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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碗里的牛乳糕，淡定地夹起来放在自己嘴里，“不用。”

　　骄阳震惊地捂住了嘴。

　　翠花还傻呵呵接话：“可能放在太子妃嘴里的，吃起来更甜。”

　　“咳咳……”顾迟这次确实呛到了。

　　薛执春连忙端过来水，“别噎着了。”

　　顾迟这次没拒绝她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眼尾还残余着淡淡的红意。

　　赵都监一进来就瞧太子面色古怪，还是禀报要事：“殿下，官家今早下了旨，将赵大人监察科考，选拔人才的差事给了霍指挥使，夏郡公本身管理赋税的差事给了御史大夫，敖望大人。”

　　霍销愁是宁太保学生，敖望则是宋太师学生，顾元将差事分给二人一边一个，也不偏袒哪一方，都给了两个大人的面子。

　　“果然分权了。”骄阳道。

　　顾迟还没开口，薛执春疑惑道：“阿望兄长？”

　　“兄长？”

　　顾迟缓缓看向薛执春，“你认识他？”

　　“敖望是悦儿的表兄。”薛执春点头道：“先前我常去悦儿家玩，也就认识了阿望兄长，他人很好的。”

　　顾迟的目光在薛执春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嗯了声，“你兄长倒是多。”

　　薛执春笑了笑，“悦儿的兄长不就是我的兄长嘛。”

　　赵都监继续道：“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

　　“官家如今在查恭亲王私藏军火一案是否与两个皇子有关系，但如今有证人的口供变了。”赵都监皱紧了眉，“此事交由尤太尉审理，他希望您去一趟天牢。”

　　薛执春眉心一跳，忽然开口：“我陪你一块去。”

第65章探天牢

　　顾迟看了眼她，“你待在宫中吧。”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薛执春眸底微动，“而且…或许我能帮上你呢。”

　　“帮我？”顾迟愣了愣。

　　薛执春重重点了下头，“真的，你带我去吧，说不定我也能帮你查案子。”

　　赵都监皱了下眉，有些担忧，“太子妃，天牢里头死过的人很多，又脏又臭，您若不还是待在东宫里头吧。”

　　薛执春摇头，“无妨的，我总不能一直活在东宫这金丝笼里头，说不定我也能帮阿迟查到了什么东西。”

　　顾迟听了她的话顿了顿，“那就同我一块去吧。”

　　用完早饭，薛执春换上了简便的行装，以防别人多口舌，她干脆束起了发，装作男人打扮，跟在顾迟身后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只不过一张小脸生得实在娇俏，一路随着马车出行，车窗布被掀开的时候，总有小姑娘偷偷往里瞧。

　　甚至有大胆的，竟然将手帕通过车窗扔到薛执春的腿上。

　　她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骄阳笑道：“太子妃这样打扮，倒似一个美少年，也难怪诸多姑娘倾心。”

　　“是吗？”

　　薛执春憨笑了声，看向顾迟，“阿迟，我这样打扮好不好看？”

　　小姑娘额发高束，露出白皙娇嫩的一张小脸，蛾眉淡扫，一双杏眼流光潋滟，这身男儿打扮为她增添了几分风流之气，越发动人。

　　顾迟心跳加快了些，于是垂下眼，视线扫过她满兜沾满了胭脂水粉的手帕，“不好看。”

　　“……”

　　薛执春疑惑道：“是吗？难道只有女子能够欣赏到我的好看？”

　　翠花本就是个傻的，不会察言观色，也一同傻笑：“太子妃，奴觉得您这样挺俊。”

　　顾迟淡声：“把你怀里的那些都扔了。”

　　“为什么？”薛执春还在一张张翻看手帕，看上头有没有绣着自己认识的门户。

　　“难闻。”顾迟的语气有些不悦。

　　薛执春看出了他嫌弃这些手帕，于是将这些全递给了骄阳，“还是别扔了，都是女儿家的心意，到时候找个机会给他们家里头送回去吧。”

　　顾迟：“你倒是好心。”

　　薛执春瞧了眼他，“分明你之前也被别人抛过帕子，我记得你也都送回去了。”

　　顾迟蹙眉，“什么时候？”

　　“你十五岁的时候。”薛执春清晰地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见顾迟——

　　少年郎白袍裹身，腰封斜挎，乌发银簪高束，一双勾人心的淡色瞳仁里含春水般的笑色，姿态傲然于世，策马游驰在御街上，意气风发。

　　薛执春当时不过十二岁，皇家狩猎，薛家乘车跟在圣驾的后头，遥遥见到顾迟回眼瞧了下她那个方向。

　　顷刻间，树边飘洒的梨花好似停滞住，春意盎然都失了颜色，只剩下他看向她的惊天动地的那一眼。

　　就是那一日，顾迟在春池中救下了薛执春。

　　也是那一日，顾迟再也无法策马游行，至此只能以轮椅代步。

　　“……”

　　“在想什么？”顾迟眸底是一层平静无虞，再不似当年少年意气。

　　薛执春回过神，压制住心里的愧疚，笑了下，“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恭亲王的案子。”

　　顾迟摩挲着茶杯，“你觉得这个案子怎么了？”

　　“恭亲王意图谋反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三皇子、五皇子勾结也是证据确凿，可今日又出现了这样的变故，难道是父皇有意偏袒他们？”

　　顾迟：“父皇先前的确是有意偏袒，毕竟那两个都是身子健全的人，加上母族强大，若是我下位，顾礼和顾廉都是很好的太子人选。”

　　“只不过，赵家和夏家都出现了这样的纰漏，满朝文武皆知，呈递证据的人还是宁太保，就算父皇有心偏袒，也无力扭转局面，更何况，父皇现在并不想偏袒他们。”

　　薛执春蹙眉，“你是说父皇对他们寒心了？”

　　顾迟意味不明的嗤笑了声：“父皇这个人，本来对谁的情感都算不得深厚，说不上什么寒心不寒心，只是考虑谁的价值更宝贵，顾礼和顾廉让他失望，加上母族犯的错，满朝文武对这两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芥蒂，要想当皇帝，不仅要有势力，还要有民心。”

　　薛执春瞧着他，“所以现在民心倒向了东宫。”

　　顾迟将茶杯落在了小几上，“定论不可下得太早，毕竟天下风云，瞬息万变。”

　　薛执春眉心一跳，只听马夫道：“太子，天牢到了。”

　　推着顾迟下来，接近牢道口的时候，是一截阶梯，骄阳和另外几个手下将顾迟的轮椅抬了下去，薛执春紧跟着前行。

　　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袭过来，令人恶心作呕。

第66章顾迟不行？

　　薛执春忍住腹腔内滚涌的作呕感，跟着顾迟往大牢深处走。

　　如今天下安定，她的确没想到天牢里还关押了这么多人，几乎每一个牢房里都有犯人被锁链扣住手脚，眼神里有的是无神、有的是憎恶。

　　薛执春忍不住蹙紧了眉，手心忽然一热。

　　是顾迟握住了她的手，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安抚之意。

　　薛执春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轻颔首。

　　“太子，这儿便是巡检使的牢房。”牢城使带着顾迟和薛执春一行人走到牢房前。

　　里头的男人已至中年，神情憔悴，看得出来用过刑罚，头发被血迹粘黏在脸边，宁太保坐在男人跟前，慢条斯理地品茶。

　　“太保。”

　　顾迟看了眼薛执春，她代替了骄阳的位置，将顾迟推进了牢房。

　　宁太保转过头，笑了笑，“太子来了。”

　　在薛执春想象中，宁太保护佑过先帝，又教养顾元多年，应当是个严肃之人，没想到看起来倒是宽厚仁善。

　　顾迟被推了过去，宁太保也没向他行礼。

　　不过在场的众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毕竟就算官家在，宁太保也是无需行礼的。

　　“巡检使贾一。”宁太保下巴轻抬，示意顾迟这就是翻供之人。

　　“本宫见过他，这是五弟的手下人。”

　　宁tຊ太保啐了口茶叶沫子，看了眼顾迟身后的薛执春，默默笑道：“贾一负责巡检全城，每家每户按道理都是需要他检查的，不过在前段时日搜查恭亲王府的时候，却没瞧见王府里的军火。”

　　顾迟同样弯起唇，“想来是五弟吩咐。”

　　“第一遍供词的时候，贾一的确承认是五皇子吩咐他不要搜查恭亲王府，但今早便突然翻供了，说这些事都是他受了恭亲王的收买，一人而为，臣方才审了一个时辰了，这小子还是嘴硬，臣想看看太子有没有什么高明点子，让这家伙坦诚一点。”

　　宁太保放下茶杯，余光在顾迟身边的薛执春身上停留了片刻。

　　“过去不曾见过太子身边还有个这般瘦弱的侍卫。”

　　顾迟眸底微动，薛执春抱拳拱手，“多谢太保高看，不是侍卫，草民只是太子幕僚。”

　　“太子幕僚啊？”宁太保招了下手，示意薛执春过去。

　　顾迟表情不改，看了眼薛执春，点头示意。

　　她这才慢吞吞走过去。

　　“臣从前只知道太子对自己的要求高，倒是不成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