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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他脸色冷沉如水，也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齐雪青来。

段辰夜一开始只当她是将军嫡女，对他仕途有所助力，娶回家替他管理后宅便罢。

可如今却越发察觉，她与那些普通后宅女子不一样。

段辰夜望着她，想利诱：“你想嫁给萧昀，可他不想娶你，我愿娶你，来日也定然让你比国师夫人还风光。”

齐雪青不屑道：“我不在乎。”

静默半晌，段辰夜拿着信件离开。

临走前还扔下一句：“我会去向陛下言明，请齐小姐静候消息。”

得到这句话，齐雪青微微放下了心。

却不想刚回到将军府。

丫鬟青鸢便将她拦住，语气急切：“小姐，您快去看看将军吧，他气急攻心，昏过去了！”

齐雪青脸色大变，连忙赶了过去。

就见齐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齐雪青担忧地问。

青鸢抹着眼泪：“军中传来消息，少将军被北疆生擒，可朝中却有人参少将军通敌叛国……”

“国师下令，让将军带兵北伐，但……不许营救少将军！”

第9章

听着这些话，齐雪青如遭雷击。

前世哥哥和父亲是打了败仗，被诬通敌叛国。

可如今哥哥却被擒了。

若是挥军北下，北疆王庭必然会先将哥哥杀了祭旗。

若不带兵，则是抗旨，是置整个王朝和百姓于不顾，于国于百姓都不利。

难怪父亲会气急攻心……

“咳咳！”这时，床榻内传来一阵咳嗽。

齐雪青连忙看向床榻，扶着齐父起靠在床榻上：“爹，您感觉怎么样了？”

“我无事。”齐父看着齐雪青，“青儿，我恐怕是没法参加你的婚礼了。”

齐雪青见父亲这样，也没说段辰夜已经答应了会解除婚约。

“父亲，您现在的身体怕是无法上战场，不如您和陛下……”

话还没说完，齐父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常年征战沙场的铁血气势尽显：“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怎能因为可能会战死沙场便退缩。”

“我必须去！”

一句话，终结了对话。

可接下来的几天，齐父旧伤复发，愣是连床都下不来，齐雪青日日在病榻前照料。

这些天，齐雪青也在等着退婚的消息，可却没有结果。

反而等来了陛下催促发兵的圣旨：“奉天承运，陛下召曰：命镇国将军三日后发兵北疆，不得有误，否则便是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齐天心代父接了圣旨。

目送宣读旨意的内监离开，青鸢担忧地问：“小姐，段辰夜会按照约定退婚吗？将军又要出征，连个给您做主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齐雪青垂眸看着手里的圣旨，没有说话。

她大抵猜到了，段辰夜反悔了。

可她顾不上了。

她自小和哥哥一起长大，可哥哥及冠那年与父亲大吵一架，便前往了边关。

她不知两人因为什么在吵。

她只记得，自小与哥哥一起练枪，有什么好吃的，哥哥都会给她。

可离开前，却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甚至都没道别。

齐雪青想着，回头看了眼父亲的卧房，心中暗暗做下一个决定。

……

齐父临行前一晚，齐雪青准备了丰盛的酒菜，为他践行。

父女两相对而坐，画面温馨。

但只有齐雪青一个人知道，她不断给父亲添酒的酒壶里，下了蒙汗药。

果然酒过几巡。

“砰”的一声闷响，齐父倒在了桌子上。

“父亲？父亲……”

齐雪青轻轻推了推他，确定父亲不会醒后，才叫了青鸢进来，将他扶上了床榻。

烛火掩映下，齐雪青看着昏倒的齐父，眉眼充满歉意。

“父亲，对不起，我不能让您去送死，我会将哥哥救出来，洗刷齐府冤屈。”

话落，齐雪青换上了父亲的铠甲，拿上了父亲的长枪。

将父亲和将军府托付给青鸢后，便策马离去。

……

当天夜里，‘齐大将军’带军连夜开拔，奔赴北疆战场。

眨眼，过了月余。

北疆的捷报一封跟着一封进了京，摆在了萧昀的案上。

国师府内。

萧昀立于案前，看着那几封捷报，神色不明。

这时，如墨推门而入：“大人，这段时日将军府都紧闭府门，齐小姐也再没出来过。”

“明日便是她与段辰夜的大婚之日了。难道她改主意，真打算嫁给他了？”

话落，他便感觉周围气氛骤冷。

萧昀却什么都没说，在书房坐了一整晚。

直到翌日。

大婚的喜乐响彻了整座京城。

段辰夜领着迎亲队伍，敲锣打鼓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他高坐在马上，一身红色喜服，意气风发。

谁知将军府府门紧闭，就连红绸也没布置，一点喜气也没有。

段辰夜知晓齐雪青不愿嫁给自己，以为她是用这种方式反抗，可陛下金口玉言，她如何能违抗。

他吩咐媒婆：“你去敲门。”

可依旧没有人应。

顿时，喜乐停奏，现场一片寂静。

段辰夜能感受到百姓看向自己时的异样目光，他丢了脸面，强压着怒气亲自下马敲门。

终于，府门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齐雪青，而是丫鬟青鸢：“镇抚司，您请回吧。”

段辰夜冷冷看着他：“你家小姐要违抗圣旨吗？”

话落，便挥开青鸢，往里闯。

人群中，萧昀冷冷看着这一幕。

这时，如墨匆匆赶来，神色急切：“大人，加急军情，齐家军大捷，但齐将军……战死！”

向来面无表情的萧昀眼神微变。

他转头看着齐家门楣上的‘将军府’三字，不知怎么想的，径直走上前，对上段辰夜。

“齐将军战死，齐雪青必须守孝三年，婚礼延后。”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静默了。

段辰夜也没想到。

寂静中，萧昀身后响起道苍老的声音：“你说什么？”

萧昀闻声一顿，匆忙回神，就见齐父面色苍白的一步一步从将军府内走出！

齐将军在这儿，那战死的齐将军是谁？！

这一刻，萧昀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一向运筹帷幄的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他看向齐老将军，声音里带着些不曾察觉的恐慌。

“齐雪青人呢？”

齐老将军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

一旁，丫鬟青鸢瘫坐tຊ在地，泣不成声——

“小姐不忍将军去送死，替父出征，战死沙场的人……是小姐！”

第10章

府门前只余下青鸢的悲怆的哭声，还有百姓的议论声。

“果然不愧是齐将军的女儿，竟然代父出征。”

“只可惜，天妒英魂。”

“……”

听着百姓的议论，段辰夜和萧昀更是愣在当场。

段辰夜身上的喜服鲜红刺目，更衬得他脸色苍白难看。

那个女人宁愿去战场上送死，也不愿嫁给他吗？

他就那么让她厌恶？

段辰夜喜服下的手攥成拳，拳头轻颤。

他很想质问齐雪青，可他都不知道要去哪质问。

而萧昀冷峻的面容上青筋跳起，仿佛困兽，随时都会爆发。

如果齐雪青在此，便会发现，这是他发病的前兆。

齐父胸口一阵起伏，沉默良久，还是将胸口的情绪压下去，有气无力开口。

“段镇抚司，抱歉，今日这场婚事，便作罢吧，陛下那，我会去禀告。”

段辰夜闻言，停在原地思索一会。

他原本迎娶齐雪青，为的就是他镇国将军嫡女的身份。

如今她只剩下一具尸骸，他也没必要娶她，只要博得镇国将军愧疚即可。

段辰夜继续维持着自己深情的模样，越过萧昀，向齐父道：“齐将军，我朝规矩女子未嫁，不得下葬，死后魂无所归，既然我今日本是要迎娶青儿，我愿继续迎娶她，予她归处。”

齐父一愣，满腔感激，正欲回话。

“婚仪取消！”

萧昀阴骇的话语传来。

众人看向萧昀。

段辰夜暗自咬牙。

又是萧昀，他要做什么？

萧昀看向齐父，目光冷漠俾睨，却是问罪：“虽然此战告捷，镇国将军却也是违抗了圣旨，自今日起，齐府上下，全部禁闭于府上，出府者，格杀勿论！”

众人一片哗然。

萧昀就这样当众处置了齐府上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