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读物穆川小绮免费观看-抖音热门穆川小绮(穆川小绮)最新章节阅读
;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出自《韩非子》)
她成日跟在公子身边,怎么不知。
小绮眼波流转,仔细端量着沈宴初的神色,那双与她一样的桃花眸子此时竟也似虎视鹰瞵,迸着凛冽的锋芒。
他一再压着声,“你听着,魏楚就要合伐燕国,燕国必败!”
小绮惊心骇目,燕国骑兵所向披靡,百年来无人能敌。原只知魏楚结盟是为抗击燕国南下,竟然这么快就要分进合击挥师北上了吗?
公子的燕国啊!
十五年冬大败魏国,兵马休整不足一年。
十六年冬又与楚国交战数月,总算得胜还朝。
十七年正旦将将经历一场内乱,死伤无数。正月中又兴师动众剿灭宋国,劳筋苦骨。
这数月以来鞍马劳顿,师老兵疲,还未能休养生息,囤备粮草,又要劳师袭远再起征战了吗?
小绮心中忧惧,切切问道,“魏楚何时开战?”
那人把她的忧惧都看在眼里,却偏偏不痛不痒地说话,“就在眼下。”
这又是何意?
难道他携章德公主来蓟城探亲,只是迷惑燕宫的幌子吗?他们诳时惑众,营造出一副两国交好承平盛世的景象,然而这景象的背后,也许此时魏楚联军已经压至燕国的边境了。
但燕国大军劳筋苦骨,毫无准备。
尤其这北地冬日漫长,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粮草供大军远征了。
小绮忧心如捣,急忙问道,“眼下是何时?”
那人运筹千里,淡淡答道,“马上。”
小绮心急如焚,仓皇就要起身。她要奔去大殿,她要去见公子,她要告诉他魏楚的阴谋。
与国家道义相比,个人私情实在微不足道。

她曾为魏国做过这样的选择,如今为了一个大一统的燕国依旧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想,章德公主也是如此吧?
在大是大非面前,巾帼也绝不输须眉。
但那人摁住了她的肩头,叫她起不了身,“报信何用?”
小绮去推他,去挠他,“我不杀公子!”
那人手上作力,“你不配做魏人!”
小绮叫道,“我不做魏人!”
那人亦动了怒,“你生在魏国,长在魏国,你一身都是魏人的血,如今却说自己不做魏人。”
他一字一顿道,“姚小绮,你叛国了!”
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可什么是叛国?
公子要建一个大一统的国家,这个国家包举宇内,天下归心。
这个国家再不起战事,再不动干戈。
这个国家民康物阜,国泰民安。
在这个国家人人得以安身立命,长乐永康。
她为的是大一统,因而不算叛国。
她低低驳道,“我不做某一国的人!”
那人扼她手腕,抽出匕首,继而一刀将她的指尖划破,那皮肉绽开之处,蓦地滚出了殷红的血来。
小绮低呼一声,疼得十指战栗,“大表哥!”
那人斥道,“看清楚,你流的是什么血?是魏人的血!是楚人的血!唯独不是燕人的血!”
第295章 身世
小绮被这一声训斥骇住了。
那人不容她想什么,旋即将匕首塞进了她的手心,低声道,“杀了他,我带你回大梁!”
小绮甩开匕首,“不要!”
不要!
不杀公子!
也不回大梁!
指尖的血汩汩往外冒着,伤处痛至发麻,那匕首咣当一下在地上砸出好大的声响来。
那人五根青铜似的指节将她的手腕扼得死死的,她被惹恼了,便似炸了毛一般极力地去挣,去推,去打,“沈晏初!你放开!你放开我!”
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
她从来也没有这般叫他,她甚至连个“沈”字都不肯说出口。
从前公子穆川生恼,不许她叫“大表哥”,命她叫“沈晏初”这三个字,刀都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宁死也不肯。
这是照顾了她整整五年的人呐,她事表哥,亦父亦兄,不敢也不愿冒犯。
如今她也生了恼,她生了恼便不管什么亦父亦兄了,她推他打他,也头一回冒犯他的名讳。
就像她在公子面前大叫“穆川”这两个字一样。
公子身份至尊至贵,轻易哪有人敢冒死犯这样的忌讳。
她张牙舞爪地挣扎,恨不能将那人扑倒,用她的钩爪锯牙咬住他的咽喉,那人喝住了她,“小绮!”
一句话便叫她蓦地安静了下来,“你可知你父亲是谁!”
依稀记得也有人问起这样的话,问她的父亲是谁,她只知道父亲是楚人,家中排行属七,因而为她取名小绮。
此时的小绮脑中一片空白,是谁问她的,她懵懵然仔细地回想着,过往的碎片一片片地闪了出来。
九月九。
兰台彻夜的烟花。
她孤零零牵了一匹马。
被劫掠的小包袱。
料峭的月色。
破败的山神庙里生了篝火。
有烤鸡的焦香。
哦,那里坐着吃鸡的人。
低垂的斗笠。
侠客的青衣。
他有长剑。
亦有飞刀。
哦,这碎片一片一片拼成了一个完整的谢玉,所有的一起骤然清晰起来。
是谢玉问的。
谢玉也是楚人。
依稀还记得一段有趣的问话,“你是什么人?”
“查你的人。”
“查我什么?”
“查你是谁。”
“我是谁?”
“正在查。”
七八个山洞的雨夜也清晰起来。
菌子。
鸡汤。
青鸾。
柴火堆。
谢玉说,“你眉心有一颗红痣。”
是呀,她眉心的红痣世间少有。
谢玉还说,“我家公子眉心也有一颗。”
她问,“你家公子是谁?”
谢玉说,“七公子。”
他们都问她的父亲,但她自己却并不知道父亲是谁。
她记忆里的父亲只是个儒雅的江南文人,除了桃林花开时家里会有陌生的客人,她的父亲与其他的父亲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朦胧中似有什么就要从脑中炸开,有什么一直藏在云端的就要拨开迷雾,仿佛一直隐在水下的真相就要水落石出。
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却又说不清也道不明。
她亟需有人为她破云开雾。
小绮懵懵然望着沈宴初,望着他的眸子神色复杂,望着他的薄唇一开一合,继而那薄唇里吐出几个低低沉沉的字来,“你父亲是楚国七公子。”
她僵僵地呆在那里,她还记得有一个梦,才回蓟城大营被验身沐浴的那一晚,她梦回桃林,听见父亲的客人说,“七公子该走了。”那么,父亲果真是楚国七公子吗?
那些公子王孙一个个儿金尊玉贵,生杀予夺,肆行无忌。父亲若也是公子,他们又怎会过到这般地步?
父亲那样儒雅的文人,也曾卷进过兵变吗?他去桃林是隐居避世,还是败北逃亡?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她?
生生叫她寄人篱下,受尽冷眼,也生生叫她在燕国雪压霜欺,幽囚受辱。
小绮喃喃问道,“我都不知道的事,大表哥怎会知道?”
那人长叹,“我如今什么都知道。”
哦,是了。
一个在兰台都有暗桩的人,必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要查自己的姑丈难道不是十分容易的事吗?
但她仍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