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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了扯嘴角，哽咽道：

　　“洛宇，对不起，到最后我也没能保护好你，你一定在怪我吧。”

　　“我一直在寻找逃走的方法，我挖了一条小道，就快要成功了，可在你自杀的前几天，被他们发现了……”

　　李沐轩苦涩的垂下眼，抬手拭去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

　　“我被毒打了三天，关进禁闭室里等死，我没想到在那段时间里，他们居然会……”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身体因为愤怒抖动，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难以平复胸腔起伏，额头上青筋爆出，彰显着愤怒。

　　“如果我能再快一点就好了，只差一点点……我就能带你出去……”

　　他懊悔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泪水控制不住决堤而出。

　　顾小菱越听心里越是难受，慢慢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魂团放至在他的肩头，魂团伸出一只光亮的小触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

　　“洛宇？是你吗？”

　　李沐轩好像感应到他的存在般猛抬起头。

　　那小小魂团也在这一瞬间转化成人类模样。

　　顾小菱看着面前的洛宇，正如同她在记忆里看到的那个温柔男生的模样，低垂的眼眸，脸上尽是柔和。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李沐轩的脑袋，眼中水雾浓郁，慢慢凝结成泪珠在眼眶打转。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他低声道。

　　李沐轩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睫毛微微颤动。

　　顾小菱鼻头一酸，躲在季清尘身后，轻轻将头靠在他的后背，不敢再去看这令她眼泪迸发的画面。

　　季清尘微怔，随即侧过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更为温暖炽热，粗粝的拇指轻轻摩擦她的手背，像是安慰。

　　洛宇也在此时转身，冲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没有顾忌的离开了。”

　　顾小菱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放心吧，你这么好的人，下辈子一定会投个好胎，幸福的过完一生。”

　　“不用了。”

　　洛宇却摇了摇头，眼神温柔坚定：“我只要下辈子能再和他相遇，就好。”

　　顾小菱愣住，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决堤。

　　到底什么是爱呢？她没办法得出一个结论。

　　可她知道，眼前的洛宇和李沐轩，已经懂得这份感情。

　　他们的感情真挚、纯净，不应该被污染。

　　李沐轩深呼吸了好几下，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认真的看向季清尘，询问道：

　　“如果我死了，我是不是就能看见他了？”

　　“不要！”一旁的洛宇突然激动的大吼。

　　他已经耽误了他很多，更不能让他为了自己赔上性命。

　　顾小菱看在眼里，附在季清尘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季清尘点点头，开口道：“洛宇不希望你这样做，你有爱你的家人，还有灿烂的未来，如果你因为他放弃了这一切，他会讨厌你的。”

　　“可是……”李沐轩还想说些什么，季清尘却突然往他身上贴了一张符纸，轻声道：

　　“这阴阳眼的力量，暂时借给你，只有一分钟，你要珍惜。”

　　李沐轩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却猛然看见面tຊ前心心念念的人影，瞳孔骤缩，心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洛……宇？”

　　他欣喜若狂，想要站起来将他拥入怀中，却没有力气。

　　洛宇微愣，随即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眼中是散不尽的柔情。

　　“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多去看看沿途的风景吧。”

　　他俯下身，轻轻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李沐轩闭上眼，眼泪滴落在白色床单上，消失无踪。

　　时间要到了。

　　洛宇慢慢收回手，眼中满含不舍，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声音空灵仿佛从远方徐徐而来。

　　“而我，会在下一世等你。”

第76章梦境

　　任务顺利完成。

　　顾小菱同季清尘寒暄几句后便回到了鬼界。

　　一进门，就看见阎澪黑下去的臭脸。

　　“你不该让他们见面的，这是违反规定。”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那表情是明显的不悦，

　　“不是我让他们见面的，是季清尘做的。”

　　顾小菱吐吐舌头，摊手道：“人类做出的事，我应该不用负责吧？”

　　阎澪沉下脸，他就猜到顾小菱一定会这般回答。

　　这小妮子看上去不太聪明，脑子却灵光的很。

　　知道自己干涉人鬼之间的事，是违反规定，便怂恿人类去做，这样的确也无法怪罪于她的头上。

　　可他心中就是莫名不爽。

　　这种事，他明明也能做到，为什么她不再多求求他，而是扭头就去拜托别的男人。

　　看着他越发的黑下去的脸色，顾小菱咽咽口水，试探性的探过头去。

　　“大人，我发现你最近越发的帅气潇洒了！”

　　阎澪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见他没有开口阻止，顾小菱胆子大了起来，继续夸赞道：

　　“看我们大人这英俊的脸庞，这完美身材，这——”

　　“你先把手拿开。”

　　阎澪冷冷说道。

　　“哦……”

　　顾小菱乖乖把手从他腹肌上挪了回来，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脑袋却一阵眩晕，差点站不住脚。

　　耳边嗡嗡作响，朦胧中好像听见一个隐约的声音在呢喃着什么。

　　她努力想要听清，可她越努力，那声音就越模糊。

　　“你怎么了？”

　　见她身形摇晃不稳的模样，阎澪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可就在他触碰到她手臂的一瞬间，那种眩晕感却更加强烈。

　　顾小菱立马甩开他的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好受了些，揉着太阳穴，低声道：“我可能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她扭头进房关上了门。

　　阎澪怔怔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慢慢垂下头，呆滞片刻后，装作无事继续处理着手中的事物。

　　只是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顾小菱一头栽进床里，清晰的听见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阎王大人触碰她的时候，她竟然产生了一丝反感。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是回溯进洛宇记忆里的后遗症？

　　顾小菱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当然清楚自己绝对不会讨厌阎王，毕竟他也帮助了她许多，对她也十分包容，最重要的是——他完美符合她对于异性的所有审美。

　　可当时反感的情绪她记忆犹新，这实在太怪异了。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

　　她这么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谁允许你睡觉的？”

　　一双冰冷如死人的手突然扼住了她的脖颈，窒息感迫使她睁开眼睛，可面前的人居然是——

　　“大、大人！你……这是干嘛？！”

　　顾小菱挣扎着低呼出声，努力想要扳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犯下多少错误。”

　　阎澪冷笑一声，突然松开手，顾小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窒息带来的濒死感是那样真实，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你怎么了？我犯了什么大错吗？”

　　“你擅自行动，扰乱人鬼秩序，本就该罚。”

　　阎澪斜睨她一眼，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狠厉冰冷，刺得她生疼：“况且你多次以下犯上，你说，该怎么罚？”

　　“这些不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吗，为什么突然这样？”

　　顾小菱心头有些酸涩，夹杂着委屈，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阎澪，比起愤怒，她更多的是委屈的想哭。

　　“你在质问本王？”

　　阎澪俯身，红眸中翻腾着汹涌的杀意，仿佛面前是自己的仇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我、我不敢。”

　　顾小菱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咬住嘴唇不再回嘴。

　　“既然你想不出惩罚，那就由本王自行决定。”

　　他的声音果断，不容置疑。

　　“什么——”

　　顾小菱话还在嘴边，胸口处的剧痛让她硬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她垂下头，惊愕的看着那贯穿自己心脏的大手。

　　而对方在这一刻毫不留情的抽出了手。

　　他的手被鲜血染红，如同他的眸子般诡丽。

　　“大人？”

　　顾小菱不敢置信的望向他，心脏处空落落的，还在不断溢出血液。

　　他的手上抓握的，是她的心脏？！

　　顾小菱眼眶酸涩的厉害，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真是奇怪，明明被剜去了心脏，为什么还会如此心揪般疼痛。

　　阎澪起身，看她的眼神如同垃圾，讽刺道：

　　“你不会以为你有多特别吧？”

　　“于我而言，你不过是个玩具罢了，不新鲜，就该丢了。”

　　不——

　　不是这样的！

　　她想要反驳，眼前却模糊的厉害，强烈的失重感遍布全身，眼皮也沉重的厉害。

　　最终她也没能将话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好悲伤……

　　好痛苦……

　　像是沉浸在黑暗沼泽里，她无法挣扎的看着自己沉溺，无力、渺小、又脆弱。

　　“顾小菱。”

　　“顾小菱！”

　　朦胧中，似乎有谁的声音打破屏障，传入耳中。

　　这一次她听的真切，是在呼唤她的名字，语气迫切，会是谁呢？

　　全身都沉重的厉害，像是有千万斤的铁块压在身上。

　　她努力挣扎，终于睁开双眼。

　　面前是一片模糊，随即慢慢变得清晰，是阎澪的脸。

　　在看到她睁开眼后，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