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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澈闻言,脸色冷沉。
一旁萧云空正欲下车,忽然裴言澈拦住了她。
“夜深路滑,微臣已经让下人去取大氅来。”
萧云空愣住,几乎瞬间明了。
裴言澈带她回来,无非是为了让顾南衣吃醋。
她咬唇,放软语气:“太晚了,君彦,本宫想在你府上借住一晚。”
“不便。”
“为何不便?莫非你真的喜欢上顾南衣?”萧云空委屈的眼眶一红。
夫妻七年,怎会没有感情?
可裴言澈说出口的却是:“臣此生都不会喜欢顾南衣。”
第九章
臣此生都不会喜欢顾南衣。
裴言澈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萧云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安排管事送走萧云空后,他推开书房门。
屋内黑漆漆冷清清,唤来丫鬟掌灯,他将被雪打湿的衣袍随意丢在一旁。
“顾南衣,没了你,才是我正常的生活。”说罢,裴言澈顺手抽出一本书。
正欲接着往下看,忽然一张轻飘飘的纸张从书中飘落。
裴言澈神色一变,丢下书,抓起那张薄纸。
就着晦暗的烛火,他看见一行清隽的字迹。
“君彦,切莫秉烛夜读,伤身。”
裴言澈深邃的眼眸沉了几许,随手把纸张夹在某本书里。
他想回书房的床榻上休息,可不知为何却不由自主走到了厢房门口。
明明知道里面空无一人,可他仍旧觉得厢房似乎于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吱呀——”推开门扉,独属于顾南衣的浅淡香气扑面而来。
他走进去,眼前熟悉的场景让他有种顾南衣就端坐在床边的错觉。
桌上搁着写了一半的账本,几张记着平常事务的纸笺散落四处。
裴言澈望着这些,莫名感觉难以呼吸。
不过是些琐事,用的着一遍遍记吗?
他转身想要离开,可却不慎碰掉了床头书本。
捡起那薄薄的书本,他略微一翻看。
内里全是被撕掉的纸张。
仅存的两张纸页,一页写满了他钟爱的诗词歌赋,另一页上书:
“愿大人相离后,重遇良缘。两生欢喜,白鬓共头。妾定忘尘无怨,此生不复相见。”
裴言澈紧盯着这段话,几乎要把纸盯出个洞来。
什么叫忘尘无怨,什么又叫此生不复相见?
回到卧房。
裴言澈闭眼睡去。
可刚过三更,忽然一阵心绞痛惊醒了他。
寝衣被汗水浸透,他梦见顾南衣死了。
睡意被梦魇搅散,他穿戴好决心去府内散散心。
几个守夜的护院正在避风处吃酒赌钱,这里离内院很远,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
“哎呀,真晦气!又输了。肯定是最近老来相府门口要钱的那娘们冲撞了老子!”
“可不是嘛,还敢说自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呸!”
“手气不好就多喝酒。欸,你们说那娘们明天会不会来要钱。”
裴言澈听着护院们粗鄙的言语,心中长舒一口气。
顾南衣还没得到想要的房契、银钱,肯定舍不得死的。
想到此,他唤来管事:“去给顾南衣传信,就说想要什么让她自己回来挑。”
交代完,裴言澈安心的回到了卧房。
多年来他把管家的大权交付在顾南衣手上,自认为从未亏过她。
裴府银钱地产几何,顾南衣了如指掌。
可他从来不知道,顾南衣没用过裴府一分钱。
这七年,她不但用嫁妆填补府内亏空,而且将裴府几处商铺地产经营的有声有色。
……
正月过完。
顾南衣彻底消失,她好似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裴言澈再度派人去秋霜的住处找顾南衣时,却被告知:“大人,秋霜半月前已经举家搬走了。”
第十章
这些天,裴言澈总是梦见顾南衣。
梦到最多的,便是她的死讯,要么就是她伤心落泪,可他森*晚*整*理从没在梦里见过她笑。
顾南衣宛如饭菜里的盐,永远不起眼,也永远离不开。
“裴大人,这几处官府押文劳烦大人重新写。”
下头的官员小心翼翼呈上来今早才批过的官文,神色各异。
裴言澈接过,却见押文处赫然写着:顾南衣。
他对着这份官府公文愣了许久,才重新拿起朱笔。
随侍的小厮颇有眼力的凑上前去,低声问道:
“大人,可要小的去遣人把夫人请回来?”
裴言澈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不必大动干戈,没了银钱她自然会回来。”
小厮连声应是,却无意中瞥见新的官文上,朱笔写就的依然是“顾南衣”三个大字。
……
软玉阁
夜色深深。
裴言澈已经连续十七日未曾归府了。
顾南衣也从他的身边消失一个多月了。
自从成亲以来,裴言澈从未和顾南衣分开这样久。
即便有一次他去边关慰问士兵,走了一个多月。
顾南衣也是日日寄来书信衣物,不曾冷落。
而今,顾南衣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雅间内。
有当朝宰相和十三公主坐镇,诸位贵族子弟玩的不亦乐乎。
萧云空照常伴在裴言澈左右:“君彦,切莫为朝堂之事烦心。”
说着,她贴心的替裴言澈斟了一杯酒。
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裴言澈不由想起顾南衣。
顾南衣从不曾给他倒过酒,她只会说,饮酒伤身。
裴言澈神色暗了暗,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宋珂见状,不由担心:“裴大人,小饮怡情,切不可贪杯、”
裴言澈忽而笑出声:“现在不饮个痛快,等顾南衣归家,又该数落我了。”
他这话刚一出口,旁侧萧云空和宋珂皆是一愣。
前者心中如有细刺,裴言澈言语之间,总不离顾南衣。
后者同为男人,岂能不懂他已经动了心,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裴大人若是有心,不如早些接回裴夫人的好。”
这是宋珂第一次称顾南衣为“裴夫人”。
裴言澈一怔,对顾南衣有心?
怎么可能?
他现在多自在快活。
“把我寄存此处的九酝春酒拿出来,今日一醉方休。”
裴言澈吩咐下去。
雅间之外。
秋霜因缺少银钱,无奈去软玉阁做工。因为年华已逝,只得充当这勾栏瓦舍中的粗使丫鬟。
雅间内有贵人要好酒,她只得吃力的搬着酒坛,随着一众侍从前去。
还未走近。
秋霜便听到雅间内传来嘈杂的说话声,隐约之中,她听见了顾南衣这个三个字。
“君彦,倘使你真的对顾南衣动了真心,我亦不怨。我不奢望岁岁年年陪在你身边,只求这几个朝夕能与你共饮。”
萧云空喝的脸色酡红,说起话来也有些哽咽。
想到十三公主毕竟是皇室贵胄,宋珂也不敢再提点。
裴言澈喝得尽兴,睥睨着眼:“你们可知晓顾南衣是何等为人?”
雅间内霎时静下来。
“顾南衣只会管家算账,不懂得诗词歌赋,雪月风花,她既不会吟诗作对,也不懂丹青书画。这样的女子,怎能入我的眼?”
“她离开裴府,我求之不得……”
裴言澈这番醉话还未说完。
便听得“嘭”得一声。
酒坛应声落地,秋霜一把推开雅间的门。
看着满屋金碧辉煌,秋霜只为顾南衣不值。
“裴言澈!你还有没有心!”
她忍着哽咽,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你可知,你口中那个不懂得诗词歌赋,雪月风花的商贾之女,她旧疾缠身,已经死了!!”
第十一章
怎么可能,顾南衣她还没拿到自己想要的,她是不会轻易死的。
裴言澈稳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萧云空厌恶的望着神色激动的秋霜:“哪里来的疯子,还不拖出去!”
几个侍卫一人拽住秋霜一条胳膊,正欲把她丢出门外。
“且慢。”
裴言澈重重放下酒杯,深邃的眼瞳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让顾南衣别再耍这些手段,这些年,我给的还不够多吗?她要银钱,就让她自己来拿。”
秋霜没料到裴言澈能无情到这种地步,一时疯了似的挣脱桎梏,冲到他面前:“裴言澈!你不得好死!”
还没等她双手碰到裴言澈的领口,便被侍卫抓起狠狠扔到门外。
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响掩盖在一片浮华之下。
秋霜拖着摔断的腿,几乎是爬回了屋子。
说是屋子,其实不过一处四面漏风的破屋。
因为卖了城郊的农舍给顾南衣治病,他们只能暂时借住此处。
“娘亲,你怎么了!”赤着脚的半大孩童见秋霜一身赃物和伤痕,顾不得天寒地冻,哭着迎上来。
“嘘——”秋霜使劲朝孩童摆了摆头,示意他低点声。
“小姐今日可还好?”秋霜在孩童的搀扶下,艰难的爬进屋内。
孩童点了点头。
见她睡得还安稳,秋霜长吁一口气。
丢了软玉阁的粗使丫鬟的工作,又断了腿,秋霜实在不知要如何挣钱为顾南衣抓药,如何挨过这漫漫寒冬。
秋霜在一堆破旧的包裹中翻找着,可是找来找去,除了几件当铺也不收的破衣裳,什么都不剩了。
她下意识往头上摸去,当掉发簪也许还能支撑几日。
可是除了散乱的发髻,她发间哪还有一星半点儿钗环。
发髻!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去帮为娘打点水来。”
虽然不知道秋霜要做什么,可孩童还是老老实实从门口的缸里舀来几瓢水,倒在盆里。
秋霜解开发髻,将头浸在冰冷刺骨的水中,一遍又一遍,终于把一头乌黑的长发濯洗干净。
用破布擦干头上的水分,顾不得头针扎般的疼,她挪到风口处,只盼寒风能早点吧头发吹干。
她小心挽好头发,守着屋中似乎马上要熄灭的火堆,昏沉睡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拖着断腿,攀着路上粗粝的石头,用卖掉长发的钱换了几斛米。
秋霜顶着露了青头皮的脑袋回屋子时,孩童正抱着一摞枯枝往里走。
见她作势要进去,孩童赶忙拦住她:“这是我家!”
秋霜心里微微发苦,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