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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到此为止吧，先生这状态，实在是不适合再谈了。”

　　奚筠看得出来。

　　她没再说什么，从中式庭院内离开。

　　走出门来，却发现孟季衡竟然没有走。

　　他倚靠在车上吞云吐雾，似乎是在等待奚筠。

　　奚筠走上前：“孟先生。”

　　“他怎么样？”孟季衡随口一问，“还活着吗？”

　　“……活着，医生已经帮他稳定住情绪了。”

　　“那真是遗憾。”

　　孟季衡摇摇头，将烟给掐灭。

　　他抱起手臂望着奚筠，淡漠眼眸里不自觉的傲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和他说这些吗？”

　　奚筠平静地和他对视：“我想，你是希望我能将今天的事情带回给纪总，让他明白，你的身份已经没什么可利用的地方了，他就算是提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真聪明。”孟季衡笑，“那就麻烦奚小姐了。”

　　“看穿您的这点心思，还算不上聪明。”奚筠淡淡道，“我和纪总都不会插手您的事情，只要您不要招惹。话已至此，再见。”

　　她利落地越过孟季衡，拉开车门上车。

　　孟季衡摩挲下颌，含笑道：“难怪莫凌霄对你感兴趣，是有点意思。”

　　车子很快在他眼前驶过，他看一眼眼前精致的中式庭院，冷笑一声，拉开车门上车。

　　奚筠行驶在路上，忽然收到侦探的消息。

　　她瞥了一眼。

　　“老板，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信息量比较大，我们见面说？”

　　奚筠一直挺好奇这位侦探的，因此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回复了一句好。

　　半小时后，她出现在咖啡厅。

　　角落位置里坐着一个天然卷的青年，一张脸白皙稚嫩，看起来像是高中生一样。

　　奚筠眼眸里闪过诧异，在简单寒暄后，忍不住问：“冒昧问一下，你成年了吗？”

　　男人一怔，随后哈哈笑起来：“好多人都这么问我，不过我明年就三十了，只是脸看着小而已。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身份证，和我的研究生毕业证。”

　　奚筠：“……那不必了。”

　　男人熟练的样子，让奚筠选择信他。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男人笑着道，“我叫齐璟，法学院毕业，现在是做私家侦探。”

　　“法学院啊……”奚筠琢磨着，“那你现在做的事情，都合法吗？”

　　“当然合法！”齐璟拍着胸脯保证，“我还有律师证呢，在某家律所挂着名字，所以一切调查都是合法的，你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奚筠颔首，不再过多将注意力放他身上，直截了当地询问：“我要的信息呢？”

　　“老板别急。”

　　齐璟笑眯眯地弯着眼，从包包里取出一叠资料：“调查资料都在这里了，您一边看，我一边和您说。”

　　奚筠就是做资料工作的，看着他堆在桌上的纸张和各种备注，就知道工作量有多大。

　　这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还是一个团队的？

　　奚筠心里又冒出一个问号，不过没有多问。

　　她将资料拿过来细看。

　　齐璟开始讲起来：“您之前给我发的照片，这位孟季衡，也就是从前的安季明，从三年前开始和欧阳浔联络，两人利益所趋，一拍即合，选择了合作。”

　　三年前，正是欧阳浔单方面断了安弘光的资助，开始还债的时候。

　　“两人的初步计划是，由孟季衡做前期的调查，为欧阳浔提供情报，再由欧阳浔去接触特定的人群，开始拓展人脉。他很有交流的天赋，很擅长洞察人心，在孟季衡没有去找他时，他就已经利用自己的天赋做了不少事情。”

　　“高中毕业选择进入犯罪心理学，也是欧阳浔早早计划好的，而这规划恰好和他们所要做的事情重叠在了一起。目前欧阳浔已经通过利用你的热搜，闯入了警方视野，并和警方接洽，估计很快就会进入体系。”

　　“他们的目的，是寻找一份卷宗，调查当年的真相。”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开玩笑

　　“真相？”

　　奚筠惊讶抬眸：“什么样的真相？”

　　齐璟注视着她，一双眼里沉淀着很沉重的东西：“如果我告诉您，您父亲当年的杀人案件，很可能是被冤枉的，您怎么想？”

　　奚筠呼吸一错，眼眸里闪过愕然。

　　她曾有过这样的希冀，在见过蒋林柯之后。

　　但很快就被她给掐灭。

　　她不敢有太多期望，期望太多，走到头时看到的，或许是极大的绝望。

　　“他们要调查的，就是这桩案子。”

　　齐璟继续道：“欧阳浔负责去查看卷宗，出来再同孟季衡交流情报、暗中调查……当然，这都是即将会发生的事情，现在他还没有开始实习。”

　　但也快了。

　　上次欧阳浔就说过，已经在慢慢减少兼职。

　　奚筠蓦然想起，上次孟季衡逼迫着欧阳浔去见一个富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

　　她心不在焉地翻动着资料，正巧翻到了属于孟季衡的。

　　那是很多年前，他出车祸的各种报道。

　　齐璟见她已经翻到了，顺势继续：“这场车祸，很可能是人为的，从他对父亲的态度看，我猜测或许是安先生……当然，这没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了，这件事基本确凿。”奚筠接话，“我刚刚从安叔叔那里回来，孟季衡和他摊牌，说起了这件事。”

　　“是吗？”齐璟摸摸下巴，“当时安先生是什么表现？”

　　“……很害怕，血压一度降不下去，甚至吃了粒速效救心丸。”

　　“那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齐璟将资料扯出来，给奚筠放上新的一份：“如果是这样的话……老板，你父亲的杀人冤案，很可能和您这位安叔叔有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件事暂时没有眉目了，我需要等欧阳浔送出卷宗的情报，再继续追踪他们的调查，才可能得出结论。”

　　不需要有结论，奚筠的心就已经乱了。

　　她盯着资料页上可能的冤案，压着书页的手指都在颤抖。

　　齐璟留意着她的神情，贴心询问：“需要给您一点时间缓缓吗？”

　　“不需要。”奚筠深吸一口气，将资料放在一旁，“你继续吧，我想先全部听完。”

　　“好。”

　　齐璟点点头：“接下来是您托我调查的第二件事，关于兰湘婷手里的毒、品。”

　　他将相关资料给摆出来：“陈家那次，确实是兰湘婷找渠道买的，但她很聪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限的证据，我已经给您的表妹了，听说白家老爷子在追查这件事，我想给他们会好一点。”

　　“至于第二次……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您，不是兰湘婷买的，任何渠道都查不到她头上。而且这次的药粉，比她买的那种小儿科要厉害的多，根本不是她能接触的。”

　　奚筠微微一怔：“那是谁……？”

　　齐璟放出一张模糊照片：“一个姓张的，您看看，能看出来吗？”

　　奚筠仔细辨认，但照片实在是太糊了，她根本认不出。

　　“这是谁？”她问。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

　　齐璟真诚地眨眨眼：“这张照片，我还是花费许多功夫买来的，老板，你得给我报销呢。”

　　奚筠眉梢轻挑：“我完全看不出来的内容，也需要报销吗？”

　　“这当然看您心情了。”齐璟笑嘻嘻道，“您乐意给，那我当然高兴，不给也没事。”

　　他这么一说，奚筠反倒是惭愧了。

　　只好道：“好吧……麻烦你继续追查这位姓张的了。”

　　“关于这个……”

　　齐璟轻轻挠一下脸颊，笑眯眯道：“老板，想要继续接触下去，可能需要很大一笔资金。比如说，我假扮买家什么的。当然，我会提前和警方报备，和他们取得合作，绝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他一本正经地对天发誓。

　　奚筠迟疑一下：“需要多少？”

　　齐璟有备而来，将一份价目表给她，双手合十笑眯眯地看着她。

　　在看清价格时，奚筠轻轻吸了一口气。

　　齐璟解释：“不是我故意抬价哈，是这东西确实这么贵。所以我说兰湘婷根本不可能做到，她的资金暂时都被断掉了。”

　　奚筠盯着那价目，指尖轻轻摩挲。

　　这么多钱……

　　这件事查，肯定是要查的，她不可能放过害她母亲的人。

　　要去找白慕晗借吗？

　　奚筠正思索着，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面前的照片给拿了过去。

　　她微微一怔，抬起眼眸。

　　纪岱屿高大身影罩下来，在她眼前落下一道阴影。

　　他不疾不徐地将照片给丢下，犀利地评价：“照相技术太差，这还能卖钱？你是被坑了吧？”

　　齐璟“嗐”了一声，尴尬地挠挠头：“瞒不过您的眼睛，确实是被坑了。他在卖我之前，不肯给我看照片。”

　　“然后你又想坑奚筠？”纪岱屿薄唇扯动讥讽的弧度，“挺会赚钱。”

　　齐璟笑得可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奚筠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