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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钳住程伊宁的手腕走向林氏集团大楼的背面。

那里坐着不少蓬头垢面的人，干巴巴的啃着冷硬的馒头。

司羡临指着他们：“他们都是拿不到钱的工人，你穿的爱马仕，背的路易威登都是你爸从他们身上剥削来的！”

“程伊宁，你知道多少人被你爸的集团逼得家破人亡吗？”

司羡临的质问回荡在耳边。

程伊宁这二十三年都活在父亲的隐瞒下，从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她脸色苍白看着司羡临，声音都在抖。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我爸什么都没做，我们能过平凡普通的生活。我确实不无辜，可你就没错吗？”

两人对峙着，光却只落在司羡临身上。

他避而不答：“别再提以前的事。”

说完，就松开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程伊宁独自站在冰天雪地地里，任由寒风吹散她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按下翻涌的情绪回到酒店。

房间内金碧辉煌，空荡寂静的吓人。

程伊宁思绪纷乱，随手打开电视。

不曾想正好在放林氏的新闻：“称霸海城十余年的林氏集团近日已被警方一网打尽，主谋林世汉所犯案件多达十几起，欠债金额高达三十亿……”

程伊宁听得出神时，沈执与的声音传来：“看这些做什么？”

他抽出程伊宁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林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程伊宁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颤声问：“我爸给我留了多少钱？”

沈执与摸了摸她的头：“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程伊宁抬头看他：“执与哥，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沈执与皱紧了眉：“说什么胡话？再说你的钱拿去还林家的债只是杯水车薪！”

可程伊宁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爸被那么多人恨。”

沈执与劝了两句，程伊宁依旧坚持。

最后，沈执与只能妥协。

两人连夜统计了林父留下的资产，又将程伊宁没被收走的奢侈品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四千万。

第二天一早，程伊宁和沈执与去了工厂还钱。

四千万，一上午就还的分文不剩。

工人们拿到钱，纷纷鞠躬：“谢谢林小姐。”

程伊宁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程伊宁还没回神，就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司羡临穿着藏青色制服，他拿出拘留证：“程伊宁，你涉嫌参与林氏集团的犯罪，现海城公安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他拿出手铐，在程伊宁错愕的目光中“啪嗒”一声，铐住她的手腕！

第5章

手铐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蔓延到心脏。

程伊宁呼吸有些不稳：“司羡临，我有没有参与我爸的生意，这三年你不清楚吗？”

司羡临面无表情：“有没有，查了才知道。”

他擒住程伊宁的胳膊，就要押着她往外走。

却被沈执与拦住：“你绝对弄错了！星星她不可能会参与林氏……”

“沈执与，妨碍公务，你也想被刑拘吗！？”司羡临冷脸打断。

两人对视的那秒，沈执与被人钳制住，按到边上。

沈执与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司羡临，这就是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她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司羡临置若罔闻，径直路过他，押着程伊宁上了车。

海城公安局，昏暗的审问室内。

司羡临目光凌厉：“坦白从宽，抗拒从季。”

程伊宁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眼麻木：“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闻言，司羡临朝着边上黑沉的单面镜看了眼。

一同审问的的季方念挑了个话题：“说说你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伊宁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

见她不说话，司羡临从证物箱拿出照片放在桌上：“看看。”

程伊宁扫了眼，脸色骤变！

照片上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父亲，他穿着狱服，满头白发，脸上带着青紫。

她迅速伸手，想要再仔细看看。

照片却又被司羡临拿走：“我和你领证那天，林世汉拒捕，受了不少伤。”

司羡临的话让程伊宁眼眶发酸。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天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司羡临出去？那爸爸等你回来吃饭。”

程伊宁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司羡临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黑色的单面镜。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季副队，果然像你说的，林世汉看到程伊宁哭后就招供了！”

程伊宁如遭雷击！

她顺着司羡临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玻璃，意识到父亲可能就在隔壁！

他能看见自己！

而这一切……是司羡临故意安排！

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蚀骨的毒虫，将她的心啃噬成渣。

“司羡临！”程伊宁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司羡临甚至不敢去看她破碎的目光。

“我去隔壁看看。”他快步摔门而出，脚步是自己都没觉察的慌乱。

季方念紧随其后。

走廊里，季方念见他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哥，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

“我们身上肩负着人民的希望和安危，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司羡临只是看着墙上的警徽，沉默不语。

三天后，程伊宁被无罪释放。

走出海城公安局的那刻，程伊宁甚至觉得冬日的阳光都刺眼。

等待已久的沈执与见她这样憔悴消瘦，满眼心疼：“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程伊宁不说话，只摇头。

知道她这几天肯定不好受，沈执与也不再追问，带着她到边上的小餐馆吃饭。

两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沈执与就去结账。

老板笑着告诉他：“你们的单季队付过了，以后常来！”

程伊宁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司羡临。

她不明白司羡临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以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程伊宁红着眼起身从沈执与手里拿过钱，拍在司羡临面前。

“司羡临，我不用你可怜！”

第6章

司羡临静静看了程伊宁几秒，收起散落的钱后，从制服内侧里拿出一张律所的名片。

“去这个律所，有人会愿意接这个案子。”

这一刻，程伊宁是真的不懂他了。

“司羡临，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决定，随你。”司羡临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程伊宁垂眸看着那张名片。

她不想要这份施舍，但又清楚的知道，海城没有一个律师会接这份官司。

司羡临给的这张名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程伊宁颤手拿起卡，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体烫了个洞。

疼的厉害。

一旁的沈执与都看在眼里：“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他吗？”

程伊宁捏紧名片，摇了摇头：“我们去律所吧。”

“好。”沈执与应声。

两人走出餐馆，沿着江边往律所走。

自从林家出事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沈执与看着程伊宁消瘦的侧脸，轻声问：“你现在对司羡临……还喜欢吗？”

程伊宁脚步微顿，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涩：“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要坐多少年的牢，哪怕无期，我都能接受。”

沈执与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心疼的想搂她入怀。

最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