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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记沉重的闷响，程明洛有些恍惚，他看见的，是林岁沾满眼泪的面庞。
好像也有一些液体在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滑落。
我双眼瞪大：“不！”
“别怕……我……”
程明洛脚步是那么的虚浮，下一秒，便在我眼前跌落在地。
方林本来还在笑着，可是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神情就僵住了。
“警察！都不准动！”
……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和程明洛是怎么从一片混乱中撤离的了。
在警察们进来把他们包围之后，我好像是听见了“这里有伤员”之后，慢半拍的脑子才反应过来：“救救……救救他……”
直到坐上救护车后，才从刚刚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程明洛，我心里还是猝不及防的感受到了颤动。
那是一种恐慌，一种即将失去掉什么的恐慌。
“别死啊，程明洛……”
所以，那天我被许菲菲捅了一刀的时候，程明洛在外面守着，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心里五味杂陈，我轻轻握住了程明洛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程明洛，小宝还在等你回家……你一定要平安……”
好像只有在这样的生死一瞬之后，我才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和恨在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可言吧，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你自己也受伤了知不知道？”护士小姐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还想解释：“他伤的比我重……”
但喉咙一阵发紧，无法再说下去。
那个护士小姐似乎理解我的情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医生会尽力救他的。”
护士安慰完之后，就打开了救护车上的急救包给我包扎：“别动，你现在也需要上药包扎。”
说出来都觉得好笑，明明前段时间自己住院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可是现在进医院的人变成了程明洛了。
还真是世事无常。
来到医院后，程明洛马上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林岁！”
刚到医院的覃澈朝我匆匆赶，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关怀。
我呆呆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覃澈眼神复杂，看来是程明洛还没有告诉她一些真实情况。
他眉头微蹙：“从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开始，程明洛就联系上我了，他应该是想保护你的安全。”
我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传来的痛意在提醒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那我是不是可以觉得，程明洛对我，还是有点感情的？
只是这样的多思并没有持续太久。
“患者颅内出血，需要马上手术。病人家属请过来签一下字。”
我咬咬唇，上一次被许菲菲捅伤的时候后，是不是也做了手术来着？
我缓缓出声：“我是他的妻子，我签。”
护士小姐眼神怜悯的扫了我一眼，收好手术同意单之后，像是不忍，补了一句：“别担心，手术室里为您丈夫做手术的是我们医院杰出的脑科专家，我们都会尽全力救他的。”
那颗浮躁的心还是安稳的落了地，等护士小姐走手术室后，我斜靠在墙上。
此时此刻，我才敢放松那么一点点。
看着还在亮灯的手术室，我的眼神逐渐放空。
我当初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程明洛又是什么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