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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讨厌司然身上的香水味吗？

还是讨厌司然这个人？

那他和司然是什么关系？

韩安白再一次走神了。

过了会，裴玄黓叫来的护士还走了床单和被子，换上新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他仍然是不悦似的皱了皱眉，朝韩安白招手，“过来，黛黛。”

韩安白没有过去，跟他谈起了条件：“您在医院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不能不吃药。”

裴玄黓一声不吭。

韩安白跟着一声不吭了。

对峙会，裴玄黓一字一句说：“我和司然没有任何关系，我去凌华寺与她无关。”

韩安白低垂了眼眸，抿着唇肉，没有吭声。

“黛黛，你还不明白么？”

韩安白：“……”

裴玄黓眸色深了些，喉结滚了滚，一个早上，滴水未沾，嘴唇都干了。

忽然间，韩安白的手机响了，她不理裴玄黓，转身走出病房，不到一分钟便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外卖袋子，里面装着清粥。

是早餐来的。

“我问过苏医生，他说你可以吃点清淡易于消化的食物，不能不吃，我买了蔬菜粥，鸡蛋汤，你吃点，再把药吃了。”

韩安白一一把食物摆好，“有点烫，等会再吃。”

裴玄黓失笑，“谢谢。”

韩安白对上他这幅样子，连忙转头，表情沉了些，一口气堵在胸腔里，特别是他现在的脸色不好看，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模样。

她抿唇，“以后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算说了很多遍我还是得说。”

裴玄黓则是神色淡然，瞥了眼冒着热气的粥和鸡蛋汤，“那你呢？你不吃？”

“我不吃了，我得回家了。”

裴玄黓瞬间沉声：“不着急回去，坐下来，吃完早餐我让张森送你回家。”

韩安白本想拒绝，轻轻点头，搬来椅子，坐在床边，她见裴玄黓的手昨晚输液，手背还有留置针，便没让他动手，她双手将碗捧在掌心，有点儿烫，她刚拿起来立刻放下，粥溅了出来，她被烫的倒抽气。

裴玄黓一把握住她的手指查看，已经烫红了，他连忙拽着她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冷水，不舍得斥她，只是皱紧眉头，问她：“疼不疼。”

韩安白点头，“现在好了，没事了。”

“真是小笨蛋。”

他握着她的手指，大掌轻轻松松将她的手掌包裹住，冲了一会儿冷水，她抽回手，“好了，没事了。”

裴玄黓声音有点闷，可能是生病的原因，“还跟我避嫌？”

“不是。”

“那是什么？”裴玄黓提醒她，语气再正经不过，“亲都亲了，昨晚也一起睡了。”

韩安白恨不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裴玄黓扯出轻笑：“我说的不是事实么？还是黛黛不想承认，想赖账？”

说着，他挤进来，将她困在洗手池和他怀里，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却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檀木香味，他举起手，露出冷白有力量感的手腕， 手上正是那串佛珠，有点硌人，她这才发现，只是没了吊坠。

裴玄黓注意到她的视线，轻声说：“谢谢你把它捡回来。”

韩安白还是很内疚，毕竟那是他的护身符。

“可是没了护身符……”

裴玄黓哑声笑：“不重要，没事，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那天是我不该生气，抱歉，黛黛。”

他忽然又变得很温柔，是韩安白熟悉的那种温柔，她说：“你是……跟我和好吗？”

“难道昨晚不是和好了？”

“……”

裴玄黓露出得逞后的笑意，眼眸微弯，“好了，不逗你了。”

韩安白面红耳赤的，不经撩，他随随便便就能把她弄得浑然不知所措。

他们俩一前一后走出洗手间，他的袖子被弄湿了一块，他不太在意，指了指床的位置，让韩安白坐上去，他端起碗，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

韩安白霎时瞪大眼：“我不饿，你先吃。”

她可不需要喂。

裴玄黓却是一本正经说：“你吃我就吃。”

“那我自己来。”

裴玄黓没逗她，把勺子递给她，却不让她端着碗，而是让她就这样吃。

韩安白胃口不佳，就吃了几口，放下勺子：“我够了。”

说完，手机就响了，是姐姐打来的。

韩安白连忙起身：“姐姐的电话，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用喊张助理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家，您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

说完，韩安白不等裴玄黓反应，直接走了。

来到电梯，她重重吐了口气，脸颊烫的厉害。

“霍小姐。”

正要接姐姐的电话，身后忽然响起司然的声音。

韩安白温声看过去，确实是司然。

司然微微抬下巴：“方便么，我想和你聊聊。”

第73章 执意和他在一起呢

韩安白觉得她的态度不像是简单聊聊。

“我还有事，抱歉，不方便。”

“我要说的是聿寒。”

司然打断她：“霍小姐，你难道就真的不在意？”

韩安白抿唇，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司然微微一笑，走到她跟前，气势十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来到医院楼下附近的公园，司然坐在长椅上，“不用客气，坐吧，坐下来聊。”

韩安白则是抿了抿唇，没有坐下来，她就站着，“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你好着急，算了，那我就长话短说，霍小姐，你和聿寒不适合，还不如早点结束，把损失减到最少。”

韩安白问：“要是执意呢？”

“所以你明知道结果还是要和他在一起？”

“要不要在一起，这件事本身跟你没关系。”

司然冷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挺叛逆。表面乖巧懂事，原来这么不羁，怪不得你在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跟别的男人表白，展开追求，我真是小瞧你了，霍小姐。”

司然的眼神带着嘲讽，没了耐心，再直接不过，

“霍小姐，我是劝你还是思索清楚，你敢和他在一起，意味着你同时会给他带去无穷无尽的麻烦，你让江州人怎么想他，他居然和自己前未婚妻表弟的前未婚妻在一起，这叫什么事？”

司然盯着韩安白看，眉眼掀弄着冷意，“而且他心里根本没你，他只是愧疚罢了，他对你也只是愧疚。”

韩安白紧了紧手指：“愧疚？”

她不明白，怎么就是愧疚了。她之前也这样想过裴玄黓是不是因为愧疚才和她在一起。但裴玄黓否认过，他说了不是愧疚。

司然从包里拿了根烟咬在唇边，点燃烟丝，接着说：“当年你爸爸在公司出事后找过裴玄黓，裴玄黓有机会帮你爸爸度过难关，但他没有选择帮你父亲。

没过多久你父亲出事，他很自责，喝多了酒跟我倾诉，他要是帮你父亲，你们家不会变成这样。”

“我猜他去凌华寺跟你父亲这件事有关，他是个心很重的人，别看他表面清冷，其实他很重情。

他觉得自己亏欠了你，你失去了至亲，又拒绝你的表白，慢慢的他心里越压越重，这才对你有了想法。霍小姐，你们俩之间差距这么大，他还大你那么多，你说以他的眼光怎么会看上一无所有的你。”

韩安白好久没说话，脸色一阵阵泛着白，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比起其他，她更在意的是爸爸找过裴玄黓……

为什么裴玄黓没有告诉过她，一个字都没说过。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却将她蒙在鼓里。

司然看到她的眼神变化，忽然改变态度，说：“霍小姐，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以为聿寒什么都跟你坦白了。”

韩安白稳定心神，控制声音不要发抖，定了定神：“谢谢你，司小姐。”

她的唇瓣没了血色，眼眸里的光消失的无影无踪，黯淡无光。

司然并不什么好意，她是有私心的，告诉韩安白这些事，也是为了自己。

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

尤其她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裴玄黓。

那她不能让裴玄黓和别人在一起。

而那人还是韩安白，是宋致的前未婚妻。

声名狼藉，一无所有。

他们圈子向来都是有头有脸的，韩安白只会连累裴玄黓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不能允许。

司然最后补充：“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张森，当然，张森是他助理，多半不会告诉你。不过我既然敢告诉你，就不怕你查。”

韩安白垂下眼眸，挡住眼里的情绪，没再说什么。

“这段时间呢我也会照顾聿寒的，你就不用来了。”

……

回到家里，韩安白顿感周身疲惫。

昨晚韩安白没回家，是顾青榆帮韩安白圆了过去，跟奶奶说她去朋友家玩了，奶奶没怀疑，更没说她什么。

倒是顾青榆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没完全恢复的模样。

“姐姐，你要不要回房间躺着。”

韩安白脸上尽是担忧。

顾青榆摇头：“我没事，老毛病，习惯了。倒是你，昨晚怎么样？你陪了那位墨先生一晚？”

韩安白双手撑着下巴，心绪很乱，咬着嘴唇没说话。

“怎么了？黛黛？”

顾青榆敏锐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关心问她。

韩安白伸手抚着胸口，这里钝疼钝疼的，还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要窒息了似的。

“昨晚没休息好，可能有点不舒服。”

她找了个借口，顾青榆其实看得出来她在找借口，不过还是没有追问，让她先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韩安白在抽屉里翻出泛黄的照片，是全家福，他们一家人都在，还有爸爸妈妈，她抚摸着照片上的爸爸妈妈，好像感觉他们还在。

“爸爸，你说我要怎么办……”

“妈妈，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来我梦里，我就连做梦都没能梦到你们。”

滚烫的眼泪从眼眶肆意夺眶而出，逐渐浸透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