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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他和殷辰星定了下周末在陆家经营的天雅饭店里见面，然后就走了。

殷辰星一直工作到很晚很晚。

他试图用加班来麻痹自己难受的心情，却几乎无济于事。

他看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下意识的想，要赶紧在十二点之前回去。

下一秒，想起家里已经没有人在等他，他的心落入谷底。

殷辰星洗了个澡，躺在以前蔡善茹睡的床上，鼻尖缭绕着熟悉的气息。

蔡善茹自杀前唯一没有丢掉的被套床单，还残留着她发间的香味。

殷辰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失眠头疼的毛病又犯了，怎样都无法入眠。

佣人陈妈拿了不少助眠的香薰来，还亲自煮了牛奶。

但是殷辰星只觉得那工业香精的气味让人更加头晕了。

他开始思念曾经蔡善茹亲手调的香薰，和摘来的鲜花清香。

它们伴随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和充满动力的早晨。

他只有嗅到蔡善茹的气息才能平息暴躁不安的心情。

======第二十一章======

殷辰星睡不着，干脆起来处理公务，希望把过剩精力释放掉后，能有点睡意。

但是直到天亮，他还是睁着眼，整个人如同一座枯干的雕塑。

殷辰星深吸口气，拿出手机给容琛打电话。

上次两人差点吵起来，之后就陷入冷战。

殷辰星此时能找的人只剩容琛了，于是他主动服软，电话刚接通的那瞬间，他开口：“容琛，对不起，我之前误解你了。”

容琛大清早被电话铃声吵醒，一看发现果然是殷辰星这家伙，满肚子的怨气一下子消散。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这话其实不该跟我说，而是跟蔡善茹说。”

“昭庭，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你闹掰，但你说的那些话，太让人失望了，死者为大，你还在编排她的不是。”

“你和她结婚三年，她是什么人，我们这些朋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你还沉浸在叶星月给你编织的美梦里。”

殷辰星垂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悔恨。

“这些不说了，容琛，我想问问你有没有......”

他卡壳了一下，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蔡善茹的照片之类的？”

容琛愕然。

“你要她的照片？”他古怪的说。

“她把所有东西都扔掉了，家里空荡荡的。或者是，她有没有留下过别的什么痕迹？”

殷辰星没有说，他觉得这个家陌生得令他焦躁，迫切的想要用什么东西填满。

人的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习惯了蔡善茹在身边安排一切的他，会因为蔡善茹的离开而难受不已。

上次遇到了言淳后，他的痛楚越来越深刻。

仿佛被人用刻刀在心脏上划得血肉模糊，写上蔡善茹的名字。

“她的照片我可以想办法在别人那里找一些合照之类的冲印出来，不过物品就没有了，毕竟连许月都没有拿到蔡善茹的遗物。那个女人压根不打算留下任何东西，就算有，估计许月也不肯给你......”

容琛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问道：“喂，昭庭，我说你果然还是......爱上蔡善茹了是吗？”

殷辰星怔愣住。

在不久之前，他还能信誓旦旦的说出，蔡善茹是他最厌恶的人。

可是现在，面对容琛的询问，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犹疑了。

他爱蔡善茹？

如果回答是不，那么他为什么会想念她？

容琛迟迟听不到他的回答，长叹口气，“我就知道。”

蔡善茹那样优秀且体贴，温柔动人的女人，不管是什么男人见了，都会发自内心的对她有好感。

容琛之前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殷辰星对这么好的女人无动于衷。

但是他从最近殷辰星的表现来看，对方很有可能是爱而不自知。

容琛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是该同情蔡善茹，还是为发小而担忧。

冷落蔡善茹三年后，发现自己早就动心......不是很可笑很讽刺吗？

不过放在殷辰星身上，容琛丝毫不觉得奇怪。

======第二十二章======

殷辰星这人固执得要死，又很讨厌别人入侵自己的领地，算计自己。

容琛太了解他了，哪怕他并不喜欢叶星月，对蔡善茹也不会给好脸色。

但是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压根算不上什么阴谋诡计吧。蔡善茹根本没做错任何事，她在这场闹剧中，是付出最多的那个。

殷辰星也许早就想通了，但是态度还是那么糟糕。他用尽全力去苛待、漠视自己的妻子，却没有想到多年后的自己会遭到报应。

“你早就对蔡善茹动心了，只是你没有发现。”

容琛平静的陈述着。

他这次没有用上疑问的语气。

殷辰星听后犹如被人打了当头一棒，心头巨震，思绪凌乱如麻。

“我......”

殷辰星颓然的闭上双眼，任由自己瘫软在沙发上。

“容琛，我好想她。”他第一次说出这种哀戚的语气来。

容琛心道，早跟你说了无数次，就是不听劝。

殷辰星周围的人，除了叶星月，几乎都劝过他，可惜人一听就翻脸，最后不敢劝了。

“不过，蔡善茹的娘家难道没有她的遗物吗？”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人已经没了。

只能寻找一些东西来睹物思人。

殷辰星轻声说：“我前几天去叶家看了一眼，他们根本没有留给蔡善茹的房间，叶星月一个人就有一间房和一个衣帽间。”

容琛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叫，“什么？蔡善茹在叶家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那以前叶星月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打她自己的脸？！

她可是跟着殷辰星蹭了不少上流社会的聚会，经常在蔡善茹背后说对方排挤身为私生子的自己，在叶家处境艰难。

但是现实怎么会是蔡善茹连房间都没有？

殷辰星沉默许久，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嗯”。

“问题大了，昭庭，”容琛严肃道。“叶星月在撒谎，她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美好良善，可能带着剧毒。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伯父伯母反对你和叶星月交往？”

“他们辈分高年纪大，见过的风风雨雨多了去了，难道连个小丫头片子也看不清吗？”

容琛越说越心惊。

殷辰星攥紧拳头，苦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做出抉择的。”

“容琛，我想......去学怎么制作香薰。”

香薰？

容琛很快联想到蔡善茹。

“你说的是蔡善茹特意请法国老师来教导她学习的那种香薰吗？可以，我替你联系。”

挂断电话后，殷辰星让佣人去药店买安眠药来。

但吃下去后，效果并不理想，他倒是顺利睡着了，但是一睡着就会做噩梦。

他梦见蔡善茹被海水泡得冰冷发白的脸，梦见她一边流着血泪，一边说，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你我之后再无瓜葛。

殷辰星总是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惊醒。

他眼底浓重的青黑，胡茬也长了不少，看上去憔悴无比。

只有蔡善茹亲手制作的香薰能让他安稳入睡了。

蔡善茹对他的生活影响太大，以至于他过了很久才惊觉，自己早就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