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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儿，微点了下头，继续迈步。

走至总裁办门口，陈忌抬手敲门。

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进’之后，手落在门把上，推门而入。

周芙的办公室布置以咖色为主，算不上沉闷压抑，但也算不上活泼朝气。

比起他鲜明的人设，办公室的布置可以说是中规中矩。

陈忌进门后，淡声喊了句‘宋总’。

周芙坐在老板椅上，脸色略沉，“毕昇的项目你听说过吗？”

陈忌冷静接话，“听说过。”

周芙低沉着嗓音道，“谈谈你对这个项目的看法。”

陈忌淡定开口，“毕昇的投资人是一家外企，之前想把项目打造成一个水上乐园，做完地基后发现不合适，又别出心裁想把水上乐园改成游乐场，建到一半，手续没有审批下来，最后这个项目成了没法收尾的烂摊子。”

周芙问，“你觉得这个项目有没有投资的必要。”

陈忌思忖十多秒，提唇回应，“分情况。”

周芙面无表情，朝她轻抬了下下颌，示意她继续说。

陈忌红唇挑动，“如果是入股投资，完全没有必要，摊子太烂，做主的人太多，弊大于利，后患无穷，如果是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三十五以上的价格收购这个项目，可以考虑一下。”

陈忌隔着办公桌跟周芙对视，把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

周芙衬衣领口微敞，听着她的分析，落在座椅扶手上的修长手指慵懒地轻敲了几下，“你觉得毕昇会不会愿意把这个项目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三十五以上的价格转手。”

陈忌实话实说，“很难。”

周芙，“有办法吗？”

陈忌考虑了一下说，“百分之四十的把握。”

周芙闻言挑眉，“把握这么低？”

陈忌面色如常道，“不敢夸海口。”

她初来乍到，属于空降，即便无功无过，在别人眼里已经算是有过，如果她再夸下海口这个项目一定能搞定，最后结果却是失败收场，那她以后在宋氏的路子可想而知。

即便不是寸步难行，也是如履薄冰。

两人对话你来我往，不带任何私人情绪。

陈忌话落，周芙盯着她看了会儿，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宋老爷子，“爷爷。”

陈忌从刚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头发花白，不怒而威。

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扶手处雕刻着一只鹰。

鹰栩栩如生，尤其是鹰的眼睛部分，锐利，阴沉。

陈忌无意打量宋老爷子，ᴊsɢ但宋老爷子的目光却是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身上打量。

半晌，宋老爷子说了句跟毕昇项目毫无关系的话，“他上周去盐城，是因为你？”

陈忌知道宋老爷子问的是什么，坦然回话，“是，那个时候我还在万盛，手头有一个跟宋总合作的项目有点问题，宋总找我改策划案。”

宋老爷子，“只是因为项目？”

陈忌，“是。”

宋老爷子拄着拐杖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周芙，“既然你觉得她有本事，那就让她去谈这个项目，如果谈得下来，就让她留在宋氏，如果谈不下来……”

谈不下来如何，宋老爷子适时停顿。

陈忌不是傻子，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是让她谈不下来就卷铺盖走人。

陈忌站在办公桌前不作声，有周芙在，轮不到她一个下属跟宋老爷子拍板。

只见周芙轻敲在座椅扶手上的指尖一顿，撩眼皮看着宋老爷子，“如果她谈得下来，就只是让她留在宋氏？”

宋老爷子问，“你想怎么做？”

周芙，“赏罚分明，如果她谈得下来，就给她项目百分之一的提成。”

三个亿的项目，百分之一就是三百万。

陈忌闻言低垂的眸子颤了下抬起。

周芙并没有看她，而是似笑非笑地跟宋老爷子对视，“您说如何？”

第76章 暗里相助

周芙话落，爷孙两无声地对峙。

周芙看似在笑，但笑意明显不及眼底。

陈忌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了掂量：这爷孙不和。

就在陈忌担心这爷孙两会不会当场翻脸时，宋老爷子拄着拐杖肃冷着声音开口，“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周芙薄唇勾起，收回目光看向陈忌，“纪经理，听到了吗？是拿三百万奖金，还是收拾铺盖卷走人，全看你这次有没有本事谈下毕昇这个项目。”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周芙拍了板的事，陈忌自然不能反驳，只能毕恭毕敬承应，“是。”

周芙轻笑，“出去吧。”

陈忌接话，“好的，宋总。”

说罢，陈忌转身往外走，临迈步之前，还朝宋老爷子礼貌地点了点头。

看到陈忌出来，站在楼道里的一众高管把目光齐齐落在了她身上。

陈忌经常在工地上摸爬滚打，万绿丛中一点红，早习惯了这样的注目礼，丝毫没放心上。

陈忌正往前走，其中一个高管小声喊住她，“纪经理。”

陈忌不认识对方，闻声，停下步子颔首，瞧了眼对方的工牌，采购部副总祁丰。

“祁总。”

祁丰面上陪笑，低声跟她打探里面的情况，“宋老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面对祁丰的询问，陈忌没立刻回答，而是用余光扫了眼站在一旁的邱林。

邱林不动声色地朝陈忌点了下头。

陈忌会意，笑着回应，“为了毕昇那个项目。”

祁丰惊讶，“宋总要做那个项目？”

陈忌真假参半道，“我瞧着宋老和宋总好像都有这个意思。”

祁丰像是不信，“真的？”

陈忌微微一笑，笑容很是真诚，“是。”

祁丰小声嘀咕，“难得这两位还有意见统一的时候。”

说完，祁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假意地笑笑岔开话题做补救，“纪经理初来乍到，等你稳定一段时间，我帮你接风。”

人情世故，你来我往。

等你稳定一段时间，话说得漂亮，含义有两层。

第一层，如果你稳定住了，给你接风，多个盟友，采购部和项目部，多个朋友多条路，另一层，如果你没稳住，没熬出头，却熬出了局，那就是场面话说了，接风宴省了，到头来你还得领他一份人情。

陈忌看破不说破，“那我就提前谢谢祁总了。”

祁丰笑笑，“客气。”

跟祁丰说完话，陈忌回到了项目部。

毕昇的项目是个烫手的芋头，也是块实打实的红烧肉。

做得好，三百万，不仅解决了纪母的手术费用，还能还掉一部分外债。

做不好……

不，她肯定能做好。

陈忌坐在办公椅上，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开始投入工作查阅毕昇的项目资料。

越是查的多，陈忌越是犯愁。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毕昇这个摊子何止是烂，简直是烂到掉渣，如果不能卡到市场价百分之三十五以下，这笔生意根本就没法做。

彼时，总裁办，周芙端着一杯茶靠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

“这件事我不能出面，你帮忙从中探探毕昇的口风。”

廖北隔着电话调侃，“不是说不喜欢？”

周芙薄唇勾笑，“谁说不喜欢就不能帮忙？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功利？”

廖北，“我功利？”

周芙面不改色道，“你不功利，我觉得你特别乐于助人，打小就见你经常扶老太太过马路，人帅心善。”

听到周芙的话，廖北忽然有些懵，“什么时候？”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做过这事？

周芙道，“不重要，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你约毕昇那边的老总吃顿饭，探探口风。”

周芙话锋转的太快，廖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嘴比脑子快，顺着他的话问，“我直接帮忙搞定？”

周芙，“不用，你只需要探口风，她有实力自己搞定。”

廖北，“要我说，你就是两条盘子装一条鱼——多余。”

第77章 手段强硬

廖北话糙理不糙。

周芙低头喝茶，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俗话说的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廖北闻言一顿，过了几秒，轻嗤，“闷骚。”

周芙说，“打探好口风后，你别直接跟她说，想办法让伍姝转达。”

廖北嘲弄地笑，“你要是不喜欢陈忌，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周芙没接话，低头点了一根烟。

别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陈忌这边是新官上任处处坎儿。

除了毕昇的烂摊子，还有上一个项目部经理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两者一对比，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助理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看就是老油条那种，据说是之前项目部经理的心腹，见陈忌焦头烂额，故意又拿了一堆文件来烦她。

陈忌原本没有发现对方是故意为难，直到对方说这些文件都必须在今天下班前解决。

“纪经理，这些都属于遗留问题，拖很久了，必须在今天下班前解决，不然没办法跟上面交待”

陈忌看着桌上的一摞文件抬头，神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