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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就这样吧。

宿封尘永远等不到她的归来。

玄泠合上剑匣，一步步走下山下。

而她感知不到的是，明明早就离开的宿封尘，却一直在云头之上隐藏着身形看着她。

“为何，在你身上，我能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

他垂眸沉思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侧。

“魔君，您唤属下，有何吩咐？”

宿封尘抬眸看着这位在魔族号称无所不能的大祭司，抬手向下指。

“想办法，查出那个人，是不是玄泠。”

大祭司一怔，他定睛看去，却从那人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神息，不由皱眉。

但宿封尘的命令，他不得不做，只能应下。

而后他禀报道：“据说凡界帝王如今正在召集军队，想要抵抗魔族。”

宿封尘皱了下眉：“那便让他们去折腾，这事，与本君何干？”

“再者，凡界帝王？不过一群为蝇头小利勾心斗角的东西，不足为惧。”

大祭司察觉到他的不悦，小心翼翼开口：“敢问魔君，魔神殿下究竟何时降世？”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威压朝他袭来，顷刻便攫住他的呼吸。

宿封尘冷冷的声音响彻他耳畔。

“怎么？你是对本君不满？”

“属下……不敢。”

宿封尘冷冷盯着他，挥袖远去。

大祭司跪伏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根本不敢抬眼看宿封尘的背影。

另一边，玄泠下山后，径直找去了云婆婆两人住下的客栈。

一路上她听见百姓议论着神女现身赐福一事。

“我就知道神女不会抛弃凡界。”

“神女赐福，这可是数千年来第一次，听说是那位宁州神女庙的继承人在九嶷山接受赐福。”

“神女仍在，我们也不能放弃。”

玄泠脚步未停，所到之处，皆是生机。

她抿了抿唇，心里突然有些明悟，身为神明的职责。

是护佑，亦该是救赎。

客栈里，云婆婆像是等候游子归家的人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着。

可直到天色擦黑，她也没见着玄泠的身影。

她有些忧心：“老顽固，为什么玄泠还未归来。”

却没等到云为深的声音，她不禁转头正要开口，却见云为深双眼怔怔。

云婆婆不由好奇：“你怎么了？”

云为深很是缓慢的眨了下眼，看向她，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

“你还记不记得，神明志中有一段曾提及过神女的名字。”

云婆婆茫然一瞬，紧接着便摇了摇头：“神女曾在凡间有无数个名字，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神明志，也是前人记载，当不得真。”

云为深狠狠拧眉：“可神明志中，却有提及过一段神女的本名。”

云婆婆有些不耐：“你这老顽固，到底想说什么！神女叫什么名字重要吗？咱们供奉的，一直就是神女殿下！你还不如想想为何玄泠还未归来！”

云为深急的想捂住她的嘴。

“小声点，我要说的正是这个事，你没怎么看过神明志，只当是猎奇书籍，可我刚才翻阅书籍时，却发现，神女降世时天道赐的名，正是玄泠！”

第22章

云婆婆骤然瞪大眼，片刻后，她打开云为深的手，声音都发颤：“你是说……”

云为深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为何数千年来神女都悄无声息，唯有玄泠上九嶷山时引动天地异象？”

“为何玄泠对前尘尽忘？却能记得跟神女殿下有关的许多事情，为何她明明只是刚接触修炼一道，却以惊世骇俗的速度一日千里。”

云婆婆喉咙仿佛被人掐住，又像是一股巨大的激动，让她脸色涨得通红。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云婆婆，云爷爷，我回来了。”

两人如同触电一般往后退了半步，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背着剑匣的玄泠。

一时间，气氛十分诡异。

玄泠似有不解，她歪了歪头：“你们……怎么了？”

云婆婆刚要开口，就被云为深拉住，他勉强挤出笑容，道：“朝……我们进去再说可好？”

他这样和蔼甚至于有些恭敬的态度，让玄泠觉得十分不适应。

她点了点头，跟着二老进了房间。

云为深和云婆婆对视一眼，才慢慢开口：“此番在九嶷山，引发天地异象的，是你？”

玄泠点头。

“神女可有现身？”

玄泠摇头。

“那神女殿下可有留下什么话给你？”

玄泠还是摇头。

云为深点了点桌子：“那你是不是神女？”

玄泠……倏然瞪大了眼。

云为深轻咳一声，有些问不下去了。

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问的太过离奇，更何况玄泠。

可他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跟玄泠同名同姓的人，且神明志中记载，玄泠二字，无论仙凡，皆不可用。

这是天道为子女赐的名字，若有人擅用，定将被天道所弃。

可玄泠就这么好好的用了这个名字这么久，也不见有半点坏事发生，反倒是修为一日千里。

就在三人沉默时，玄泠的剑匣中忽然发出一阵响动。

云为深看过去，疑惑道：“这是？”

玄泠想了想，还是将剑匣按开，她尽量轻描淡写的开口：“此行上九嶷山巅，鸣霄剑认我为主了。”

云为深和云婆婆看着那柄神威凛凛寒光闪闪的鸣霄剑，一时间表情都僵住了。

他们看向玄泠，心里的猜测成了现实，却有种突然见了金山的震撼失语感。

联想到刚刚问玄泠身份时，她的表情，两人的神情更惶恐了一点。

玄泠合上剑匣，看着两人，还是决定不将自己的身份说明。

毕竟，如今自己算是新生，而眼前的二人，亦师亦父母。

玄泠轻声开口：“我也不知为何鸣霄剑会认主，倒是好像在九嶷山巅之上，隐约有一道声音说让我好好修炼，日后定不会亏待我。”

云为深眨了下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恍惚间，只觉得僵住的手脚都能动了一般。

任谁知道捡回来的小徒弟是供奉多年的神像，也会接受不能。

如今看来，玄泠应是神女选定的徒儿，至于名字一事，或许也是神女示意。

云婆婆也是恢复了思维能力，她猛地抓住玄泠的手，颤着声音开口：“好玄泠，你快让我再看看鸣霄剑，那可是神女殿下曾经的佩剑呐！”

玄泠无奈笑笑，正要打开剑匣，却听见客栈楼下响起一阵喧闹。

“奉圣上命，寻修道者，前往对抗魔族。”

第23章

玄泠即刻就要出去，只是下一刻，却被云婆婆扯住。

“玄泠，不可。”

玄泠一回头，却发现云为深脸色沉凝，而云婆婆眼中更是裹着汹涌的怒火。

她按下心绪，静静站在房里。

却发现不小的客栈里，出去的脚步声寥寥无几。

玄泠皱了皱眉。

凡界帝王，乃是天命所归，按理说，得民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今对抗魔族这样的大事，竟没有凡人愿意为之出力？

这……并不合常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玄泠不信，凡界中人都这么没有骨气。

足足一刻钟，无论底下的人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出门。

玄泠心下发沉，意识到这些年，凡界应该发生了一些让人不解的变化。

她耐下性子坐着，直到客栈楼下再无其他声音。

玄泠看向云婆婆：“婆婆，为何大家不愿意为帝王出力？”

云婆婆冷哼一声：“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什么帝王，躲在巍峨宫廷里纵情享乐，却将子民推出去求死，这样的帝王，凭什么让我们替他出力。”

玄泠拧眉：“可我记得，但凡帝王，都经历天道纠察，认定一颗赤子之心才会授予人皇之名。”

云为深沉声道：“天道规则人尽皆知，且当年，神女仍在，游历八荒行踪不定，那些帝王自然会觉得有利刃悬梁，战战兢兢。”

“而神女如今不再，相当于天道少了一双眼睛，久而久之，他们便多的是利己而蒙蔽天道的主意。”

“玄泠，如今的凡界，已然不是数千年前了。”

玄泠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一时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

她垂着眼，想起凡界帝王的权利，一时心惊。

帝王生杀予夺，可若不将百姓的人命当回事，便是将凡界变为炼狱。

玄泠抬眸：“云爷爷您的意思，是说凡界如今帝王，皆不堪重用？”

“凡界不止一位帝王，东西南北四王割据盘占，皆想称帝，如今这宁州所属，便是西南王麾下，但他苛政暴戾，百姓苦不堪言。”

“魔族肆虐的这些年，他可从未出手相助，却也不知，此次突然召集修道者，目的是否真的纯粹。”

玄泠抿了抿唇：“可若不响应这位西南王的号召，咱们自己组建驱魔者，可行吗？”

云婆婆笑了笑：“怎么不行，咱们出发之前，不是就拿下了一部分人的信任么，与其将本事交给不知是何居心的西南王，不如自己单干。”

“如今的神女庙虽然落败，但还是能聚集不少修道者对抗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