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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月笑容一僵：“那天不是你说在考虑了吗？铭皓，我们……”

“你该叫我顾机长。”顾铭皓打断她的话，“秦乘务长，那天我只是借你演场戏，给你造成误会我很抱歉。”

说话间，顾铭皓瞧见许凡昕走来，刚要开口，却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

擦肩而过之际，他快速伸手抓住她。

许凡昕脚步被迫停下。

一旁，秦晓月看到二人相握的手，再想到刚刚tຊ顾铭皓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最后只能踩着高跟鞋恨恨离去。

顾铭皓的声音响起：“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

男人墨黑的眸子盯着许凡昕，那一瞬间好像眼里只有她。

许凡昕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平静过：“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事情必须联系。”

顾铭皓沉默了一瞬：“那天我给你发的短信，为什么不回？”

“不知道回什么。”许凡昕语气依旧冷淡。

良久，顾铭皓才重新开口：“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2

许凡昕凡凡看着顾铭皓，后知后觉意识到今天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想了很久，只留下一抹笑：“那就祝小叔你……觅得佳妻，长命百岁吧。”

说完，她挣脱开顾铭皓的手，径直走进了机舱。

顾铭皓站在原地，心脏无端发紧。

他不得不承认，刚刚许凡昕那一声小叔，让他有些胸口发闷。

……

燕京1384航班去程一切安稳，返航时，机身却无故晃动了一下。

许凡昕连忙检查仪器，然而还不等查出是哪里的问题，警示灯突然响起——

刺耳的嗡鸣声响彻了整架飞机，颠簸感更加剧烈。

“许机长，飞机颠簸是怎么回事？乘客情绪很激动，安抚不住啊！”

耳麦里，秦晓月焦急的声音响起。

许凡昕看了眼副机长，沉声命令：“全机播报，飞机颠簸只是受气流影响，我们已经到达燕京上方，准备降落，请全体乘客放心。”

副机长清楚事情没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们问题出在哪儿都不知道。

“机长，乘客有必要知道真相……”

“比起真相，他们更需要的是安全降落。”许凡昕打断他的话，“按我说的做。”

副机长犹豫了瞬，还是听从命令。

待播报完毕，许凡昕果断按下塔台通讯键：“塔台，燕京1384机体出现故障，原因未知，现迫降燕京机场，请放行。”

“允许降落。”

“燕京1384收到。”

许凡昕紧紧拉住操纵杆，按照以前学的操作技巧，尽量维持飞机平稳，终于平安落地。

许凡昕坐在驾驶舱里，看着舷窗外乘客在机组成员的安排下有序撤离。

她刚起身准备联系维修科检查，倏然发现控制台上的油量正在疯狂流失！

她连忙跑到舱门口，往外看去。

只见飞机机翼已经磨损严重，冒起了黑烟。

再等下去怕是会引发大火，燃爆整个飞机！

副机长显然也发现了状况，他连忙道：“许机长！再这样下去飞机随时会爆炸，机场里还停着那么多飞机，还有那么多乘客……”

越想，他越害怕，整个人摔坐在椅子上：“这……这可怎么办？”

随着他话落，砰的一声巨响，机翼发生了小规模爆炸。

不能让飞机在这里爆炸！许凡昕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她不再犹豫，厉声道：“你下机！”

“你要干什么？！”副机长看着她坚定的双眼，不敢置信，“你想把飞机开走？你不要命了？！”

“身为1384的机长，这是我该做的事，也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那也不能拿命去赌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朋友，他们……”

许凡昕就这么看着副机长说完，想到生日那天和母亲的争吵：“很早之前，我就没有家了。”

说完，她一把将副机长推下逃生气垫。

“许凡昕——！”

无视副机长的叫喊，许凡昕迅速回到驾驶舱，她握住了操纵杆，再次启动飞机。

“我志愿投身飞行事业，坚决遵守飞行纪律，永远忠于机长职责！”

誓词铮铮，言犹在耳。

许凡昕看向舷窗外慢慢变小的人群，飞机，大楼……脑海里走马灯般走过了自己短短的一生。

从十三岁来到陆家遇到顾铭皓，之后跟着他走完青春的各个阶段。

即使三年前仓皇逃离，可选择飞行专业，再到如今，她都没有后悔！

“顾铭皓，谢谢你，带我找到了可以追逐的事业。”

可惜，这句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许凡昕驾驶燕京1384飞行的第五分钟，飞机机舱内的爆炸声不断响起，越来越震耳欲聋……

此时，刚刚调完班的顾铭皓，得知飞机出事，匆匆赶来。

只见数不清的人静立在停机坪上，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脸上却都挂着相同的神情。

顾铭皓莫名心里有些发慌，一下一下，似乎是要跳出来般。

他兀自强压下，四周环顾着寻找，却始终没找到许凡昕。

也没看到那架出现故障的飞机。

一个荒诞的念头涌上心头，顾铭皓下意识的否决。

这时，他看到跪在安全滑梯下的副机长，快步过去：“许凡昕人呢？她去哪儿了？！”

副机长双眼通红：“许机长她……”

话说不出口，最后，他慢慢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机场所有人看去的方向。

顾铭皓心一颤，僵硬转头。

湛蓝的天空下，无数爆裂的火花从四面八方包裹了破损的飞机。

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燕京1384永恒起飞，再无返航。

第11章

“许凡昕！”顾铭皓脸色煞白，拔腿往事发地跑去。

满天的残骸飞溅在跑道各处，所有人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巨大的机体从天而降砸在地上。震耳欲聋的落地声后，机体二次爆炸。

“铭皓！那边太危险了！”秦晓月喊了一声，却没能阻止他。

他停在残骸前，因为急速奔跑而喘息，他黑色的眸子里只有恐惧和害怕。

飞机的机身被分成了数截，几乎没有完整的形态了。

爆炸的火焰四溅，燃起了跑道两边的草皮。

顾铭皓心跳加快，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他走在火焰中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突然，脚下踩到一块刺痛的东西。

他挪开脚，低头一看，只见一块焦黑的机长胸章插在泥土里。

不愿承认的猜测涌上心头。

顾铭皓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他颤着手捡起胸章，慢慢翻过来，这个过程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

只见“许凡昕”三个宋体字印刻在胸章上。4

顾铭皓僵住身子无法动弹。

那一刻，他只能感觉到血液停止流动的冰冷。

“这位先生，请离开现场，这里很危险。”救援队队长上前抓住顾铭皓命令道。

人事经理匆匆赶来：“这位是出事机长的亲戚，能不能通融一下？”

救援队队长无奈命令队员：“优先处理附近的爆炸物。”

周围的人群忙碌着，唯独顾铭皓一人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好似时间停止，他处在另一个次元中。

秦晓月走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顾铭皓的情绪不太对劲，她只能收敛自己心里的嫉妒，上前劝导。

“铭皓，请节哀，许机长为了救大家宁愿牺牲自己，如此大义她值得我们所有人敬佩。”

闻言，顾铭皓身子一顿。

秦晓月见他用了反应，心里刚一喜，就看到他侧头看过来。

微红的眼眶里包裹着阴郁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秦晓月吓得一颤：“铭皓……？”

“事故原因是什么？”顾铭皓冷冽地质问道。

“我、我不清楚。”

“你是乘务长，你不清楚？”

面对顾铭皓的步步紧逼，心虚再次笼罩秦晓月。

“事故原因是舱门没关紧，许机长选择迫降，但是因为油箱破裂加上飞翼小规模爆炸，许机长才决定将飞机开离机场。”副机长走了过来，说道。

顾铭皓在听到开头几个字的时候，他立刻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目光震惊地落在秦晓月身上。

秦晓月显然也意识到了，她连忙解释道：“这次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那你也应该检查清楚！第一次也就算了，这种错误怎么可能再犯！”顾铭皓愤怒地抓住秦晓月的肩膀低吼着。

第一次被顾铭皓吼的秦晓月像是吓到了，她害怕地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初要是没有留下你就好了。”顾铭皓松开手自责道。

这话好像触碰到了秦晓月心中的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