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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配型！”

顾初晴浑身怔住。

不可置信回头，心底渐渐升起寒意来。

“为什么……”

配型中心的大厅很干净，四周静得出奇。

看见她眼底升起的熟悉恐惧感，程千舟心口顿时一慌。

他朝她靠近两步，她便后退三步。

有种强烈的不确定传来，只叫程千舟胸腔压抑得很。

他竭力让自己语气平和：“初晴，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害。”

不管她是为了谁来做这个配型，他都不许她伤害自己的身体！

男人说得情深意切，顾初晴将信将疑打量着他。

片刻后。

程千舟再次开口：“或者你告诉我，你想做配型是什么原因，可以吗？”

在场谁看过程千舟这种小心翼翼的温柔态度，当即心中大撼，但表面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敢多说。

顾初晴看了眼周遭，并没有说话。

院长很有眼力见，当即提议两人去会客室好好聊聊。

程千舟没道理拒绝这个提议，顾初晴思考过后也还是跟着进去。

进门后，院长体贴关上门离开。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初晴叹息开口：“我有个看中的学生，她母亲得了尿毒症……”

在和程希望的聊天中，顾初晴偶然得知自己跟她母亲是同血型。

就想着过来先配型试试运气。

但她也知道，程希望这个亲生女儿配型都不匹配，她这个外人估计更难了。

只是，总比什么希望都没有要好。

可听了她这话，程千舟脸色黑沉，并没有丝毫好转，甚至有更加重的迹象。

“为了个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你愿意捐出一个肾？”

他简直不知该说她是善良还是啥傻子！

顾初晴沉默下来，没有反驳也没有顺应。

事实上，她心底其实也在犹豫。

毕竟是要在自己身上生生掉下器官的，哪有这么轻易能下定决心？

可想到在病房时程希望母女的现状，顾初晴就觉得总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来配型，是她能做出行动的最微小的事。

程千舟站起身来，沉声道：“如果你想要的只是合适的肾源，我可以帮你。”

“真的？”顾初晴并不完全信任他，不知想到什么，她补充警告，“我要找正规合法的肾源！”

她义正词严的态度逗笑了程千舟，“当然，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得到保障，顾初晴渐渐卸去防备。

但她还是不想放弃做配型检查。

“来都来了。”

见她坚持，程千舟无可奈何，末了还是答应她去做检查。

做好安排后，他一路耐心陪着她走过每一个步骤。

等一系列的检查做完，两人回到医生那儿，却被告知——

“抱歉，顾小姐的身体不符合捐赠条件。”

程千舟想过最好的可能就是不匹配，这样她应该就能死心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顾初晴的身体原因。

他下意识拧起眉头，而身边的顾初晴却并不诧异，只片刻就想通了，柔声问：“是因为我肝的问题吗？”

肝？她的肝有什么问题？

程千舟不明白。

第28章

“是的。”医生点头，指着刚出来的片子，“顾小姐，你的肝之前受损太严重，剩余的肝现在能恢复到不影响健康的情况已经很好了，但绝对经不起肾脏捐赠。”

“这样，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顾初晴眼底有些失望，但还是平静接受结果，收好片子转身走出医生室。

一出门，程千舟就迫不及问出疑惑：“你的肝是怎么受损的？”

难道是因为三年前的跳楼？

可医生说……剩余的肝？这又是怎么回事？

程千舟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

顾初晴坐在外面冰凉的休息椅上，将他眼里的担忧看得真切。

虽然林嘉盛和她的直觉都告诉她，这个男人不该靠近，可仅有的几次接触下来，他并没有伤害过她……

相反，他还带她做了她想做的几件事。

不管是去看父母的墓碑，还是如今解决程母肾源的事。

她心底对男人的防备心消了大半。

至少，她此刻确定，程千舟是真的关心她的。

不知不觉地，顾初晴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当初醒来时，医生才跟我说，我少了一半肝。”

“说估计是我受伤前两年少的，一直都没有养好。”

“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老师他们也不清楚。”

“不过最近两年我已经把身体养好啦，平时都没有太大影响！”

……

受伤前两年！

那时她不是在……

监狱中！

程千舟猛地醒悟，犹如遭受晴天霹雳。

心脏仿若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闷痛不已。

也就是说，当初她出狱时，身体还很虚弱，可他是怎么对她的？

回忆起来，程千舟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悔意和痛意袭来。

他还是人吗？

在她少了个肝的身体情况下，他一次又一次的欺辱于她！

如果当时他再过分点，她是不是就……

他不敢假设，不敢想下去。

程千舟望着眼前还活生生的顾初晴，再也克制不住，伸手将人紧紧拥入怀里。

说话的声线颤抖喑哑：“对不起，初晴！”

猛然被男人强烈的气息覆盖，顾初晴愣在原地。

心脏不可抑制地噗通跳起来。

真奇怪，她对他的气息好像并不陌生。

顾初晴耳尖有些发热，她双手抵在男人宽大的胸膛上，小声道：“没关系啦，又不是你做的。”

抱紧她的身形骤然僵住。

男人沉默着收紧力道，并没有正面回应她。

没人比他心里更清楚。

是他！

是他亲手把她送进牢狱，害她少半个肝！

不知是感受到他的强烈低落，还是怎么，怀里的女人在重逢以来第一次安静顺从。

没有任何挣扎，任他抱着。

程千舟松了些力道，看向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

跟记忆中初见时少女的瞳孔同样清亮。

程千舟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年少时总会在梦中梦见她的原因，不是因为讨厌她，而是喜欢。

他早就对她一见钟情。

只是当年被仇恨蒙蔽心眼的他，从来没敢承认过。

当初他到底是有多瞎，才会觉得顾初晴恶毒惹人厌？

幸好。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程千舟眼里渐渐柔和，心念一动，将视线落在那小巧殷红的双唇上。

喉结上下滚动几次。

男人轻轻凑身，吻了上去……

第29章

啪地一下，清脆巴掌声响彻在医院走廊。

顾初晴脸色通红推开他，“让你抱、抱了下，你怎么还能得寸进尺？！”

但只有她心底清楚。

更可怕的是，她刚刚有一瞬竟然准备接受！

索性在最后关头，简直是心底的本能反应，她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巴掌已经甩到了程千舟脸上。

打完了，程千舟沉默不语。

顾初晴这才感到后怕，她往旁边缩动几分。

从右手掌心微微发麻的程度来看，这一巴掌是真的有点重。

她强作镇定，再次表示：“这、这个你不能怪我，是你先耍流氓的！”

安静半晌。

程千舟身形动了下，顾初晴下意识抬手护住头部，许久没听见动静，她悄悄移开手去看对方。

正好撞见男人眉目含笑的模样。

“对不起，是我过分了，”他轻声道歉，拉住她的手神色柔和，“是我忘记你现在不记得我了，不能随便跟你亲密，只是刚刚气氛太好，我一时没能忍住……”

他不提倒好，一提顾初晴感到好不容易褪去的热度又要重新涌来。

她故作大方挥挥手：“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听见这句话，程千舟笑意更甚。

她说她原谅他了……

真好。

“既然你原谅我了，那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想带你去约会。”

程千舟神色诚挚，再次提出请求。

顾初晴原本是想骂他还得寸进尺的，可看着他这副真挚的神情，不知怎的，坚定的心也跟着动摇。

“你先说去哪儿，我再考虑考虑。”她问。

程千舟笑吟吟盯着她，随后说：“海城最大的摩天轮。”

年少时，她最经常跟他提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深知她对它有多喜欢。

然而面前的女孩在听到这个地点时，并没有露出他预想中的欣喜神色，反而眼底一暗，显然并不太感兴趣。

顾初晴扁扁嘴摇头：“不好意思程先生，你的约会地点我不太喜欢，只能拒绝咯！”

“你不喜欢？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