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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他却还想着许栀。

上官楠啧了声：“我看这次你还是亲自去江南一趟，服个软，指不定就随你回来了。”

服软？

陆泽之眼底掠过丝不屑。

当年他深陷敌营被敌军包围都不曾服软，如今又怎会给一个女人服软？

日将暮，陆泽之才带着几分醉意回了侯府。

刚下马车，他便看见夜七等在府门口。

许栀也回来了？

霎时间，陆泽之的意识清醒了几分，连同眉眼间都多了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喜悦。

“她回来了？”他故作冷沉问。

夜七低下头，半晌才支吾出声：“祁夫人来了。”

陆泽之愣住。

云知画？她怎么会来上京？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踏进了府邸。

一进去，陆泽之就看到身着粗布衣的女子站在前厅内。

看着那抹背影，他心瞬时一沉，不安涌上胸口。

陆泽之还未询问，云知画便转过了身来。

她眉眼憔悴好似几日未眠，头上除了一朵白色绢花再无其它，而手中还捧着一牌位。

陆泽之一看，上面竟写着——家妹许栀之位！

短短几字，如荆棘死死缠住了他的心，刺痛入骨。

这时，云知画沙哑的声音如风扫过偌大的前厅。

“家妹福薄，受不起侯爷夫人之位，故求侯爷休书一封，好让家妹魂归江南……”

第十一章 生死相离

魂归江南。

这四个字让陆泽之心头一震，墨眸幽冷：“这又是她想的主意？”

上一次是代笔要银两，这次直接让亲人带着牌位来要休书。

许栀为了和离倒真是什么都做的出。

云知画听闻这话，眼里的悲痛再也抑不住：“家妹嫁给侯爷七年之久，你身为她的夫君还不了解吗？”

她看着眼前冷眼以对的男人，只替妹妹感到不值。

陆泽之长袖里的手微微攥紧，云知画的话让他心一窒。

脑海里，许栀的声音又响了出来。

“夫君，妾知你这几日睡不踏实，便道衡山庙求了安眠香。”

“夫君，家里有妾在，您可安心为国守疆土。”

……

许栀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插进了陆泽之的心口。

虽然疼的不剧烈，却让他烦躁至极。

“想要休书让她自己来取！”陆泽之无心再多言，拂袖就要离开。

云知画大步上前，抱着许栀的牌位挡住了他的去路，红着眼嘶哑了嗓子：“侯爷，你是想让家妹死了都不安生吗？”

陆泽之眸光阴沉了下来，声音冷厉：“本侯说了，别再用这种法子来要休书。”

他隐忍着心底的怒火，眸色越来越寒。

云知画没注意他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生前她便被这侯府困了一生，难道她死了你都不放过她吗？”

一字一句无一不触及陆泽之的痛点。

“本侯说了，许栀不会死！”

一声怒斥，陆泽之夺过云知画手中的牌位，狠狠摔在了地上。

“嘭”一声，许栀的牌位便断成了两半。

云知画看着地上断成两半的牌位，眼里露出嘲意嗤笑一声：“侯爷何必呢？你不是早就望着家妹下堂吗？如今人死了不正好随你的愿？”

她痴痴地笑着，悲愤无比。

陆泽之冷冷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怒气冲冲的甩袖便离开了大厅。

云知画抱起牌位，望着院子里的高墙，落下几行清泪。

“轻轻，别怕……姐姐再也不会让这上京城困住你了。”

大步行至书房。

陆泽之唤来了夜七。

“你不是传信回来在江南找不到许栀吗？云知画怎么会带着她的牌位来？”陆泽之怒声质问。

闻言，夜七重重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侯爷，请节哀。”

这声节哀让陆泽之心一空，沉默半响后，他嗤笑出声：“所以，你也要骗本侯说她死了？”

整整三个月时间，他最后盼来的消息是许栀的死讯。

简直是既荒唐又可笑

夜七摇了摇头，回道：“属下花八日时间快马赶到江南，到云家时看到的已经是夫人的坟墓了……”

陆泽之放在书案上的手渐渐紧握成了拳，黑目似寒潭一般冰冷：“本侯最后问你一遍，许栀现在到底在哪？”

夜七对上陆泽之骇人的目光，最后把头磕在了地上，道出了真相。

“为夫人就诊的大夫说，夫人是死于脑疾，且患病三年……”

陆泽之身形一僵，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灵魂。

许栀患病三年？他竟丝毫不知。

沉默半响后，他忽然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夜七见状，急声问：“侯爷，您这是去哪？”

陆泽之遥望着远方，失神回道：“本侯去江南接她回府。”

第十二章 平乱

夜七一愣，急忙出声阻拦：“侯爷此事不可！若是让朝中那些对家知道了定是要大做文章的。”

“本侯心意已决，你现在马上下去打点好回江南的事宜。”陆泽之神情坚定，强硬的语气让人不容拒绝。

夜七知道多说无用，只闷声回了句：“是，属下这就去办。”

话落，便匆匆走了出去。

……

夜七刚走一会儿，张良突然匆匆走了进来。

“侯爷，祁夫人站在门外非要见你。”

陆泽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吐出两字：“不见。”

张良点了点头，正要去回话，抬头就看到云知画已经走了进来。

“祁夫人……你”他作势走上前想要拦下她，却听到陆泽之开口。

“你先下去。”

张良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走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两人。

陆泽之不紧不慢的起身，抬眸看向云知画语气冰冷：“倘若祁夫人还来要休书便不用再多说，本侯心意已决此生都不会和离。”

他这一生做过的决策无数，唯有此次最为坚决。

听到这话，云知画嘴角扬起一抹冷嘲：“卫侯何必假情假意，倘若你当真对家妹上过心又怎会不知她活的有多痛苦。”

陆泽之墨眸一沉，苦涩在心间蔓延开来。

说来的确讽刺，许栀患病三年他却毫不知情。

见他无言，云知画眼里的悲愤愈加：“事到如今，我只求侯爷亲写休书一封，让家妹在黄泉下过的好一些，她这辈子已经太苦了。”

陆泽之片刻的失神，想到日复一日所做的那个噩梦，他便莫名的心慌。

许栀的名字好像永远都刻在了他的心头，成为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失神半响后，他才回过神看向云知画：“没有亲眼所见，本侯是不会信的。”

话音落下。陆泽之便走到门口，云知画急忙上前拦正要出声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细嗓音。

“圣旨到，卫侯接旨！”

陆泽之站在门中央微微俯身，声音不卑不亢：“微臣接旨。”

“陛下旨意，现江南突发叛变，派卫侯即刻启程平乱，钦此！”

宣旨之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张元。

陆泽之神情微变，接过了圣旨。

而跪在他身后的云知画眼底划过一丝慌乱，紧张的攥紧了手。

宫里的人走后，陆泽之拿着圣旨，心被揪了起来。

江南发生叛乱，那许栀安全吗？

就在他出神之际，云知画走了上前来：“此番江南有变，我担心家眷，请侯爷带上臣妇一起。”

话刚说完，陆泽之就冷声拒绝：“不可，你在这里待着，本侯会保护祁府的安危。”

云知画神情复杂的抿紧了唇，刚想说话，却见陆泽之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知画心乱成一团，急忙往住的小院走去。

翌日一早。

陆泽之穿着一袭银白色铠甲，高坐在汗血宝马之上，而夜七陪在一旁。

行至城门口时，已经有一大批兵马等在了原地。

“启程！”

随着陆泽之一声令下，全部的兵马浩浩荡荡便离开了上京城。

八日后。

江南扬州知府。

“侯爷，这次叛乱的主导是南岳山一群土匪，此山易守难攻所以才一直僵持不下。”知府徐长青站在一旁说着原委。

陆泽之坐在主位上，目色沉稳，半响后开口：“给你一个时辰，把南岳山的地形让人画成图呈上来。”

徐长青一惊，双眼都瞪大了：“一个时辰？侯爷这时间还早何必这么赶？”

“午时本侯就要发兵，如此你觉得还剩多少时间给你？”陆泽之冷声反问，幽冷的目光直直看向徐长青。

一时间，徐长青被强大的气场压的不敢大声喘气，忙回：“是是是，臣这就去办。”

话落，便匆匆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站在一旁的夜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侯爷，陛下不是给了您半月的时间，现在还有七日，你何必这么急？”

陆泽之置若未闻，而是走到门外，出神的望着无垠的天空。

半响后，他转过头看向夜七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