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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他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这是我的决定，你去执行就行了。”陆易宸抬眼看着李婧。

　　李婧被他看得紧张起来，也不敢再问，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从远扬回到律所，林跃跃把合同变更内容跟顾主任说了，顾主任决定召开一个内部会议，讨论一下各项业务的人选。

　　会议刚开到一半，林跃跃的手机响了，看到是李婧打来的，她赶紧走出会议室接电话。

　　“喂，婧姐。”

　　“林跃跃，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方便方便，你说吧。”

　　“那个，智诚跟远扬的顾问关系，恐怕要解除了。”李婧也很尴尬，“书面通知明天会寄到你们事务所，违约金我们会照合同约定赔付的。”

　　林跃跃愣住了，“为什么？之前不是一直合作得很好吗？为什么突然要解除顾问关系？”

　　李婧叹气，“我也不知道。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谁？”林跃跃追问着，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

　　“这你就别问了，我们办事的，只能听领导吩咐。”

　　“是你们新来的林总对不对？”

　　“嗯。”李婧好奇起来，“林跃跃，你们智诚律所以前是不是得罪过林总？怎么他一来就拿你们开刀？”

　　林跃跃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是智诚所得罪过陆易宸，是她得罪过陆易宸。

　　四年前，他送给她五个字，“林跃跃，你真贱。”

　　四年后，他对她的恨意，仍未消除。

　　听说远扬要解除顾问关系，顾主任疯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解除顾问合同呢！一年一百多万的顾问费啊！还有哪家公司出得起？”

　　他急得团团转，像只没头的苍蝇，“林跃跃，明天你跟我去远扬走一趟，我们找找那个陆易宸，搞一下关系！这个顾问合同，必须保住！”

　　林跃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推脱，“要不你带吴正豪去吧，他脑子活，又会喝酒，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帮不上什么忙？你可是我们律所的头号美女，为了我们律所，你姿态放低一点，跟他说说好话，撒撒娇，这个合同说不定就保住了呢！”顾主任也是急疯了，都想使美人计了。

　　林跃跃想吐血。

　　顾主任要是知道问题就出在她身上，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撞墙。

　　“反正明天我们必须去远扬一趟，合作了三年，这事得有个说法。”顾主任瞪着林跃跃，“明天不许溜号，必须跟我去远扬！”

　　林跃跃扶额。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远扬公司会客室。

　　一位姓白的女助理客气地迎了过来，对顾主任和林跃跃解释，“不好意思，林总办公室现在有人，请二位稍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有小秘书端着托盘送过来两杯清茶。

　　茶杯是讲究的描金细瓷，茶水青碧澄澈，一看就是好茶叶。

　　秘书走后，顾主任感叹，“大公司就是有派头，一般公司也就是用一次性纸杯倒点茉莉花茶，远扬用明前龙井呢！”

　　林跃跃低头不说话，端着茶杯，看着上面蒸腾的雾气，她满心迷惘。

　　一会儿，就要和陆易宸正面交锋了。她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小沈，一会儿说话注意点策略，”顾主任叮嘱道，“争取说服林总晚上赏脸吃个饭。”

　　“嗯。”林跃跃点头，心里却知道，顾主任的愿望只怕要落空。

　　两人枯坐了十几分钟，白助理才急匆匆走过来，“顾主任，沈律师，林总喊你们进去。”

　　陆易宸坐在办公桌后，表情冷淡地看着顾伟强和林跃跃走进办公室。

　　他看到林跃跃剪短了头发，看到她穿着干练的白衫灰裙——往日青春飞扬的顽皮少女，已经长成了中规中矩的职场女性。

　　陆易宸移开视线，不想再看。

　　陈年的隐痛横亘心间，五年了，还鲜活如昨日。

　　“林总，你好你好！”顾主任走过去，伸手与陆易宸握手，笑容满面。

　　两人握完后，轮到林跃跃了。

　　林跃跃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朝陆易宸伸出手，“林总，您好。”

　　陆易宸看着她。

　　她笑得多自然，多官方。好像他真的只是个需要应酬的客户，好像五年前的事，她全都忘记了。

　　陆易宸目光冰冷地转身，直接无视了林跃跃伸在半空中的手。

　　顾主任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什么情况？陆易宸拒绝握手，这跟直接打脸也没区别了。

　　难道，远扬终止合作，是因为林跃跃得罪了陆易宸？

　　可是陆易宸不是刚上任吗，这两人之前哪儿有什么交集？真是太奇怪了。

　　林跃跃的脸唰的红了。气红的。

　　她没想到陆易宸竟然连最基本的商务礼仪也不要了，这么赤裸裸的公报私仇。

　　顾主任到底圆滑，马上转移话题，“林总，都知道您特别忙，我们也不兜圈子了，我们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想聊聊顾问合同的事。之前我们智诚……”

　　“如果是为了合同的事，那不用再说了。”陆易宸的态度很强硬，“这件事已经决定了。”

　　“可是，之前做的好好的，双方合作一直很愉快的。”顾主任急忙解释，“如果真的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您提出来，我们这边可以配合调整。现在单方面提出解除合同，贵公司要付一大笔赔偿金，其实也是不合算的。”

　　“合算不合算，远扬自然有自己的考虑。”陆易宸淡淡道，“顾主任，我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这是要送客了。

　　顾主任没想到这个陆易宸这么难对付，一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讪讪道，“行，那您先忙。对了，今晚您有空吗？能不能赏个脸，跟我们一起吃顿饭？”

　　“抱歉，晚上有约了。”

　　走出办公区，顾主任不由得抱怨林跃跃，“小沈啊，你是怎么得罪了这尊大佛的？我看他对你很有意见啊！”

　　林跃跃只能装傻，“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我去哪儿得罪他？”

　　“这个人太傲慢，太没素质了。我看远扬迟早垮台！”顾主任愤愤道，“不合作就不合作，天底下的大公司多了去了，少了远扬，地球照样转！”

　　林跃跃忍不住微笑。

　　顾主任就是这点可爱，平时总想从员工身上榨取最大价值，可一旦有事，还是挺护着员工的。

　　出了远扬，林跃跃跟顾主任说，“主任，我不跟你回律所了，我想过去见见那个援助案件的当事人。”

　　林跃跃接了一个法律援助案件，帮一个过失杀人的男大学生做辩护律师。

　　“行，那我先回去了。”

　　见顾主任的车走远，林跃跃转身又走进了远扬的写字楼。

　　顶层总裁办公室门口，秘书看到林跃跃，很是惊讶，“沈律师，您怎么又回来了？落什么东西了吗？”

　　“没落东西，就是有几句话想跟你们林总说，麻烦你帮我说一声。”

　　秘书迟疑了一下，“好的，请稍等。”

　　半分钟后，秘书走了出来，“沈律师，林总请您进去。”

　　林跃跃推开门，径直走到陆易宸办工桌前，站定。

　　陆易宸抬眸看着她，表情冷漠，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林跃跃盯着他，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林总，还请您高抬贵手。”

　　五年了，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

　　明明是温柔多情，眼尾上挑的丹凤眼，可生在陆易宸脸上，却偏偏显得冷酷肃杀。

　　陆易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是来求情的？”

　　“不，我只是来跟你讲讲道理。”林跃跃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没什么好紧张的。她和他的恩怨情仇，已经是过去了。

　　现在，她是智诚的沈律师，他是远扬的林总，她找他，只是为了维护智诚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