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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首领的位置，我们各凭本事。”

说落，他们头也不回的出了地牢。

看着他们的背影，姜明玥无力的仰躺在地，淡淡泪痕一闪而过。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为什么她在乎的一切都会失去，为什么都当上护卫首领了，却还是什么都护不住。

又也许，他们早盼着她死了让出那位置……

姜明玥不知道自己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待了多久。

这一日，剧痛突如其来，如万虫噬咬肺腑，头骨欲裂。

饶是她如此隐忍，也疼得满地打滚，恨不得一头撞死。

便是将自己打晕，也会再一次生生疼醒。

疼到神思恍惚时，她想，就这样死了也好……

可脑海中又闪过慕渊的脸。

又想起自己还没能和他告别，只以姜明玥的身份。

也想问问他，这两年的陪伴，究竟有没有一次，她也走进了他的心。

她闭上眼，握紧了手，手腕处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

就在这时，绿夏突然一身狼狈地打开地牢的门，走到她的面前跪下。

“首领，求您救救冷冬他们，他们刺杀慕渊失败了……”

“怎么回事？”

绿夏抿唇，语速极快：“他们去杀慕渊之前，向陛下求了道恩赦，慕渊死，便让你活着，如今暗卫堂已折进去大半……”

姜明玥心脏猛地一跳。

心像是重新被注入活力，却又痛到像是被刀刃凌迟。

有人希望她活。

可她的兄弟姐妹却和她最爱的人，誓死对立。

姜明玥脸色惨白，好久才费力地吐出几个字：“绿夏，我想……与慕渊见一面。”

被绿夏轻易带出地牢时，姜明玥才相信，暗卫堂已经精锐尽出，自顾不暇。

……

镇远将军府外街。

姜明玥在路上拦住慕渊时，慕渊冷厉的眼中闪过诧异：“半月前宋家走水，你不是死了吗？”

姜明玥心脏像是被挤压成一团，连呼吸都带着疼。

她今日跟了慕渊一路，看着他陪宋安瑶去多宝阁订了全套兰花首饰，又去茶楼一同听书喝茶，更在人潮如织的大街上牵手一起回家。

直到慕渊再次出门，她才现身。

如今再看他，萧帝的话如烧红的烙铁烙印在心上，时时在耳边回响。

“慕渊不爱宋安瑶，亦不爱你……”

思绪翻涌间，慕渊寒冰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知晓你出事，瑶瑶还好生哭了一场，难不成你是为了躲避付承才想出这般狡诈的招数。”

姜明玥攥紧手指。

没辩解她让人放在火场中的尸体早就死了，更懒得戳穿宋安瑶的心思。

她只直直盯着慕渊，声音哑如砂砾：“慕渊，你当年求娶宋安瑶……是因为她与乐瑶公主相似吗？”

慕渊脸色骤然变了。

他一把抽出长剑抵在姜明玥咽喉处，眉眼染出无尽戾气：“是谁派你来的？”

“又是谁，告诉你乐瑶的事！”

第10章

只一个错乱的眼神，姜明玥便什么都明了了。

脖颈上，剑刃寒光凛然，姜明玥的唇边却漾出一个笑，然后眼眶却被水雾弥漫。

泪意隐忍不发，只眼泪扑簌滚落，悄无声息砸在地上。

似乎有什么东西，也随之碎掉了。

慕渊神色一顿，下意识想要替她拂去颊边眼泪。

更是隐约觉得，眼前这人莫名熟悉。

他几乎是强行按下这股情绪：“不管谁派你来的，因着你这张脸，我放过你一次，离开京城，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姜明玥漆黑眼眸透不进一丝光，好半晌才轻声笑道：“我一个弱女子在外生活不容易，姐夫不若将你腰间那块玉佩，给我做盘缠。”

慕渊一愣，冷着脸拽下来扔给她。

姜明玥死死攥紧手中玉佩，当真不再纠缠，转身离开。

只是那背影透出满身孤寂。

慕渊看着，却只觉得心中一悸，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

他直觉不对，想要夸步去追。

身后却传来副将的声音：“将军，您刚走夫人便不舒服了……”

慕渊听完再回头望去，姜明玥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夜，姜明玥拿了玉佩，直奔萧无心住处。

“裴将军令我前来提审暗卫。”

值守两人对视一眼，抬手邀姜明玥进门：“贵客入内院便是。”

姜明玥一进内院。

便看见十三，墨灵，明阳，冷冬都被铁链死死锁住琵琶骨，双腿扭曲跪在那里。

汩汩鲜血淌在他们身下，染红了姜明玥的眼。

她红着眼刚要上前，就见冷冬满脸血痕的咬着牙提醒：“首领，跑……埋伏……”

姜明玥心口一紧，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我倒是从未想到过，大名鼎鼎的暗卫堂首领，竟然会是……一个女子。”

她回头，便对上萧无心戏谑的双眸。9

身后，墨灵他们，都哑着声音提醒：“首领……走……”

温热的血液慢慢流淌到姜明玥腕脚边，心口痛意疯长，化作滚烫泪珠砸在地上。

她强行忽略他们的声音，和萧无心谈判：“我这条命可以给你，你想知道什么我也能尽数告知，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放他们活。”

萧无心桃花眼微眯，当即笑着应了：“我如何信你？”

姜明玥当场拔过守卫的剑，在十三、明阳他们不可置信的视线里，亲手将自己手脚筋挑断，重重跪在地上：“我，跑不了。”

“哈哈哈哈，够烈，成交！”

目送萧无心将十三、明阳、墨灵、忍冬打晕送走的那刻，姜明玥紧绷的心终于放下。

院门关上的这瞬，她的琵琶骨被铁钩猛然穿过。

耳边是萧无心带着笑意的声音：“上刑！”

“我到要听听，这暗卫首领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

三日后，将军府。

慕渊正于海棠树前闭目沉思。

一道清冽声音从身后传来：“慕渊，快随我走，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慕渊心脏一跳，回头看向萧无心：“大礼？”

萧无心一收折扇：“先前那些没死的刺客留着果然有用，还真让我们吊出了一条大鱼，暗卫堂首领。”

慕渊冷笑：“我们的陛下为了杀我，还真是不惜代价。”

两人上了马车后，萧无心打趣他：“早说了让你跟我去南越，你功高震主，萧帝又一直将萧乐瑶的死怪在你身上，早就容不下你了。”

慕渊皱眉：“我的小姑娘还在京城，她离开不了这里，我便只能陪她在这里。”

萧无心不以为然：“京城这些娇柔贵女无趣，我看你那个小姑娘也不过如此，不过……”

除了那个女人……

想起那女人，他眼神复杂。

“慕渊，你可知这暗卫堂的首领，是个女人？”

慕渊眸里掠过诧异：“女人？”

萧无心勾唇一笑：“还是个极烈性的女子，受我刑罚三日三夜一声不吭，竟还有心情给我说故事……”

“她告诉我，她从一出生便是个错误，生下那刻，便是她母亲的忌辰，父亲憎恶，外祖不喜。”

“小时候受苦便罢，长大还要替双胞胎姐姐嫁人。”

“所幸她嫁的是她自小便心仪之人，只可惜两年后，私奔的姐姐回来了，她偷来的幸福便只能还回去……”

“她说她的丈夫并未发现换人，与姐姐过的依旧柔情蜜意。”

慕渊背脊僵住，心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缩在一起，疼到呼吸都缓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