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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老子要不是去监狱问，都不知道你还有取保候审的钱！”

苏父骂骂咧咧地抓住越知知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拖下病床。

又和从前那样不断地打着她的脸。

手背上的滞留针被蹭掉，血顺着针眼冒了出来，越知知呜咽着：“放开我……”

何思辰连忙抓住苏父的手，痛斥：“你疯了？她是病人，还是你亲生女儿，你也下得了手！”

秦霄宇也把越知知扶起来护在身后：“没事吧？”

越知知白着脸，泪水在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打转。

孱弱无助的模样让他心里忍不住生了些许怜悯。

秦霄宇了解过她的家庭情况，知道她几乎是在家暴中长大，但也没想到苏父会下这么重的手。

苏父一把推开何思辰：“我打我自己闺女，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何思辰气结，他对苏父这种不讲理的人还真是力不从心。

忽然，他眸光亮了亮，拿出手机拨通霍以泽的号码。

律师事务所。

办公室内，霍以泽站在窗边，看着停车场方向发愣。

那里早就没了那个静静等待的身影。

他微垂眼帘，目光中露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霍以泽拿起一看，是何思辰。

他蹙了蹙眉，带着些许疑惑地按下接听键：“喂？”

然而那端传来的并不是何思辰的声音，而是苏父尖锐又带着威胁的话语。

“小季已经答应继续做陈慧的辩护律师，只要你不把钱拿出来，你就在牢房里等死吧！”

紧接着秦霄宇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那可未必。”

两人的话让霍以泽神色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想开口问何思辰发生了什么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像水流淌过他耳畔。

“我也没想过活下去，在哪死都一样。”

霍以泽心猛地一紧。

越知知！？

直到这一刻，何思辰满含不满的声音才响起：“苏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冷静行吗？”

听见医院两个字，霍以泽紧缩的眸子颤了颤。

一瞬间，何思辰手底下的病人、墓园偶遇、秦霄宇出现在医院等信息一股脑的涌入脑子。

越知知在医院！

霍以泽攥紧了手，转身冲了出去。

而医院中，面对咄咄逼人的苏父，何思辰也只能选择叫保安。

可即便这样，苏父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见人被带走，李琳立刻进去帮越知知处理伤口。

左脸颊的伤还没好全，右脸又红肿了起来。

看着她双眼无神的模样，李琳心疼的红了眼：“疼吗？”

越知知抬起头，含泪扯出个笑容：“习惯了。”

淡然的笑像块石头压在秦霄宇的心上，同情之余，不免又多了分对她的好奇。

他想知道，越知知到底还在压抑什么。

何思辰拧眉叹了口气，抬头间，面色一松：“寒夜？”

闻言，越知知瞳孔骤然紧缩。

她错愕抬眼，不偏不倚地撞进那双熟悉的深眸中……

第三十一章

霍以泽站在门口，黑发微乱，呼吸有些急促，一双噙满复杂情绪的眼睛怔怔看着病床上的人。

和那天相比，越知知更瘦了。

左脸有结了痂的伤，而红肿的右脸有着清晰的巴掌印。

含泪的双眼浸着不可置信和说不出的思念挣扎。

霍以泽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似是从喉间挤出了声音：“越知知。”

低哑的呼唤震在越知知心上：“小叔……”

话刚落音，泪水便涌出了眼眶。

仔细想想，他们不过五六天没见面，可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几辈子，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何思辰有意想把空间留给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的“叔侄”，可没想到秦霄宇的话却戳破了这算久别重逢的气氛。

“我以为你要等法院通知才会知道越知知的事呢。”

他倚着桌，言语间是显而易见的针对。

闻言，霍以泽心不由一紧。

他压着胸口刺痛走了进去，可看着越知知的模样，却又再难说出一个字。

何思辰轻咳两声：“秦律师，我正好有些事问你，咱们出去说吧。”

秦霄宇眸色微亮，瞬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也没拒绝，而是用着挑衅的口吻又补充了句：“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输给我，不然你的招牌可就砸了，金牌律师。”

说完，秦霄宇故意似的捋了下越知知被苏父抓乱的头发。

见状，霍以泽眉目一冷，整张脸在瞬间黑了。

等离开病房，何思辰叫住秦霄宇，万分不解地问：“你这么针对寒夜干嘛？”

秦霄宇双手插着口袋，脚步未停：“对手之间的针对不是很正常吗？”

何思辰撇撇嘴，心里更加疑惑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越知知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上诉。

难道……

何思辰忐忑猜疑：“秦律师，你不会是……喜欢上越知知吧？”

听了这话，秦霄宇停下脚步，转头一笑：“现在还算不上，以后说不准。”

话落，他抬腿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前，秦霄宇又丢下一句：“对了，越知知的手术费我负责。”

何思辰愣在原地，回想起刚刚越知知和霍以泽眼神之间的交流。

他不是瞎子，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情场白痴，他看得出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叔侄”关系。

如果秦霄宇和方颖都掺和进来，这局面……

何思辰头疼不已：“怎么什么事都搅在一起了？”

病房内，李琳处理好越知知手背的滞留针后才离开。

不算大的空间只剩下了她和霍以泽，气氛也逐渐微妙。

越知知低着头，呼吸因为刻意PanPan的压抑而有些重。

以前总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霍以泽说，现在反倒一个字都没了。

“你……”霍以泽看着那消瘦的双肩，语气低沉，“还好吗？”

刚说完，他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蠢货。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说这些废话了。

越知知忍着眼眶的涩意，艰难地拉扯嘴角：“很好。”

她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面对那张不知道在梦里出现了多少次的脸。

相距不过半米的距离让她清晰地看清了霍以泽眼中的血丝。

越知知眼睫颤了颤，声音轻却无比清晰。

“小叔，别忘了我的话，不要熬夜……”

第三十二章

关心的话像针扎进霍以泽的心口，痛感却在全身漫延。

他看着越知知，突然想起了季父的话，那颗认定她犯了罪的心不断动摇。

“你为什么不怪我？”霍以泽哑声问。

越知知沉默，眸光却渐渐黯淡。

她怎么会不怪。

从和霍以泽分别后，她不知道自问了多少遍：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可她没有资格。

霍以泽是律师，为己方当事人辩护是天经地义的事。

越知知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发颤的声音：“是我的错，我从小就不学好，总让小叔失望。”

闻言，霍以泽喉间一紧。

他视线一转，落在墙上的病床卡上。

姓名：越知知。

住院原因：特发性肺动脉高压。

她没有撒谎。

良久，霍以泽才挪动双脚走到病床旁，他控制着手，轻轻理着越知知的头发。

亲昵的动作让越知知愣住。

她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时的记忆好像也跟着涌出。

直到掌心下的黑发顺好了，霍以泽才收回手：“上诉，让秦霄宇做你辩护律师。”

听了这话，越知知眼中升起抹诧异。

可不等她说话，霍以泽突然转身走了。

“小叔……”越知知哑然，望着病房门，久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