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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面的雪好不容易停住，程南栀趴在屋子里的桌上，侧头透过窗，看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听小玉说，她勉力用仙力护着的几株菊花在长乐宫一场大火已经烧没了。
好在那场大火之时，傅闻亭来得及时，她没有什么危险，离垢也不过是受了些轻伤。
只是当时傅闻亭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浓烟熏得晕了过去，没有看到傅闻亭是怎么把她救出去的。
按说傅闻亭同她不一样，下了凡间应该是封印了法术的才对。
正想着，房间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程南栀侧头看去，进来的人是小玉。
只是小玉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可是见到她，小玉冲她一笑，似乎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程南栀姑娘，近日天气越发冷了，你还是别对着窗子吹风，当心着凉。”
程南栀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小玉也不拘谨，在她身旁端坐：“怎么了？”
程南栀握住她的手，她手心冰凉。连带着耳尖都冻得通红。
“小玉，其实有许多事情我还没有问过你，但是傅闻亭说不让我插手你们这些事情，我也便不曾过问，但是今日，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同我讲，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什么。”
话音刚落，程南栀感受到小玉的手僵硬了一分。
可小玉只是笑着冲她摇头：“成王败寇，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他要一意孤行，我自然劝不住。”
这个他，让程南栀有些不解，可是想来，同小玉有瓜葛的人，除了那宁王还能有谁？
不知怎么的，看见如今的小玉，程南栀有些恍惚，小玉做的事情她虽不问，却也知道一些。
比如，她是宁王的杀手，是宁王想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细作，甚至朱荣就是她为宁王所杀。
一开始程南栀还是有些怕小玉的，可是后来却渐渐有些同情。
至于其中原因，她也不清楚，或许是自己有些感同身受吧。
程南栀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方丝帕放到她手里道：“我知你本心不坏。”
小玉垂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丝帕，却是苦笑一声：“许久没有人说过我不坏了。”
程南栀想了想，觉得自己搭不上这句话。
自从来了人间，开始收集这七滴眼泪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上来，兴许是鲜少开心了吧？
外面，有脚步声缓缓靠近，这个时辰，想来是傅闻亭来了。
果不其然，傅闻亭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小玉见状，十分识相地退了出去。
休养了两天，程南栀脸上的气色还算不错。
傅闻亭进门，在她对面坐下，面无表情道：“明日午时，大殿外，你记得去。”
程南栀不解，这才问：“是小玉的眼泪吗？”
傅闻亭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程南栀犹豫了一瞬，才道：“可是……小玉杀过不少人，她的眼泪也能算纯善之泪吗？”
“善者行恶，恶者行善，世间之事，安有绝对之理？只要那一刻其心至纯，便足矣。”傅闻亭说完，看了程南栀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听懂没有。
程南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开了话题问：“为何这几日都不见离垢过来？”
按宫人说，他没死的话，应该要来看她一眼，好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啊，怎的就没动静了？
一提到离垢，傅闻亭的脸色就像是乌云集聚的天空。
“程南栀，你如今，就这般离不开离垢？他是魔，你是神！”
程南栀想了想，反问：“神如何，魔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