个户口本应该很快，可苏娅迟迟不下来。

　　白鹤亭在楼下越等越心焦，干脆往单元楼里走，想要上楼一探究竟。

　　刚进单元楼门，他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滚开”，明显是苏娅的声音。

　　这一声如惊雷般砸在白鹤亭心头，他三步并做两步就往楼上跑，中途还听见不知道谁的惨叫，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

　　还好……

　　冷冷看着地上捂着裆的王家豪，白鹤亭目露寒光。

　　苏娅唇角还扬着，脸上隐隐露出得意神色，对白鹤亭说：“先下楼，一会我跟你说。”

　　坐定在车里，苏娅终于彻底松懈下来，跟白鹤亭细细讲了前因后果。

　　刚才她也看到了白鹤亭脸上担忧神色，而且这件事没必要再隐瞒。

　　而且，苏娅现在确实很想抒发一下飞扬的心情，踹了王家豪一脚真是爽极了。

　　车速并不算快，白鹤亭手握方向盘，嘴角下垂，侧颊紧绷着：“他上次也骚扰你？”

　　白鹤亭后牙槽用力咬着，就那种腌臜玩意，也敢惦记他如花似玉的妹妹？

　　“……”莫名有些心虚，苏娅支吾道：“只有两次，谁知道今天还会碰上他……”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冷哼，白鹤亭不说话了。

　　苏娅偷偷瞄着白鹤亭正在生闷气的侧脸，不知怎么着，突然一下子想起了顾明城。

　　不过她好像很少见到顾明城生气的样子。

　　绝大多数时间，他的负面情绪都像是盖在朦胧轻纱下一样，并不太外露，令人看不真切。

　　顾明城真正生气的样子，苏娅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冲进会议室暴揍张宏立的时候，第二次，就是昨晚。

　　昨晚他真的生气了，因为协议。

　　苏娅皱了皱鼻子，方才还雀跃的心情又黯淡下来。

　　--

　　拿着齐全手续，苏娅终于将户口迁出了苏家，又迁入了白家。

　　关于是否要换名字，白鹤亭早在之前，就温和地征询了苏娅意见。

　　苏娅觉得白慕予这个名字很美，但她已经习惯了被叫“苏娅”26年。

　　作为折中，户口本上写的是“白娅”。

　　走出派出所，看着黄昏夕阳渐落的天空，苏娅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赵雅莉的反应，让苏娅不得不以最大恶意去猜测：可能是她当年偷走了自己。

　　居然被一个人贩子养了这么多年。

　　在多年扭曲的成长环境下，甚至还在渴求人贩子的母爱。

　　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自我怀疑和反复讨好，终于在这一天彻底烟消云散。

　　夕阳有些刺眼，苏娅眼角湿润了。

　　摸出手机，她毫不犹豫地给赵雅莉银行卡转了一笔钱。

　　就当支付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报酬，哪怕那根本称不上养育。

　　从今以后，井水永不犯河水，彻底划清界限。

　　钱能解决的问题，她不想再耗费一丝一毫的心力。

　　虽然苏娅对赵雅莉撒谎了，根本没有什么房子。

　　但顾明城确实对她不薄，签了那份协议后，每个月银行卡都会收到一笔数额不小的钱，累积几个月，已经非常可观。

　　是夜。

　　自从昨晚顾明城离开，苏娅以为他又会像上次那样，住在主卧不回来了。

　　她倍感放松的同时又莫名失落，神不属思地洗完澡，就关灯上床了。

　　半睡半醒间，床的另一边略微下陷，身侧传来熟悉气息，苏娅瞬间清醒。

　　他怎么来了？

　　虽然有装睡被揭穿的前车之鉴，但现在顾明城正生气，应该不会搭理自己吧？

　　嗯，就是这样，她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心安理得地开始装睡。

　　片刻后。

　　“别装了。”顾明城无奈道，“我知道你醒了。”

　　他又无语又好笑，刚才一瞬间苏娅气息都变了，她还能继续掩耳盗铃。

　　“……”

　　又被揭穿了，苏娅默默翻个身，表示自己确实是醒着。

　　和顾明城离得这么近，还又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昨天被讥讽的那种羞耻又翻卷而来，她僵硬躺着，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浑身不自在。

　　上午对着顾明城汇报，那是工作所需没有办法。

　　但现在完全可以不搭理顾明城，她打定主意，坚决不会理睬他。

第65章 注定以沉默

　　远处的万家灯火微微照亮了屋内，顾明城盯着苏娅倔强背影，温声问：“你今天下午请假了？”

　　“……”

　　“户口迁出来了？”

　　“…………”

　　“晚上没吃饭？”

　　“………………”

　　“生气了？”

　　“……………………”

　　不间断的沉默下，顾明城终于像是没办法了。

　　他轻叹一口气，忽视掉苏娅微不可查的挣扎，不容置疑地扳过她肩膀，将人翻过来对着自己。

　　如水月光泄进屋内，隐约照亮苏娅的脸，那秀美面孔上的一对大眼睛，明晃晃泛着泪光。

　　“……”

　　酸涩如同藤蔓扎进心底，汲取血肉为养分，疯长而上，遮天蔽日一般牢牢堵在顾明城心头。

　　“对不起，”他嗓音低沉，语气涩然，“昨晚是我错了。”

　　顾明城带着温和歉意，慢慢地说：“我不该对你那么说。”

　　于是，那泪水像是蓄满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在轻薄月光映照下显出一条水痕。

　　苏娅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积攒一夜一天的委屈而铸成的坚硬抗拒，因为顾明城一句话而丢盔卸甲。

　　抬手拭她脸颊泪意，顾明城接着问：“为什么没跟我说过？”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