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煜穆宁全文免费阅读-全网首发小说谭煜穆宁
穆宁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暗沉。
萧憬榕今天来锦衣卫确实为她提了个醒。
他能得到这些消息,太傅那边一定也有了消息。
不能再拖了,必须迅速找出证据。
穆宁正整理了所有线索,准备让下属送去东厂,下属却禀报道:“厂督来了。”
穆宁一愣,还是挥手:“让他进来。”
邢泽帆进来的很快,脚下生风,像是带着满腔的怒意。
“手绢之事有线索了?”穆宁问道。
邢泽帆阴侧的笑着:“有线索了,只是在此之前,有一件事待确认。”
他紧紧看着穆宁的双眸:“十天前,你去了哪里?”
穆宁一顿:“这个问题,有何意义?”
邢泽帆道:“自然,三月前皇上命你去救谭煜,十天前谭煜回府,你却未回宫,这期间你去做了什么?”
穆宁停下手中动作,冷冷看着邢泽帆:“你怀疑我?”
“疑虑。”邢泽帆指正她,嘴角勾着薄凉的弧度,“手绢上的暗丝查出,共有七家买过,其中便有将军府,我已将将军府列入怀疑名单。”
“莫晓凝说你曾与谭煜有所关系,你若与将军府有关联,便也不清白。”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穆宁却皱了眉。
“我救了谭煜,自然和他有关系,怎么,厂督想逮捕我吗?”
她冷冷看向邢泽帆,邢泽帆也望进她的眼底,明明是两块寒冰相撞,却是火花四溅,杀意腾升。
邢泽帆道:“这么说,你承认你与谭煜关系不菲?”
穆宁眼眸幽深,刚想开口,门外又传来通传的声音。

“禀指挥使,墨将军求见。”
第16章
穆宁眼神一顿,看向一旁的邢泽帆。
邢泽帆也转头,目光相视之间,迅速了解了对方的意思。
邢泽帆身形一闪,躲在了屏风之后。
不过片刻,谭煜便走了进来。
穆宁冷声问道:“墨将军,今日来我锦衣卫处,所谓何事?”
谭煜看着面前带着夜叉面具的穆宁,只觉陌生。
以往上朝入宫不是没见过穆宁,只是却从不知,她竟是个女子。
亦不知,他们之间会有如此渊源。
谭煜顿了顿,别开目光说道:“我是为晓凝所来。”
穆宁道:“目的?”
谭煜说道:“我要见她是否安全。”
他抿唇道:“以往之事,是我之过,你若是心中有怨,大可报复于我,不要……”
“墨将军自重!”穆宁冷冷打断他,“此事公事公办,不存在个人感情,还望墨将军谨言慎行。”
她的语气生冷,竟是叫谭煜也不免一愣。
他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穆宁,只觉心中骤然一痛:“过往的事……”
“往事不必再提。”穆宁继续打断,她余光看了眼屏风之后隐约可见的身影,眼中泛起冷意。
“你是将军,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便只有如此。”
她从未这样与他说过话,即便是在关系破裂之时,也不曾如此。
这一次,当真是冷心断情,连一丝怨恨与憎恶也无。
谭煜体会到她语气中的深意。
像被人迎面痛击一拳,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这样难以言述的心痛。
身体裂开了一般,痛不可当。
他抱拳道:“是我逾矩了。”
穆宁垂眸不发一言,谭煜紧紧握着拳,指骨泛着用力的白,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穆宁,转身离去了。
直到人走远,屏风后的邢泽帆才往外走了一步。
脸上挂着笑意,眼底却是冰冷的寒意。
“墨将军,真是用情至深啊。”
穆宁冷声道:“这与厂督并未有任何关系。”
“自然,这与我毫无关系。”邢泽帆冷冷眯着双眸,“只是若墨将军当真有罪名加身,只怕孟指挥使,不忍下手。”
穆宁道:“此事不必厂督担心,孟国图纹一事,我会亲自查明。”
邢泽帆道:“那我便,拭目以待。”
穆宁不言,只见他转身便走,袍角翻飞,像是带了无尽的冷意。
夜里,穆宁站在墨府门外一侧,看着门卫关上墨府大门。
今日是墨府祭祖之日,谭煜与墨夫人都会去庙中祈福,暂留一夜。
谭煜不在,墨府便十分好搜寻。
街上灯火渐渐熄灭,夜色也逐渐浓郁起来。
等到乌云彻底遮蔽月光,她方才动身,足间一点便攀上了围墙。
往下望去,墨府内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灯火,寂静无声。
墨夫人与谭煜都宿在内院。
穆宁按照记忆,走进内院往墨夫人房中悄悄潜入,在书架上翻找了片刻,却是一无所获。
正当她转身之际,却猛然被书架上的一个花瓶吸引了注意。
这上面似乎经常打扫,却只有这个瓶子上面落了灰。
必然是嘱咐过不要碰,穆宁想着便将花瓶拿下,房间内瞬间响起了铃铛的清脆响声,钉钉郎朗不绝于耳,门外迅速有暗卫赶来。
穆宁一惊,忙借着幽暗的火折子,往花瓶内看去,却顿时愣在了原地。
第17章
那是一块玉佩,在火光下泛着浅浅的荧光,一看便不是凡品。
确实也不是凡品,更不是在这个国家能见到的东西。
俱穆宁所知,这种玉制是孟国才有,并且是皇室独有。
先帝十分喜欢这种玉,孟国被灭国后,便将这些玉全部收集了起来,一个个都登记在册,放在国库里。
民间绝不会有!
门外的脚步声愈近,穆宁迅速将玉佩拿起,从窗户潜出。
方一潜出,门便猛地被踹开,穆宁避开所有人的气息,迅速出了墨府。
刚到街上,便感知到一个气息正在迅速从身后接近。
穆宁心神一凝,一掌便往身后拍去。
来人侧身躲开,月色完全被遮蔽,穆宁看不清究竟是何人,又是迅速一拳,来人不躲不闪,以手为拳,直直接了这拳。
两拳相交之际,穆宁眉间一皱,收回手:“邢泽帆。”
彼时风吹乌云散,邢泽帆的脸顿时隐约可见。
穆宁冷冷望着他带着笑意,在月光下却愈发苍白阴鸷的脸,脸色有些许阴沉。
“你来做什么?”
邢泽帆不答,只是说道:“本以为孟指挥使会有何查案招数,不曾想竟还是和以前一样,以身犯险。”
穆宁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宫内皆知邢泽帆与她是死敌,却基本都忘了,他们都是风雨楼出身,也曾经历过生死。
邢泽帆知道她的习性,在风雨楼时便喜欢直白的去怀疑的地方搜查,这样虽危险,却最有实效。
这习惯一直保留至今。
说到底,她的骨子中始终残存着一股杀手的暗意,喜欢黑暗,这份喜欢或者说习惯远远超过做指挥使。
她讨厌这种被看穿的感觉,邢泽帆却并不在意她冰冷的目光,问道:“可有查到什么?”
穆宁隐下冷意,说道:“一块孟国皇室的玉佩。”
邢泽帆道:“给我看看。”
穆宁十分自然的递了过去,这方面邢泽帆所知的远比她多,重要的事情上,绝不能意气用事。
邢泽帆接过看了一眼,眼眸瞬间暗沉了下去。
“如何?”穆宁问道。
邢泽帆抬头看着她,眼中少有的认真:“师傅可有和你说过,二十三年前,屠孟国皇宫之时,他曾放走了一个女孩?”
穆宁回想了片刻:“这是?”
“是。”邢泽帆细细摩擦着玉佩上的花纹,声音暗沉,“凤紫荆花纹,正是孟国长恒公主最爱的花纹。”
……
第二日,皇帝还未通传,谭煜却先一步来了皇宫。
他跪于武英殿之内,面前是目空一切的皇帝,以及他的左膀右臂。
“臣有罪。”
皇帝道:“哦?爱卿何罪之有?”
谭煜抿唇,昨夜听闻墨府失窃,匆忙回府却只见墨夫人房间丢了这块玉佩,顿觉不妙。
瞬间便猜到了是风雨楼所作,此事关系重大,一定会第一时间上报。
过去一夜,皇帝必然知晓了一切。
若是圣旨一下,墨夫人必然是无活路,所以他一早便赶到了皇宫,只盼能求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皇帝冰冷的目光下第一次彻彻底底弯下了脊椎。
“臣……是孟国后裔。”
第18章
皇帝摇了摇头:“据朕所知,孟国余孽是墨夫人,你却不是墨夫人亲生,如何能算?”
谭煜无言,皇帝继续说道:“朕知墨将军护母心切,只是此事,只是自古春风不尽野草,野草便会肆意生长,最后成为威胁,墨将军久居战场,自是明白其中道理。”
也莅临自是明白,帝王多疑,墨夫人一日不除,便如同一把高悬于他头顶的刀,让他整夜不能安眠。
谭煜深吸一口气,又一俯身:“臣自会管好府中事宜,不会让母亲有能生事端的念头。”
“是吗?”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此,孟卿如何说?”
穆宁上前一步:“臣以为,墨将军功高劳苦,将功抵过未尝不可。”
谭煜一愣,看向穆宁的夜叉面具,心中微微一动。
他本以为穆宁与他早已成了死敌,却不曾想还会为他说话。
心下微微一动,却又听她说道:“故臣认为,应当将墨夫人远逐皇城,派人看管,可如此又怕墨将军思母过切,不如将三军之权交于圣上,这样也不会日日匆忙,有时间去看看顾母亲,方为两全其美。”
谭煜脸色骤然一变,这便是变相剥夺他的兵权,再以墨夫人的安危来牵制他。
一旦同意,便只能听命于皇权,永属锦衣卫与东厂之下,可若不愿,墨夫人只怕回不过今日。
皇帝微笑着:“墨卿以为如何?”
谭煜握紧拳,咬牙道:“如此,甚好。”
皇帝笑道:“那便按照孟卿说的去做,来人,拟诏!”
谭煜看着太监拿出事先早已备好的诏书,胸口只觉怒意腾升,却无处发泄。
他脸色阴沉的看着穆宁与邢泽帆,咬紧了牙关。
他们早就算好了。
穆宁注意到他的目光,亦是回了个冰冷的眼神。
墨府。
冬雪已过,院中的桃枝开始张了些嫩芽。
墨夫人坐在院中,看着一箱箱的箱子被搬离墨府,又看着桃枝上的新芽,不免神伤。
自十八年前搬来皇城,还从未离开过一步,如今却还是被赶了出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