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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段奚铭立刻沉下脸,朝她冷冷瞪过去,“你说的什么话!有没有点自我保护意识?!”
他的语气凶得很,眼神里却满是对她的紧张和在乎。
我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果然下一秒,我就听见段奚铭说对我说:“你一个人住惯了,我跟盈盈凑合一晚就行。”
我的指尖嵌入掌心,心口疼得发颤。
这是第一次,段奚铭在有我的场合,选择别人。
以前我们说是好朋友,可我能感觉到他喜欢我。
纵使我们从没说破过,但我们的朋友和父母都默认,我们是一对。
可现在……
温羽盈满眼得意:“温小姐你别误会,我会打地铺睡……”
段奚铭立刻皱着眉头看向她:“你身体不舒服睡什么地铺?传出去都以为我虐待员工!”
我心里堵得厉害,没心情再看他们打情骂俏,径直走到门外想透口气。
刚到门口,却见到一个一闪而过的高大身影,进了最角落的房间。
这里有其他的过路人?
一丝奇异的感觉在心头稍纵即逝。
夜晚,逼仄的小房间里。
我闻着被褥上散发出的霉味,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死去的父亲,以及隔壁和别人睡在一起的段奚铭。
正想着,我听见一声隐晦的轻叫从墙壁那面传来:“啊……小段总,别碰那里,疼……”
第3章
那声音很轻,落在我的耳朵里,却像是平地惊雷!
我在为了父亲的死难过伤怀,而我的竹马,却在隔壁软香玉在怀!
心口难以言喻的痛涌上来。
我鼻尖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
偏偏这时,我听见身后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心头漏跳了一拍,猛地扭过头去:“谁……”
话刚出口,那人就扑了上来,将我死死压在床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凑近了,我才看清这人是白天那个修车的青年!
我头皮都炸开了!
只知道拼了命地挣扎蹬踹,扯开嗓子大喊:“放开我!救命!段奚铭——”
段奚铭就在隔壁,一定能听见……
“段奚铭……救我!”
可现在隔壁却没有了任何声响,我的求救石沉大海。
衣服被撕破,我渐渐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砰——!
房间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光出现在门口。
那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修车工的后领,将他狠狠掼在墙上!
身上一轻,我慌忙将被子扯过来遮住胸前,发抖地蜷缩在床头。
男人只扫了我一眼就收回视线,冷冷看向青年,说了一句什么。
我听不懂藏语,就记得声音低沉微哑,像黄沙下的一缕孤烟……
等我回过神时,只看见他拖着修车工出门的背影。
我没看清男人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救我。
只记得他左边耳垂上,那剧烈晃动的绿色坠子。
这时,段奚铭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拉开了昏暗的灯泡:“月月!月月!你没事吧?!”
他大步上前来将我紧紧拥进怀里,不停道歉:“对不起,月月,是我来迟了……”
我靠在他怀里,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和急促的心跳。
却也闻到他衣服上温羽盈的香水味,看到他领口露出的一点红痕。
这一瞬,我的心比高原上的夜晚更冷:“我刚刚叫救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过来?”
段奚铭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盈盈摔了一跤,我去扶她,没听见……”
温羽盈这时一瘸一拐地进来,可怜兮兮地说:“温小姐对不起,是我耽误了小段总过来。”
段奚铭一见到她,立刻松开了我:“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了我会很快回去的吗?”
我看着他扶着温羽盈到椅子上坐下,细致地查看着她腿上的伤势。
从刚刚到现在,他竟然丝毫没关心过我是不是受伤了,有没有受惊吓……
我很难过,但我却只能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离开了休息站,重新启程。
路上,天光渐渐大亮,景观也变了。
我们已经从荒漠行驶到草甸,偶尔还能看见野生动物奔跑……
我看着窗外的景象,心情莫名开阔了许多,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我爸这么痴迷西铭。
这时,温羽盈突然痛吟:“小段总,我的腿好痛……”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过去。
只见段奚铭紧皱着眉头拆开她腿上的包扎。
那腿上一片红肿,但具体看不出什么情况。
段奚铭只看了一眼,就抬起头对司机说:“快掉头,我们回市里去找医生!”
我愣了一瞬,连忙阻止:“现在往回开花的时间更久,为什么不等出了无人区去县里处理?”
温羽盈眼里含泪说:“小段总,你不用担心县里医疗条件差,温小姐的事比较重要,我这腿只要不截肢就行……”
段奚铭眼中的摇摆立刻消失了。
他看向我:“要不这样,我们把你送回休息站,你在那里等我们回来。”
送回休息站?!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心里像堵了一团火,连声音都变了调:“你疯了吗?!你忘了我昨天在那里差点被……”
强烈的屈辱和委屈让我声音哽咽到说不下去。
我缓了口气,撂下话:“要我回那里,还不如就把我放在路边!”
段奚铭见我哭了,眼中闪过愧疚。
他轻叹了声,倾身抽了张纸给我,无奈地说:“那也只能这样了。”
第4章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段奚铭,你说真的?”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要把我丢下?”
段奚铭却只是说:“话别说那么难听,我没有要丢下你,只是让你在这边等等,我回去休息站就打电话,重新派一辆车来送你去县里。”
他顿了顿,又说:“月月,你也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你而落下终身残疾吧?”
我听着他的话,心头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什么叫因为我?她的腿又不是我弄伤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段奚铭不耐烦地打断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心乱如麻,下意识回应:“我当然相信你,但是这里是无人区……”
话没说完,他再次打断:“那你就在这里等着,不出两个小时,一定有人过来接你。”
……
因为他的一句“相信”,我连“不要”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赶下了车。
车辆扬长而去,喷了我一身尾气。
我看着车子从视线中彻底消失,周围荒无人烟,只有无边草原。
一阵强烈的心慌涌了上来,但我强压了下去。
我是相信段奚铭的,从小到大,他总是把我照段得很好。
以前我妈去世的时候,我吃不下东西,段奚铭就亲手给我做了一碗面,看着我吃。
那时他认真地告诉我:“月月,你不用一夜之间变成大人,我会照段你慢慢长大。”
那时的我,不过十三岁。
也是那一句话,让我喜欢上了他。
他也一直践行着这句诺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食言过。
我的心安稳了许多,于是我在路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安静等待。
现在是白天,虽然没有信号,但是我可以拿手机拍下一些风光景象。
爸爸想要在西铭拍纪录片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他完成。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我的手机响起电量低的提示。
然而,路上却迟迟没有车过来。
之前被我强压下的不安渐渐冒出了头。
“哪有那么准时的?可能是在市里有事耽搁了,别多想。”
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我已经没法再沉下心来做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的不安和焦躁愈演愈烈。
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我联系不上任何人。
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界的地方,一时间,甚至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果段奚铭不来,我该怎么办?
我不死心地继续等,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气温断崖般下降,我身上的外套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
那冷穿透肌肤,蔓上心脏,穿透骨髓。
我只能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蜷缩着抱紧自己,好留下一丝丝温度。
可却无济于事,这里是无人区,号称生命禁区的地方。
就算我不像我爸一样被冻死,也可能被野狼吃了。
我要被这该死的绝望逼疯了,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段奚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就在这时候。
哒哒哒……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阵铃铛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怔了一瞬,抬头看去。
夜色笼罩的草原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一匹白马,顶着如瀑的月光缓缓而来。
马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