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知道信了没有，最后脸色缓和下来：“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办。”

看着裴聿舟离开的背影，桑楠垂下眼睫思忖，是去未央宫吗？

后半夜，迷迷糊糊间，她察觉自己身旁多了一个人，身上还带着一丝浅淡的血腥味。

桑楠佯装不知，那人抱紧她，没多久便传来均匀呼吸声。

她睁开眼，撞入裴聿舟俊美无俦的脸。

翌日，皇后重病消息传出。

在这时刻，陛下却将未央宫宫人全部撤出，只留下皇后与她的大宫女。

众人皆传，陛下只怕为了紫宸殿的娘娘要废后。

沸沸扬扬谣言一夜之间传了满宫，裴聿舟却并不压制。

桑楠想到裴聿舟昨夜的血腥气，眼眸闪了闪。

她得尽快离开紫宸殿找机会去见一见这位皇后。

她有预感，这人一定能给她巨大的惊喜。

机会很快到来，裴聿舟召见完几个将领不久，便去城外军营巡视。

桑楠百无聊赖模样，对一直跟着的几个宫女道：“难得天气不错，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

来到御花园，桑楠刚坐下没多久，以手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几个宫女脸色骤变，齐齐跪下：“娘娘，咱们回去吧！”

桑楠眉心一跳，裴聿舟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这宫中所有人都如履薄冰的模样？

她摇摇头：“难得出来，去给我拿件大氅。”

眼见着走了一个后，她又道：“再去帮我拿套茶具，春日饮茶再舒服不过。”

随着身后只剩下烟雨一个人后，她径直起身往一个方向走去。

烟雨一惊：“娘娘您去哪儿？”

桑楠转头看她一眼，伸出食指抵住唇：“想活着，就安静点哦！”

第18章

烟雨瞪大眼，下意识闭紧了唇。

桑楠满意地颔首微笑，走到一条小路，她又道：“在这守着，别动，我很快回来。”

烟雨终于忍不住开口唤：“娘娘。”

桑楠潋滟笑意散去：“你该知道陛下对我的宠爱，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杀了我，可你们不一样。”

烟雨一怔，桑楠低语：“我一句话就能决定你们的生死。”

看着僵住的烟雨，桑楠迅速消失在小路尽头。

明明毫无记忆，这一草一木她却熟悉无比，潜意识里就是知道哪条路该通往哪里。

走到一个小门出，桑楠回头看了一眼，眼见着无人跟上，她松了口气。

若非被逼无奈，她也不愿吓唬小姑娘。

可她不能再坐以待毙，记忆深处似乎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在等着她去做。

走到那个小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桑楠顺着那院子走进去，七拐八绕，便绕到一座装修华丽却又处处透着凄清的宫殿。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宫女，看见她瞬间大惊失色。

“许……桑楠，你怎么会在这里？”

桑楠不露声色的思量，她果然是裴聿舟口中的蔚晚公主。

她云淡风轻道：“听闻皇后重病，特来看望。”

这时，旁边的殿内传来一声冷笑：“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桑楠转头望过去，一张秀丽的脸显露，却因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而打了折扣，整个面相都有些扭曲。

“看到本宫这样，你满意了？”

姚文淑脸色惨白，看起来十分虚弱，眼眸却戾气十足。

桑楠头又隐隐痛起来，但她面上却毫无半分波澜：“还不够。”

姚文淑的脸骤变：“桑楠你果然没失去记忆，我告诉你，只要本宫不死，这皇后之位绝不会易主。”

桑楠笑了笑：“一个即将被废的皇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再看一眼姚文淑和她身边仅剩一个的宫女，她眼眸平静无澜却又似透出万分嘲讽。

姚文淑猛地咳嗽起来，大声呵斥：“我就知道你当初在除夕宫宴上自刎是为了在陛下面前使苦肉计，桑楠你真是下贱！”

随着这句话一出，更多的碎片在桑楠脑海中闪过。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眩晕感传来。

姚文淑眼眸渐深，想要一把扑过来却被人一掌击开。

她躺在地上，嘴里呕出一口血。

桑楠被人扶住，转头看去，烟雨神色焦急：“娘娘，陛下回宫了！”

她甩了下头，稍一缓便道：“走，回去。”

烟雨没有半分犹豫，带着桑楠就往外走去。

走到原来的小路那里刚拐出去便撞见神色冷冽的裴聿舟。

裴聿舟眼眸一凝，刚欲开口，桑楠再也撑不住，身体一晃软软往后倒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醒来时，桑楠已经回到了紫宸殿。

裴聿舟一见她睁眼便神色担忧地问：“可还有哪里不适？”

桑楠一双眼珠动也不动，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

“无妨，让陛下担忧了，只是脑海中偶尔会出现一些一闪即逝的画面，一凝神去想便头痛欲裂。”

她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裴聿舟盯着她看了半晌，蓦地抱住她，低沉嗓音响起：“是朕的错，阿懿。”

桑楠微笑问：“陛下何出此言？”

第19章

裴聿舟默然半晌，摇摇头转移话题：“或许总是闷着才会胡思乱想，明日上元节，我带你出宫转转吧！”

桑楠眼里漾出笑，十分惊喜的模样。

“真的吗？”

她难得露出这模样，裴聿舟也跟着他笑起来。

“当然，君无戏言。”

桑楠兴致勃勃道：“明日我们何时出宫，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吗？”

看着她脸色都红润起来，裴聿舟抚摸着她的长发，宠溺语气：“明日你便知道了。”

不多时，裴聿舟去处理政事。

裴聿舟刚走，桑楠唇边蓦地溢出一抹鲜红刺目的血。

她若无其事擦去，将烟雨唤进来。

看向跪着的女孩，她轻声询问：“我昏迷后，陛下可有问了什么？”

烟雨垂着头道：“问娘娘去了哪里，奴婢说娘娘说想赏花，便四处走了走。”

桑楠闭目沉思半晌，又问：“你会武功？”

在未央宫挡下姚文淑，又带着一个几欲昏厥的她原路返回，那沉稳模样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烟雨顿了顿，低声道：“奴婢是陛下亲自选的暗卫，目的是为了保护娘娘。”

桑楠心一沉：“那你为何今日不跟陛下说实话？”

烟雨沉默良久，抬眸与之对视：“因为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

桑楠看着那张脸，似乎是在确信这话的真假。

“那时的娘娘，还叫蔚晚公主。”烟雨不知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一个苦涩地笑，“若不是您，我早就成了街头一具无人问津的女尸。”

桑楠面无表情：“你该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烟雨语气坚定：“您不记得没关系，奴婢得记。”

“当初奴婢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入宫，才选择加入君家暗卫，便是为了护卫公主，谁知君家竟……我当时在外执行任务，一回来便想尽办法来到公主身边。”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看向桑楠的眼眸带上几分心疼。

桑楠瞳孔骤然一缩，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烟雨，本宫能信你吗？”

烟雨一愣，心脏狂跳起来。

“公主……”

桑楠抬起食指，做出了与在御花园一模一样的动作，示意她噤声。

烟雨压低声音：“您想起来了？”

桑楠按住心脏处汹涌而起的滔天恨意，天知道刚才醒来那一瞬间再看见那一张脸，她有多想杀了裴聿舟。

见桑楠默认，烟雨强抑住激动，又凑近了几分：“公主，奴婢不是不愿告知您真相，而是没有办法。”

桑楠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我都知道。”

“烟雨，明日上元灯节，裴聿舟要带我出宫。”

烟雨低声询问：“公主是否想借这机会逃出，奴婢可以帮您。”

“逃？”桑楠嘴角勾起，眼瞳幽深，“我为何要逃？”

烟雨不解地望向她。

桑楠低声呢喃：“还不是时机，烟雨，耐心等着，帮我准备个东西。”

她迟早会离开这里，却不是现在。

烟雨跪伏在她面前：“但凭公主吩咐。”

上元灯节，裴聿舟如约带桑楠出宫。

街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光亮如昼。

人流如织，个个喜气洋洋。

无论朝代如何更迭，似乎都不影响这王城治下百姓的日子。

上元灯节亦是闺阁女子可以正大光明出门赏灯会情郎的日子。

戴着面纱的桑楠看着站在树下提着灯笼的娇羞小娘子，脑海里倏地闪过十五岁的自己。

她瞥过一眼问道：“陛下，之前的上元灯节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话落，他便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阿懿可是又想起了什么？”

桑楠状似无意地道：“只是看到那些等人的女子，恍惚间便觉得，自己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

第20章

裴聿舟怔然半晌，眼前闪过一个红衣少女提着灯笼奔向自己的场景。

“裴聿舟，你看，父皇赏给我的八宝琉璃宫灯，等会儿我们参加灯会一定能夺得灯王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