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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礼！”
随着老队长的一声大喊，全体官兵迅速有力的抬起右臂。
同样是一身火焰蓝正装的李柏年，走到被钉在原地的封则衍身边，伸手推了推他。
明明只有短短的几步路，封则衍却觉得举步维艰，几乎寸步难行。
悲痛欲绝的沈母，终是撑着身子，将手中的骨灰盒递给封则衍：“你来了，就交给你吧。”
封则衍下意识接过，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妈……”
“向家属致敬！”
老队长大喊一声，朝着封则衍、沈母等人敬礼。
随即，全体官兵立正敬礼，齐声大喊：“向家属致敬！”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回荡在操场上空，封则衍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手中捧着的骨灰盒明明很轻，但封则衍却觉得如有千斤。
便是在前线抗疫几天几夜不睡觉，他也未曾觉得如此沉重过。
安葬仪式结束后，沈母看着墓碑上女儿的照片，眼中含泪。
“一路走好，妈妈以你为傲。”
封则衍在旁边扶着沈母，一言不发。
从墓园出来，封则衍和李柏年一起将沈母送回了家。
将沈母扶到床上躺下，封则衍开口说道：“妈，我明天来看您。”
沈母看着封则衍惨白如游魂一般的神态，心中也是不忍。
她嘴角勉强笑了笑：“是瑶瑶对不起你……”
封则衍没有说话，帮沈母盖好被子后，便出了房间。
回到家中，封则衍看着客厅里的行李箱，整个人忽然陷入了迷茫。
眼神黑漆漆的看不到半点神采，幽深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房间内寂静的可怕，只听见墙上时钟滴答走过的声音。
封则衍坐在沙发上，感觉不到饿，也不觉得困，整个人如‘石头’一般。
没有知觉，没有反应。
“叮铃铃——”
一阵急促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封则衍骤然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接听。
话筒那边顿时传来同事着急慌张的声音：“江医生，你快来医院！”
下一刻，封则衍已经冲出家门朝医院而去。
又是接连好几台手术。
等封则衍从手术台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让他短暂性的忘掉了姜挽。
于是，他也将自己整日困在医院里，逃避着。
两日后，中午十二点半。
封则衍从食堂回来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长突然叫住了他。
“江医生，有人找你，我让他去你办公室了。”
封则衍点头称谢，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老队长将一个文件袋端正的放到封则衍身前。
“这是瑶瑶留在队里的东西。”
封则衍心头促然一怔，半晌才缓缓伸手接过。
老队长叹了口气：“其实在这件事发生前，瑶瑶已经提交了停职报告申请。”
听着老队长的话，封则衍只觉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直直愣住。
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将文件袋原封不动带回了家。
这几天，他将家里关于姜挽的东西全部收进了次卧封存起来，强迫自己忘掉关于姜挽的一切。
可就当封则衍要将文件袋放进箱子里的时候，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文件袋。
文件袋里是一些日常笔记，最底下，是一张B超单。
看着B超单上的检查日期，封则衍瞳孔骤然一缩，脸上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