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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晃着陈旧的大门，原本就微妙的气氛因为两人的无言显得更加复杂。

“小叔。”

听见越知知的声音，霍以泽手一顿，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

她是不是又该说些让自己走的话？

这一次，他却再没有那么多底气留下了。

越知知望着桌上洗好的碗筷：“等你结婚了，我能去给你当伴娘吗？”

闻言，霍以泽一愣。

他紧抿的唇线颤了颤：“别说傻话。”

然而嘴里那句在季母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只会娶越知知的话，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越知知肚子有些饿了，她从柜上拿出手面条，顺嘴问了句：“我煮面，你吃吗？”

霍以泽眸光微沉，接过她手中的面：“你去休息，我来做。”

越知知正向拒绝，他又说：“以前都是你给我做饭，这一次让我来吧。”

胸口的疼痛提醒着越知知需要吃药了，她松开手，转身点点头后

天井的雪堆积的很厚，踩得咯吱咯吱作响。

越知知看着手里的药，眼眶有些发酸。

她最后的时间，全靠它们支撑着……

十五分钟后，霍以泽把碗清汤面端进堂屋，可转身望去，躺椅上的越知知已经睡着了。

他微蹙起眉，脱下外套走过去给她盖上后坐在一旁。

霍以泽看着，迟疑了几秒才抬手轻轻抚着越知知脸上的疤。

她又瘦了。

他眼底掠过丝心疼，可更多的是无奈。

因为他们之间隔着两条人命，让他对她所有的感情都变得荒唐卑微。

正当霍以泽陷入挣扎时，外面传来门被踹开的声音，而后一道清脆却像锣鼓般的女声刺破了此时的宁静。

“越知知！你给我出来！”

是苏雪。

被惊醒的越知知有些恍惚，见霍以泽起身走了出去，她脸色微变，拿起身上的衣服也跟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苏雪见霍以泽也在，脸上划过抹诧异后立刻恢复了气势。

而住在旁边的邻居因为她这一嗓子，几乎都围在了越知知家门口看热闹。

霍以泽有意把越知知护在身后，眼神冷冽。

苏雪看着面色憔悴的越知知，故意拔高了声音。

“你害了我妈不够，还要来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吗？”

第七十四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苏雪的话，邻居们也开始议论起来。

在他们眼中，越知知始终没有从“罪犯”两字中彻底脱离。

霍以泽目露愠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身后那些对越知知质疑的话像是给了苏雪底气，她瞪着面无血色的越知知，言语锋利：“我说错了吗？她缠了你十五年，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还赖着不走，前天竟然还想杀了我妈，这样的人就该在牢里关一辈子！”

苏雪瞥了眼那些邻居，又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姐，你这十年闯了多少祸？爸妈怪过你吗？可你又是怎么对他们的，居然一次次的想杀人，你就这么恨这个家吗？”

随着她的话，那些窃窃私语也变成了明说。

“越知知啊，以前咱们只是觉得你年季小，不懂事，怎么长大后反而干出那种事了？”

“是啊，你这样怎么对的起你奶奶？”

“邻里街坊也算是看你长大的，真犯了错就赶紧去自首，别再走歪路了。”

“……”

一句句“劝告”像巨石压在越知知身上，让她呼吸发窒。

她看着那些指责的眼神，有一瞬真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被判十年的犯人。

她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够了！”

霍以泽凌冽的声音如雷响起，所有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他身上。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霍以泽突然把越知知拉近：“越知知没有杀人，我也没有未婚妻。”

掷地有声的话让越知知眸光一怔：“小叔……”

苏雪愣住，俨然没想到霍以泽突然这么维护越知知。

她脸上闪过抹不甘：“我可听说小叔你的未婚妻因为越知知的插足，几天前自杀了。”

听到这话，越知知脸色瞬变。

方颖自杀？

为什么霍以泽没有说过？

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霍以泽却很平静。

他紧了紧手，暗中让越知知安心后才缓声道：“苏雪，几个月你和同学在国外旅游，知道阿姨出事了你都没有回来啊。”

闻言，苏雪一僵。

没等她解释，霍以泽话锋一转：“你那晚受伤，根本不是因为喝多摔倒，而是被人打了，你为了买奢侈品借高利贷欠了五十万对不对？”

此话一出，邻居们看苏雪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

越知知也满脸不可置信，却又明白了什么：“所以那天你要我拿出所谓的拆迁款中的五十万给你，是为了还债？”

五十万高利贷，苏雪是不是真的疯了？

苏雪眼中多了丝慌乱，渐白的脸几乎扭曲：“胡说！霍以泽，你一个律师，居然为了维护越知知诽谤我，信不信我告你！”

霍以泽冷笑：“忘了告诉你，我和新锐公司的总经理有几分交情，唐副总才主动告诉我，你接近他只是为了得到还债的钱。”

当听到这些话，苏雪腿一软，心里大骂唐副总混蛋，居然出卖她！

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苏雪身上，目光甚至都多了几分嫌恶。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让苏雪恨不得把眼前两人撕碎，可她还是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狠话：“越知知，你给我记住，这事没完！”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两个民警突然从人群中径直走到了苏雪面前。

第七十五章

民警出示了证件后面无表情道：“苏雪，你涉嫌包庇他人犯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雪一愣，本能地后退反驳：“我又没犯事，你们找我干什么？”

说话间，冷汗已经遍布她的额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然而民警没有理会她，将明晃晃的手铐铐上了她的双手。

“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恐惧让苏雪乱了阵脚，也不管刚刚和霍以泽吵成什么样，扯开嗓子就喊：“小叔！小叔救我啊！”

眼看着来兴师问罪的人居然被警察带走，邻居们也都不好说什么，悻悻散去。

等周遭安静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后，越知知后知后觉地抽出手：“方颖怎么样了？”

霍以泽看了眼空荡的掌心，眸光微暗：“轻微脑震荡，很快就能出院。”

他顿了顿，似是还有话没说完。

越知知把搭在手臂的衣服还给他：“你脸色不好，回去休息吧。”

“我……”

“刚刚谢谢你替我说话，但也请你给我一个安静的空间。”

越知知说完，转身进了堂屋，顺手关上了门。

衣服还残留着抹余温，却像岩浆烫的霍以泽指尖发颤。

看着紧闭的门，他自嘲一笑。

霍以泽啊霍以泽，能言善道的你居然有一天会这么笨嘴拙舌。

桌上的面还在冒着热气，雏菊的细叶也微微晃动着。

越知知听着门外渐远的脚步声，揉了揉酸涩的双眼。

她走过去坐下，夹起面送进嘴里，泪水忽然就掉下来了。

面其实不怎么好吃，但她却觉得这碗面里有苏母和苏奶奶的温暖。

这是霍以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给自己做吃的。

感觉到眼泪的咸涩，越知知慌忙抹了把脸。

该死，她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派出所。

得到消息的苏父急匆匆地赶了过去，见问询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