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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秦锦年发问，秦父已经恢复如常，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阮骄只是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你陪着她，给她点时间。”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父亲透着一丝孤独的背影，秦锦年心里五味杂陈。

　　拿出阮骄的照片，指尖细细摩挲里面的笑脸。

　　无论在学校还是社会，他一直都是高傲自信的。

　　可现在，只有说不尽的慌乱和不安……

　　良久，秦锦年才收拾情绪，走进住院楼。

　　病房。

　　阮骄靠在枕头，第七次尝试挪动双腿，可还是失败了。

　　“阮骄。”

　　闻声抬头，看见封行朗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来。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这病房都快被你拿来的东西塞满了。”

　　封行朗把水果放在桌上：“是你吃的太慢了。”

　　阮骄低眉一笑，现在的自己也就只能和封行朗说笑几句。

　　想起这些天双腿的麻木，她忍不住问：“对了，为什么我现在还下不了床？双腿……”

　　她捏了捏膝盖，皱起眉：“也好像总使不上力。”

　　听到这话，封行朗面色一滞。

　　他强扯出个看起来轻松的笑容：“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那么严重的车祸。”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神经内科的张医生已经给你做了治疗安排，等你好了以后，就可以直接接受治疗了。”

　　闻言，阮骄神情微变，思绪有些飘远。

　　沉默了十几秒，封行朗看着她出神的侧脸，轻声开口：“阮骄，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迎着她疑惑的视线，他深吸口气：“你愿意接受另一个人给你的未来吗？”

　　刹那间，病房陷入一种微妙的沉寂中。

　　略显直白的问题让阮骄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封行朗炙热的目光，她下意识地闪躲。

　　从前她满心都是秦锦年，所以难以思虑其他。

　　但这些日子，她俨然已经发现封行朗对自己的上心，还有那像极了自己当年看秦锦年时的眼神。

　　“行朗……”

　　阮骄抿抿唇，斟酌着字句：“我知道你的心，但很抱歉，我没办法回应你。”

　　听了这话，封行朗心一沉，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个被命运判死缓的人，现在的我和谁在一起都是累赘。”

　　阮骄苦笑：“况且，我已经爱够了。”

　　一个秦锦年，足够让她难忘。

　　她那刻深爱过他的心已经疲惫，根本无法再去爱别人。

　　听着阮骄晗带拒绝的话，封行朗眸中划过抹苦涩。

　　早就预料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心还是会疼。

　　封行朗深吸口气，尽量放松心情：“明白，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你不要放在心上。”

　　“而且你也不是累赘，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闻言，阮骄抬起头，由衷说了声：“谢谢。”

　　说话间，她语气带了分歉意。

　　“那你早点睡。”

　　封行朗起身离开，转身之后，强撑的笑容黯然消失。

　　拉开门口，站在外面的秦锦年让病房里的人怔住了。

第24章

　　阮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病房门的口的秦锦年，心绪微荡。

　　三人不知有什么缘分，总能碰在一起。

　　或许是觉得秦锦年在外听见了自己刚刚的话，封行朗脸色并不好。

　　他看了眼阮骄，越过秦锦年离开了。

　　秦锦年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倒了杯水递给阮骄。

　　她一如既往，没有接。

　　看着对方冷淡的模样，再想起她刚刚那句“爱够了”，涌上心的恐慌让秦锦年顿感无力。

　　“阮骄……”

　　他缓缓坐下，游离在嘴里的几句祈求不知道该怎么说。

　　此刻的她就像随时远去的风，让他难以挽留。

　　这样的阮骄，他束手无策。

　　终于，阮骄把视线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那挫败悲戚的目光，从前只属于她，现在却在他的眼中。

　　她扯着嘴角：“觉得委屈吗？可这不就是你这四年里给我的态度吗？”

　　一句轻飘飘的询问，像是打开了心中尘封多年的酸苦。

　　阮骄看着僵住的秦锦年，声音发颤：“我从高一开始暗恋你，直到毕业才敢透露自己的心里话，你没有回应，我以为我们不可能，但重逢后你第一句话就是要跟我结婚，那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瞬间。”

　　“哪怕妈跟我断绝关系，我也觉得嫁给你是对的事情，可我想不到，我竟然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这个错让我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见妈最后一面的机会，而你呢？这四年里，你有一天，哪怕一分钟把我当做阮骄去爱吗？有把我当做妻子尊重吗？”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只要是拿到钱，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能忍让的拜金女？还是一个拥有余孟佳背影的替代品？”

　　说着说着，她眼眶渐红，无力发出最后的控诉：“秦锦年，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我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女人。”

　　一句句，就像无数针扎在秦锦年的心脏。

　　他紧捏着拳，试图缓解那刻骨的刺痛，辗转的言辞只剩一句：“对不起……”

　　阮骄微微仰起头，疲惫地呼出口气，将泪逼回眼眶。

　　“一看到你，我就回想起那些噩梦一样的记忆，所以我直接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更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好聚好散。”

　　“砰”的一声。

　　秦锦年手里的水杯因为脱力而掉在地上。

　　水撒了一地，杯子没有碎，却爬满了裂痕。

　　阮骄转过身，平静地下着逐客令：“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但我还是希望明天醒来的时候，你不在。”

　　不知过了多久，秦锦年像个沉溺海中许久终于能呼吸的人般低喘着。

　　他捡起杯子轻轻放下，只觉浑身冰冷。

　　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了语言神经：“好。”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整个病房安静了下来。

　　阮骄攥着被角，默默淡化脑海中关于过去的一切。

　　她不断告诉自己，告别秦锦年，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她还有时间，在彻底不能动前，像母亲一样好好爱自己，好好活下去。

　　阮骄回过头，看着桌上满是裂痕的杯子，低声呢喃。

　　“绝不原谅……”

第25章

　　阮骄以为秦锦年还会死缠烂打地留下，可整整三天，她都没再见过他。

　　松口气之余，心口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