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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记忆碎片浮现在脑海中，柳云烟冷汗直流，最终捕捉到了其中一个。

大雪纷飞，柳云烟撑着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叶子默，我喜欢你。”第40章

以往回忆起的片段只有两三个，头疼也不超过半个小时，可这次却格外难熬，柳云烟在奶茶店坐了一个小时，回忆不断涌现，头疼也没有减轻的意思。

她强打起精神，走去了医院。

纪泽琛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下台手术在半个小时以后，他正要走去食堂，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柳云烟。

他不觉停下脚步：“怎么了，你的治疗时间不是过了吗？”

柳云烟挤出一个安慰的笑：“我头疼，应该是这几次的治疗起作用了，我没事，你快去吃饭吧。”

“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在手术台上都不能安心。”说着，纪泽琛把柳云烟送到了脑科住院部：“除了头疼，还有别的症状吗？”

“太多的回忆涌进我的脑袋了。”

纪泽琛脚步一顿，很快恢复了神色：“你先好好休息，鉴定所那边也请个假，我做完手术回一趟家，给你带点生活用品。你要什么就发到我的手机上。”

纪泽琛的时间太挤了，给柳云烟办好住院手续，就要回外科做手术，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柳云烟于心不忍：“你回家就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纪泽琛笑道：“小看我呢？最忙的时候做了好几台手术，十五六个小时连轴转，这才哪到哪。”

说完，纪泽琛亲了一下柳云烟的额头：“这种时候，本该陪在你身边的，可是我实在是走不开。晚上再来陪你。”

柳云烟看着纪泽琛离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只是感动还没持续多久，一阵刺痛袭来，她蜷缩在床上，头晕眼花，直冒冷汗。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柳云烟掏出电话打给了所长请假。

挂了电话，柳云烟已经是冷汗涔涔，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从小时候，她被骂作是丧门星，克死父母，到长大，考上大学，看叶子默的宣讲，再到和叶子默表白。

他们谈了四年的恋爱，最后柳云烟彻底累了，辞职，分手，埋葬外婆，离开了下图。

再次睁开眼，柳云烟看到的是一脸担心的纪泽琛，他黑眼圈很重，人也憔悴了不少，看见柳云烟醒来，眼中瞬间有了光彩：“云烟，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吃东西？”

柳云烟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纪泽琛，好半天才从梦中回过神：“泽琛，我想我不用做脑科的治疗了，我已经想起了全部的记忆。”

“我不饿，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色沉沉，叶子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柳云烟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打电话，发消息，通通石沉大海，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不自觉地回想起三年前。

那时候柳云烟也是这样没了消息，再也找不到。

叶子默的心中越发不安，打定主意，要是明天柳云烟还没来上班，就去问问纪泽琛。

要是纪泽琛和她一起离开了……

叶子默不敢再往下想。

就在这时，叶子默的手机响了，是柳云烟。

他惊喜万分地接起电话，只听柳云烟道：“叶子默，出来聊聊吧，我已经回忆起了全部的记忆。”第41章

清吧。

柳云烟和叶子默面对面坐着，上一次柳云烟和叶子默单独出来，还是三年前柳云烟的生日。

柳云烟抿了一口酒：“你明明可以告诉我，我们吵架的缘由，害死我外婆的凶手不是你。”

柳云烟恢复记忆，叶子默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却堵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说出一句：“我怕说了，你又要离开我。”

灯光朦胧，叶子默看不清柳云烟眼中的情绪，只听到对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叶子默带着期许开口：“云烟，你恢复了记忆，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四年的感情，你放下了，我放不下。”

灯光昏暗，只有台上的歌手唱着歌，明明是最为放松的场景，叶子默却绷紧了神经，等待柳云烟的宣判。

沉默半晌，柳云烟终于开口：“我记得，和你表白的那天，也是下着雪，你答应我的那一刻，我的心无比雀跃，明明是大冬天，我的脸却叶名发烫。我想，那只是幸福的开始。”

“可是我错了，那并不是幸福的开始，自从唐婉出现，我们的感情一碰就碎。”

叶子默急忙道：“我现在已经和唐婉撇清关系了。”

“她都怀孕了，还叫撇清关系吗？”

叶子默身形一愣，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声音带着颤：“我可以让她打胎，我不会和她结婚的。云烟，我爱的只有你。”

今天晚上，叶子默的每句话，都比以往要长。

柳云烟却没有丝毫的感动，只是觉得面前的男人越发陌生，从心底涌上一股疲惫。

在他去和唐婉看展览的时候，在他拒绝陪柳云烟处理外婆后事的时候，在他火化外婆，不给自己丝毫信任的时候，她就应该分手的。

比起叶子默，纪泽琛要好太多太多。

纪泽琛从不会对他撒谎，这次晕倒，一睁眼看见的也是纪泽琛，他们会因为误会怀疑彼此，却也总会给彼此解释的机会。

她记得叶子默从前也是这样的，是时间消磨了他的爱意吗？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柳云烟看着叶子默，看着这个她爱了四年的男人，轻轻开口：“即使我回忆起了全部，我也不爱你，我爱的是纪泽琛。”

她的声音不大，却重重砸在纪泽琛的心脏上，痛得不能呼吸：“为什么？”

柳云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起身：“叶子默，给彼此最后一点体面吧。我和泽琛已经在挑选结婚场地了，你没有机会的。要是再纠缠不清，我也不介意再次换个城市。”

挑选婚礼场地是柳云烟骗他的，就是为了让叶子默死心，果然，听到这句话，叶子默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柳云烟已经宣判了最后的结果，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膝盖隐隐作痛，正是那天跪太久的后遗症。可膝盖再怎么痛，也比不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叶子默和柳云烟，再也没有可能了。

柳云烟走出清吧，门外停着一辆车，里面坐的正是纪泽琛。

她坐上车，长舒一口气，纪泽琛抱住了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幸好你最终选择了我。”

纪泽琛松开她，看着柳云烟，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就在这时，纪泽琛的手机响了，是纪妈妈打来的：

“泽琛，你爸住院了！”第42章

车里的暧昧瞬间消散，纪泽琛神色紧张：“又是心脏病吗？我马上去医院。”

柳云烟抚上了纪泽琛的手：“没事，有我呢。”

半夜，又是下雪，纪泽琛和柳云烟到医院的时候，纪爸爸已经办完了住院手续，躺在床上睡着了。

纪妈妈见两个人过来了，连忙示意两个人小声点，走出病房，在走廊里说话。

纪妈妈捂着胸口：“幸好没什么大事，刚刚发病的时候可吓人了。”

纪爸爸有心脏病，但是这几年都有按时吃药和体检，基本没有复发过，纪泽琛安慰地拍拍纪妈妈的背：“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发病了？”

“还不是隔壁那个李老头，你爸和他下象棋，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两个人越吵越凶，李老头就说，你和小晚不结婚，不生孩子，纪家要绝后了。”

“这几天总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他越想越气，就进医院了。等会儿你爸醒了，可千万别刺激他，就顺着他说。你们也早点定下结婚的日子，这能让他放心。”

柳云烟听到这番话，又不禁想起了外婆，不禁有些动摇，法医是她热爱的职业，可是为了职业舍弃家人，她也做不到。

更何况，她的外婆就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

虽然不是柳云烟的过错，可是她也会想，要是她能多回去看看外婆，是不是就能发现蛛丝马迹，外婆就不会死？

她不想让悲剧再次上演。

想到这，柳云烟握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拉着纪泽琛到了另一边：“泽琛，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吧，结婚之后我会辞职，等到生了小孩，一切都稳定下来，我再回到鉴定所。”

纪泽琛知道法医这份职业对柳云烟有多重要，他看着柳云烟：“要是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不反对。要是为了我爸，大可不必，我爸这是老毛病了，你不要为了他牺牲自己。”

“这是老毛病没错，可是我们一天不结婚，就多一天复发的风险，泽琛，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和叔叔阿姨，就是我最后的依靠。”

柳云烟说到这份上，纪泽琛没有再拒绝。

这时，纪妈妈过来，告诉两人纪爸爸醒了。

两人刚一进来，纪爸爸就道：“拖拖拖，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纪泽琛把两个人的决定告诉了他，隐下了复职的那部分。

闻言，纪爸爸和纪妈妈都笑开了花：“好啊，这下看那个李老头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