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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我们的这次淮市摩托车越野赛的第一名--苏信。”苏信站在领奖台上高举奖杯，在奖杯举过头顶的时候，萧芮不知为何，竟然红了眼眶。
　　16岁的少年心心念念的，放下所有自尊不就是为的是这一刻吗？虽然这只是市内的一场小小的比赛，但是这也不是少年梦寐以求的梦想的起点吗？
　　现在他可以自豪得对16岁的苏信说：你看，我没有让你失望！
　　这一刻苏信一个人走了快三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三年前一直在田埂上摔车的少年，如今却可以驾驭机车跨越一个个障碍，这其中付出了多少连萧芮也不知道，别人只看的到他眼前的荣誉，但是萧芮恍然间竟然觉得心酸。
　　一直到苏信拿着奖杯站在萧芮跟前的时候，她的眼眶还一直红红的。
　　“哭了？”苏信问。
　　萧芮强装淡定：“没有，就是挺为你高兴的！”
　　苏信仰头把一大瓶矿泉水浇在自己的脸上，粗鲁得用手擦掉脸上的水说：“傻子！”
　　龙欣一边摘下头盔一边走过来，时文迎上去：“不错啊，姐姐，第四！女中豪杰啊！”
　　龙欣跟苏信击了个掌,对着时文说：“不错什么不错啊，在你信哥面前我就是个...”龙欣伸出小手指来比喻自己。
　　苏信牵扯下嘴角：“此言非虚。”
　　龙欣用头盔打了下苏信的胳膊：“瞧把你能的！”
　　“今天信哥拿了小6000的奖金是不是要带我们搓一顿？”时文提议。
　　“走啊，我请你们去上合街吃煎饼。”
　　龙欣和时文对视一眼：“苏信，你就是新时代的守财奴葛朗台啊。”
　　苏信和龙欣换回衣服，几个人正准备往外走，突然进来了几个男人。
　　“怎么，你们等不及要回来认亲喊爸爸？”龙欣板着脸斜觑着他们。
　　为首的那个看了眼龙欣，又把眼神放在苏信的身上，然后笑着递了根烟过来。
　　苏信看了一眼，没有接。
　　来人讪讪得笑笑：“哥们，刚不好意思啊。是我们说话不经过脑子了。大家都是玩车的，以后估计碰面的次数还多，就不要往心里去了。”他看了一眼苏信的脸色又说：“要不，我今天请哥几个吃一顿，就当给你们赔罪了。”
　　苏信说：“不用了，给我道歉就不必了，你们真道歉要给她道个歉。”
　　男人转过身看着龙欣脸红了一片：“美女，不好意思啊！对不起了！”
　　说完带着人一边往后退一边做出了个抱歉的手势。
　　然后对着苏信喊道：
　　“哥们，以后有机会再全国锦标赛见啊。”
　　“好！”苏信回了一句。
　　“你瞧他们，就算我赢了他们，他们也认为是侥幸，他们干不掉我，却又瞧不起我的性别！”龙欣眯缩着眼，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道。
　　“性别是他们自以为的最大的优势，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有，不必要为了傻子浪费表情！”苏信拍拍龙欣的肩膀。
　　“他们不是看苏信得了第一是不会跑过来道歉的，说不定还专门跑过来要你喊他一声爷爷呢。”时文看着撇着嘴说。
　　苏信扛着个黑包在肩上，哂笑一声：“这也没错儿，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称王，何况还是在竞技体育的赛车圈子里。”
　　时文默认着，然后又想着苏信刚才说的请他们吃煎饼的事情：“真去上合街啊？”
　　“真去啊！”苏信笑笑，看着萧芮，扔给她一个头盔：“戴上！”
　　但是一行人没有真的去煎饼摊子，而是去了熊老板火锅店。
　　熊老板还是依旧的熊熊紧身衣，这次换了一只大灰熊，他正拿着手机靠在前台满面笑容得刷着短视频。
　　直到他们四个走过来，这个视频的音乐已经重复播放了三遍。
　　“看什么呢，是不是又是长腿美女？”苏信从他手里拿过手机，一看，这可跟长腿美女不搭边，而是在被机车发烧友上传的苏信赛车的视频，点赞和评论并不是特别多，也难怪，目前国内玩机车的人或者爱好机车的人规模并不大。
　　熊老板努力瞪大眼睛看着苏信，指着手机屏幕：“苏信，这小子是你吧。”
　　龙欣走过来瞄了一眼：“熊老板眼神可以啊。”
　　“偶像，车神，快坐快坐！”熊老板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今天你们想吃什么，我熊哥亲自下厨！”
　　四人还是选了以前的老位置坐下，苏信对着龙欣做了个抬手请的动作。
　　龙欣看了萧芮一眼，绕过苏信坐在了里面，苏信则坐在了龙欣的外面。
　　时文看着苏信一系列的古怪行为也顺势和萧芮坐在了对面。
　　熊老板今天是真高兴，把鸡鸭鱼鹅除了熊熊全部上了个遍，他一甩额头上的汗，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举起来搭着苏信的肩膀：“苏信，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的！熊哥我以前也喜欢机车，买了一台天天在大街小巷里到处跑，但是后来你嫂子说玩机车太危险了，不让我玩，后来我就把它锁在车库里，自从有了熊二，以后也再也没有骑过。”熊老板说着红了眼眶，抹了一把眼泪，仰头喝了一大杯，拍拍苏信的肩膀：“你小子是真的有些狠劲，真的，哥看好你！”
　　苏信被熊老板的大掌拍的身体一颤一颤的，他举起杯子：“哥，赶紧把你的车拉出来溜溜吧，不知道这些年他在里面有多憋屈！”
　　熊老板吸溜了一鼻子：“哈哈哈哈哈哈，改天拉出来跟你们小年轻一起溜溜。”说完迈着敦厚的身子就要撤：“你们吃你们吃，我要再去哭会！”
　　四人看着熊哥的身影顿时哈哈哈大笑。
　　苏信往龙欣碗里夹了一块肉：“今天辛苦了，多吃点儿。”
　　龙欣一筷子挡住他的筷子：“你今天发什么疯，姐会自己夹。”
　　萧芮看了一眼苏信和龙欣，默默得扒着碗里的饭并不说话。
　　“萧芮，姐这些给你啊，今天要不是你去给我们加油助威，苏信和我肯定拿不到这样好的名次啊，你就是福星，真的，我都想把熊老板的那么多熊熊衣服给你，你堪称国宝！”龙欣一边说着一边把碗里的菜都夹给萧芮。
　　时文面不改色得夹着菜：“姐姐，敢情今天去加油助威的只有萧芮一个人？”
　　龙欣坐着喝了一口啤酒，眼睛看向周围转了一圈回来：“是谁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天去了两国宝！”
　　萧芮跟时文对视一眼，两个人笑了。
　　时文拿起酒杯：“姐姐，你不仅说瞎话的本事一流，赛车的本事也是一流！敬你一杯！”
　　龙欣按住他的酒杯：“我喝就行，你意思意思！”
　　时文仰头一杯见底：“姐姐，还是把我当小孩儿啊！”
　　龙欣把筷子放在桌上，拿手指了一圈：“咱这四个，你们三儿对我来说都是小孩儿。”
　　苏信转过头：“别总拿年龄说事儿，你之前找的年龄大，不还是一垃圾。”
　　萧芮和龙欣都变了脸色。
　　萧芮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手指不自觉得往衣袖里缩了缩。
　　龙欣用手肘碰了碰苏信：“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今天高兴的日子啊，别逼我扇你！”
　　苏信摇头笑笑，夹了一口花生米放嘴里。
　　时文眼睛一转，举起酒杯对着萧芮：“芮姐，上回谢谢你啊。敬你一杯！”
　　萧芮不知所谓：“谢我什么？”
第 38章 回家
　　时文看着今天又是给龙欣让座又是夹菜的一系列古怪行为。
　　突然意识到上次送萧芮回来的时候那个黑色人影的事情。
　　他提溜着眼睛：“就上周日晚上，你去我家帮我画了一幅画给我奶庆生。我奶喜欢的不得了。”
　　不等萧芮开口，时文又说道：“感谢感谢！”
　　时文说完举起杯一饮而尽，萧芮还再心里琢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时文举着空杯：“我还让你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个事儿，”他挠头：“不然我作为专业的美术生就太丢脸了。”
　　萧芮正准备开口解释，龙欣却接了话：“你还知道你是美术专业的啊，别说出来让人偷偷听到了多少要笑话你！”
　　苏信低着头抬起眼皮打量着时文和萧芮，手指在杯身上轻轻敲了敲，然后举起：“来，我们一起喝一个！”
　　砰，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进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她手上拿着一个铁盘，里面的各种肉串儿还冒着热气。
　　她踮起脚看了看，终于在看到苏信的时候脚尖一转，麻溜得走了过来：“苏信，你小子，快快快，给我盘子让个地儿。”
　　萧芮连忙给桌上的盘子整了整好给张姐手上的铁盘挪个座儿。
　　“张姐，你这是？”
　　张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油，语气有点急：“你熊哥在上合街群里发了你比赛的视频，说你们在他这儿呢，我就端了点下酒菜过来！”
　　苏信站起来给张姐搬了椅子：“谢了张姐，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吃呗！”
　　张姐摆摆手：“你小子想得到美！我这生意不做啊，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姐匆匆忙忙得往外走：“行，我还有人等着呢，你们吃啊，待会把盘子拿给我！”
　　萧芮转过头看着窗户上因为热气而氤氲出了一片水汽，上合街在夜色中逐渐朦胧冷清下来，但是她看着桌上的冒着热气的菜，看着坐在旁边的开始玩起小游戏的时文和龙欣以及默默吃菜的苏信，她觉得今晚的上合街是美的。
　　她拿出手机说：“要不我们一起拍张照片吧。”
　　咔嚓一声。
　　上合街熊熊餐馆晚上十点二十，他们四人被定格！
　　回去的时候萧芮因为自己萌生出来的想法而有点惴惴不安。
　　她清楚得记得她在看到任淑敏的画作的时候内心的激动，看到苏信因为实现梦想的时候内心藏不住的热血翻涌，看着熊老板因为错过年少的梦想而留下的眼泪，她想要跟随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就像她跟苏信说的，她希望平行世界的她是勇敢的，大胆得活着的。
　　如果一辈子都按照社会的规训按照父母的意愿做着别人眼中的好工作，就像是地铁里千千万万人一样，活着但是又没真正的活着，她想要为自己活一回。
　　真实得活一回！
　　在苏信送萧芮到寝室楼下的时候，萧芮看着苏信有点犹豫得说：“我明后天可能还要请假，我得回家一趟！”
　　苏信扬眉：“回家干什么？”
　　“我想转专业，我想学画画！”
　　苏信低着头又抬头看着萧芮：“挺好的，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你应该高兴才是！”
　　翌日，萧芮拿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铜陵市。
　　萧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在门口站了五分钟才有勇气拿钥匙开门，但是开门后文琼和萧伟并不在家。
　　她舒了口气把包放进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到厨房洗了手开始学着手机里的菜谱开始做饭。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萧芮坐在沙发上听见了外面的人声。
　　“叫你买点水果提过去就行了，你还非得给她小孩五百块钱，我看你是钱多了在口袋里要蹦出去了是吧？”文琼说。
　　“一句话你说一遍我听不懂，从离开她家你就开始说起，说了五六七八遍，你这嘴一天在学校还没说够，回家也是叭叭叭个不停，改天非得找根针给你缝起才行！”萧伟声音有点大，很显然有点气了。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萧芮站起来站在门边迎着他们。
　　门一开，文琼和萧伟同时愣了一下：“哎，萧芮？你怎么回来了？”
　　萧芮笑着给他们把拖鞋递过去：“今天放假回来看看啊。”
　　文琼换了鞋：“回来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爸妈，你们先坐吧，我还做了饭呢。”
　　三人落座，萧伟和文琼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却迟迟不肯动筷子：“今天怎么回事儿啊，还学会做饭了？”
　　“尝尝看，看好不好吃？”萧芮给萧伟和文琼一人夹了一筷子的红烧排骨。
　　萧伟一口塞在嘴里，品尝了下对文琼说：“还可以，你尝尝看！”
　　文琼轻轻咬了一口：“萧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们说啊？”
　　萧芮一下有点慌了神，她给自己在碗里舀了一勺汤：“爸妈，我想转专业。”
第39 章 逃亡
　　“你说什么？”萧伟把筷子放在桌上看着萧芮说道。
　　男性的力量天生带着一种压迫感，在此刻这种压迫感达到了极致。
　　萧芮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萧伟的眼睛：“爸，我想转成美术专业。我不想学经济了，我以后也不想当公务员，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想...”
　　“你想什么？你还想翻天了不成？还不想当公务员，你能当成公务员我们都要谢天谢地谢祖宗了。”萧伟话说的不疾不徐，拿起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继续吃饭。
　　“妈，我...”
　　文琼夹了一筷子菜在萧芮的碗里：“学美术能有学经济好吗？你爸想了一辈子能考上公务员最后还不是当个破老师，学美术到最后能不能吃上一口饭都是问题呢，到最后到街上去给人家画画卖艺吗？”
　　萧芮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可是我真的就想以后好好画画，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人如果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文琼看着她：“萧芮你以前可不这样啊，上大学上了一两个月把自己脑子给上坏了是吧？”
　　“我就想学美术！”萧芮声音不大，但是下定决心说出来的话是小声却又是有力量的。
　　文琼和萧芮都转过头来四目怔怔看着萧芮，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女儿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萧芮的这一句直接将翻滚在海底的波涛毫不留情面得拍在了岸上。
　　文琼用食指戳着她的太阳穴：“你是几天不见就能耐了是吧，说，你是不是不听话跟什么男的混在一起了？被人给带坏了？”
　　萧芮很愤怒甚至是屈辱，难道在他们的心中自己的女儿就是一个轻易会被男人洗脑的墙头草吗？
　　萧芮用手愤愤地拍掉文琼戳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指：“我不是你们圈养的宠物，我是个人，我是个会思考，会辨是非的人。”
　　这一刻文琼和萧伟感觉自己作为家长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萧伟看见萧芮打掉她母亲的手的一瞬间冲了过来给了萧芮一巴掌。
　　“说不能转就不能转！你要是转了专业，休想再拿到一分钱的学费和生活费！”
　　萧芮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放心吧，以后我自己的学费自己挣，我再也不会再朝你们要一分钱！”
　　这样的争吵伴随着摔门声带来的空间隔离而结束。
　　萧芮反锁了门，躲在房间里用眼泪来发泄自己的委屈。
　　当一阵风吹来，萧芮猛地被凉意惊醒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哭着在桌上睡着了，她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当她从手机屏幕里窥见自己青紫的眼角的时候，刚才风吹来的凉意彻底驻扎在了她的心里，用一场大火又温暖不了，她此时此刻无比清醒得想逃离这个地方。
　　半夜，萧芮行李都没拿，趁着文琼和萧伟睡觉的时候溜出了家门，她甚至都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一路从十六楼冲下来。
　　跑的太急了，踩空了一个台阶，还把脚给崴了。
　　明明已经离开那个门很远，但是文琼和萧伟的声音好像还是像一股尖利的挥之不去的耳鸣停留在耳际。
　　十八年的时间萧芮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小县城里夜里十二点半的景象。
　　小镇里的夜半不如大城市的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漆黑的喑哑，只有屹立的路灯伴随着萧芮缓慢的拖动一瘸一拐的步子。
　　她坐着让眼泪默默留下来。
　　这十八年活的多憋屈啊，连哭都不敢大声！
　　萧芮想着笑了笑，双手捂着脸，双腿毫无目的得朝前挪动着。
　　她抽动着肩膀，呼吸有点停滞，但是却因为生命的本能而不得不大口得呼吸，冷风毫不吝啬得展示自己的魅力，顺着鼻子，呼吸道一直凉透到了嗓子里。
　　等情绪稍微平静了点，萧芮按亮了电话，打开微信，聊天记录的第一个便是苏信。
　　“睡了吗？”萧芮按了发送。
　　萧芮本想着这个时间应该是不会回了的，但是手机震动了一声，萧芮连忙解锁打开一看确是推送的垃圾广告。
　　手机又被按熄了。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还不足够抵御初秋的微寒。
　　她裹紧衣服，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孤魂野鬼无家可归的悲凉。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萧芮不急不缓打开，弹出了一条消息。
　　“没睡，怎么了？”
　　萧芮突然心里一股窃喜，她挑了个路边的石凳子坐了下来。却不想蹲下的时候碰到了拍照键，一张模糊的灯光下带着一个脚的照片竟然还发送了过去。
　　萧芮心里一阵慌，连忙撤销了。她心里很矛盾，又想把自己的境遇告诉他，又不想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这么晚还在外面？”
　　萧芮按着键盘输入了一遍两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突然，微信里弹出了苏信发过来的视频邀请。
　　萧芮心里慌如乱鼓重锤。
　　她按了接通，把左边脸偏过去只留下了右边半张脸。
　　视频里出现的是苏信瘫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样子。
　　“还没回家，一个人在外面瞎晃？”声音有点被烟熏过的沙哑的质感。
　　“嗯。”萧芮一只眼睛盯着屏幕看着视频里的人，在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连忙把镜头调转对着自己的脚。
　　“半边脸都不让看了，直接让看脚了？”苏信调侃。
　　萧芮沉默着不做声，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是怕自己一出声就暴露了哭腔。
　　“听到没有？赶快回去，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苏信一根烟抽完了，捻熄了在烟灰缸里。弯着腰起来的时候，镜头直直地对着他的嘴唇。
　　萧芮看着恍了一秒的神。
　　“听到没有？”瞧着萧芮不做声，苏信没了耐心些，音量也提高了。听起来有些凶。
　　“你不要对我凶！”萧芮说着没绷住，声音带了点哭腔。
　　“你把镜头反过来！”苏信听着视频里不对劲的声音，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坐着，又从口袋里掏了一根烟出来点上了。
　　“我不要！”萧芮捂着脸，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正常一点。
　　“听到没有萧芮？！”
　　“我说了你不要凶我！”
　　苏信的语气软了一些，语速也慢了一些：“你把镜头转过来，然后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芮用衣袖擦掉了就要流出来的鼻涕和泪痕，把镜头对着自己的右脸。
　　“他们不同意我学美术，我跟他们吵了一架。”
　　“然后你就离家出走了？”
　　萧芮点头。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