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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笙听着电话里的机械女音，不由苦涩：“原来人死后，连号码都会被取缔……”

　　可惜她的苍凉，博郁恒感受不到。

　　名城会所。

　　这是第一次博郁恒主动叫人出来玩儿。

　　大院里的朋友还忌惮着上次他的突然发火，都小心翼翼的。

　　直到博郁恒先开了口：“你们有谁和顾清笙有联系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开口：“博哥，你找她干嘛啊？”

　　博郁恒无视心里的异样，冷漠出声：“她妈病了。”

　　其他人了然，也松了口气。

　　自打一年前开始博郁恒就不待见顾清笙，想也知道不会是他想见。

　　“博哥你想找她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只要你在，她向来都是召之即来的！”

　　“就是！要不是知道博哥你喜欢若黎，就凭她粘你那个劲儿，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呢！”

　　“你懂什么！博哥家里什么背景，她就是想抓住博哥飞上枝头变凤凰，整个就一捞女！”

　　顾清笙听着这些，露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

　　为了靠近博郁恒，她在其他人眼里，竟成了这样令人唾弃的存在。

　　还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够了。”

　　博郁恒将手中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

　　“砰”的一声，包厢霎时死寂。

　　他眉眼冷沉的扫视在场人：“所以你们能不能联系上顾清笙？”

　　众人摇了摇头。

　　博郁恒更加烦躁，直接起身离去。

　　博家。1

　　博郁恒刚走进去，就看到管家拿着一叠纸过来：“少爷，这是您和温小姐婚礼的宾客名单，您看看还有没有要邀请的？”

　　顾清笙也终于恍然。

　　原来不知不觉，博郁恒和温若黎的婚期已经临近。

　　博郁恒扫了一眼，不知怎地问了句：“有顾清笙的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顾清笙有些不解，博郁恒你不是最厌恶自己吗？怎么会想在婚礼那天看见她这张脸？

　　管家一愣，摇头道：“没有。我们联系不上顾小姐。”

　　博郁恒眉心一拧：“顾阿姨那里也联系不上吗？”

　　“是。”管家叹了口气，“老爷也在担心，顾小姐会不会出什么事。”

　　博郁恒沉默良久，冷嗤一声，径直上楼。

　　书房里。

　　博郁恒握着手机，屏幕定格在通话记录上。

　　他沉吟着，点开了微信界面，将顾清笙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他记得她的微信号是校园卡申请的。

　　“我允许你回来，只要你把感情藏好。”

　　点击发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过去，无人回复。

　　博郁恒眼眸沉了沉，又抬手打下一串字符：“若黎想让你回来，做她的伴娘。”

　　依旧无人回复。

　　最后，博郁恒又发过去一句：“顾阿姨病了，很严重。”

　　他以为顾清笙这次该回复消息了。

　　然而，没有。

　　博郁恒将手机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显然在生气。

　　顾清笙沉默看着，视线慢慢落到了那块祈福木牌上。

　　风吹日晒，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顾清笙不知道博郁恒为什么没有把它丢掉。

　　看着看着，她才发现原来那木牌后是刻了字的——

　　【缘生灭，莫强求，得自在。】

　　顾清笙轻喃着这句话，似懂非懂。

　　博郁恒这时接到了电话：“快来医院，你顾阿姨不行了！”

　　博郁恒猛地起身。

　　一路上，他车开的飞快。

　　等顾清笙他们赶到医院时，顾母的病房里已经站满了医生护士。

　　博父一脸疲惫的看向博郁恒，将他带到角落，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似是为了回应博父，病房里，那刺耳清晰的“滴”声直戳众人心脏！

　　而一直都不能离开博郁恒身边的顾清笙，居然可以毫无拉扯的跑入病房。

　　顾清笙看着再无声息的顾母，她恍惚想起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想到那些难以承受的病痛折磨，她伏在床边，虚虚盖住了母亲的手。

　　“妈，你恨我吧……”恨她无知，为那虚无的爱落得这种境地。

　　恨她清醒太晚，用生命来懂得，什么是爱，是什么是情。

　　顾清笙目光空洞地跪在那，她依旧流不出泪，好像人死后，都会被剥夺哭泣的权利。

　　“梅落南山畔，亲人远望，千里风霜，星月伴我还乡……”

　　那首母亲最爱唱的民谣从顾清笙身后响起，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站在的母亲。

　　此刻的她，面容慈祥，不再是病床上那苍白枯槁的模样。

　　“清笙，妈终于找到你了……”顾母笑着张开了双臂。

　　顾清笙唇角微张，一直哭不出的她，一滴眼泪划过颊边。

　　熟悉的怀抱将她围绕，一直空旷的心脏居然传来了跳动。

　　幸福间，她听到了一声轻唤：“妈来带你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

　　随着这念头一起，顾清笙与顾母的灵魂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第10章

　　病房门口。

　　看着被白布盖住的顾母，博郁恒只觉得好像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流失，而他却抓不住。

　　“这样也好，省得你顾阿姨受苦。”

　　博郁恒抬头看向父亲：“顾清笙还没消息吗？”

　　“没有。”博父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不用管，安心准备和若黎的婚礼，清笙的下落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她母亲的后事，我等她回来处理。”

　　博郁恒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你记得出席婚礼。”

　　他起身往外走，脚步又顿住：“如果顾清笙赶回来了，也让她一起来吧。”

　　博父没拒绝。

　　……

　　两天后，博郁恒和温若黎结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博家门口停着迎亲车队，全是上百万的豪车，声势浩大。

　　新郎博郁恒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给博父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这时，管家走过来：“少爷，得出发了，再晚，就该耽误吉时了。”

　　博郁恒蹙了蹙眉：“走吧。”

　　随着喜乐，博郁恒一路顺畅的来到温家，接到了新娘。

　　看着温若黎身上的婚纱，博郁恒蓦地想起了顾清笙，有些出神。

　　温若黎看到他落在婚纱上的复杂目光，提着裙摆的手微紧：“郁恒，你在想谁？”9

　　博郁恒回过神，倏然发问：“顾清笙联系你了吗？”

　　温若黎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扭曲了一瞬，就又故作失望的摇头：“没有。我给她发了很多消息，都没回复。也许，她早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说着，她撑起抹笑：“我们出发去婚礼现场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博郁恒点了点头，公主抱起温若黎上了婚车。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通往婚礼现场的路格外的堵。

　　一路上，不少人都下了车，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博郁恒握着手机，联系父亲，却一直没消息。

　　他莫名很想知道，顾清笙回来了吗，知道他结婚的话，会来现场阻止吗。

　　混乱的思绪让他越想越闷，博郁恒降下车窗透气。

　　只听窗外吵吵嚷嚷：“今天什么鬼日子，有人结婚就算了，怎么还有人出殡啊？”

　　出殡。

　　听到这个词，博郁恒心莫名被刺了一下。

　　耳畔，温若黎抱怨的声音响起：“真晦气！遇到什么不好，竟然遇到这种事！”

　　“生老病死是常事。”

　　博郁恒推开门也下了车，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就瞧见对面路口，挂着白色奠花的灵车。

　　而那车下站着的，竟然是博父！

　　博郁恒压下惊诧，大步走到博父面前：“爸，你从滨城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博父也愣了下，神色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

　　“您这是给顾阿姨出殡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博郁恒问着，寻看了眼周围，声音有着他不曾察觉的激动：“顾清笙回来了？”

　　博父沉默了阵，哑声道：“嗯。本来想等婚礼结束告诉你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博郁恒没注意到他爸莫名古怪的神色。

　　想到顾清笙在，他不停来回张望着：“她人呢？”

　　博父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博郁恒：“她在车上，你先回去吧，若黎在等你。”

　　博郁恒却没理会，径直朝着灵车走去。

　　博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到博郁恒都忍不住皱了眉：“爸！”

　　博父声音哑沉“回去！要见她就等你办完婚礼后再说！”

　　博郁恒忽然笑了：“怎么，你还怕她抢婚不成，那我去问问她敢不敢！”

　　说完他就挣脱径直走向灵车，丝毫不理会博父的阻止，脚步急切。

　　可拉开了门，里面除去司机，空无一人。

　　博郁恒茫然的看向博父，在他逐渐泛红的目光里，重新看回车厢。

　　就瞧见黑皮座椅上，妥妥正正的摆放着一个骨灰盒！

　　上面贴着的纸条，赫然印着一个他熟悉的名字——【顾清笙】

第11章

　　博郁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父亲带回的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