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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死在外面，也是她自找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弄一些幺蛾子！”

“越行，就是你平日里太宠她了，才惯出她那身坏毛病。”

沈父沈母一直在指责沈慕棠，在祁越行看来，他们巴不得沈慕棠死在外面。

不知为何，祁越行的心忽而一阵抽痛，他打断了沈父沈母滔滔不绝的话，冷言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无法想象那个女人以前呆在家里的生活，是不是每天都遭受着父母的嘲讽与奚落？

即使他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祁越行做的事情何尝不是和沈父沈母一样？用沈霜雪的死去惩罚沈慕棠，随心所欲地折磨着那个一直安静乖巧的女人。

坐在车上，将脸埋入掌心，闭上眼睛。

第六章 做你的女人真是够惨的

沈慕棠好像消失了很长时间，可当祁越行看到手机上日期显示的时候，才发现距离沈慕棠消失，只过去了十天左右。

周围似乎彻底失去了沈慕棠的痕迹，没有人提起她，也没有人在意她。

她的父母明知道她失踪了，但对此却无动于衷。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悲哀吧。

再次听到沈慕棠的名字，是从一个陌生来电里传出来的声音。

“药？什么药？”祁越行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是一个医生，毕竟自己从来没听沈慕棠说过她在吃药。该不会，这个男人其实跟沈慕棠的失踪有关系？

这般一想，祁越行的脸色沉了下去，冷着声道：“我妻子没病没灾的，吃什么药？说，你到底是谁？！”

对方似是嗤笑了一声，直接报了个医院的名字和自己的姓名，便挂了电话。

犹豫再三，祁越行还是忍不住心中疑虑，开车去医院找那人。

“沈小姐这三年来隔三差五就会到我这里来检查，配些药品，祁先生不知道吗？”

陈医生一脸嘲讽地看着祁越行，沈慕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想必是出自于这个男人的杰作。

他对有家庭暴力的男人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祁越行低头蹙眉看着手中这三年来沈慕棠的就医记录，感觉心里泛起一股一股的疼意。这个女人，竟然受过这么重的伤？可以前每次带她去医院让温婉帮忙看，温婉都说只是一些轻伤，到底为什么……

心中有些猜测不断上浮，祁越行眉头越皱越紧，捏着纸张的手也忘了控制力气，捏出了不少褶皱。

见祁越行越来越深沉的眼神，陈医生再度冷笑，微调着眉头语调高昂道：“祁先生，这三年沈小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呵，做您的女人还真是够惨的。”

如此戳心的话让祁越行双手一颤，他恍然想起来，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这话。

“表哥，当你女人是不是很惨啊？”

祁越行回忆起，当初结婚后曾带沈慕棠参加过一次家宴。

在家宴开席之前，表妹见沈慕棠打扮太素，便带着她去她的化妆室化妆，出来后便对他如是言语。

“表嫂从来没有化过妆吗？她连口红和唇膏都区分不出来！难道表哥你从来没注意过她的穿着吗？你不觉得她身上穿的衣服比我们家里的女佣都不如吗？”

让祁越行印象最深的是她满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爱她吗？”

恍然回神，祁越行发现，自从结婚后，他从未送过她一件礼物，从没有为她买过一件衣服。他也没见她穿过新衣服，她穿在身上的永远是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甚至于有些衣服还是岳母早些年穿过的……

“祁先生，沈小姐的身体已经垮了，若不想她早逝，就好好养着。”陈医生语气凝重。

祁越行浑身一震，抓起桌子上的药逃也似的离开，冲进车中久久不能回神。

“沈慕棠，做我的女人真的很惨吗？所以，你现在不愿意了？”

许久之后，车内传出一声自嘲，慢慢消散于空气之中。

第七章 你的爱和你的人一样肮脏！

飙车回到家中，所见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别墅。

祁越行浑身散着寒气，踩着沉重的步伐上楼。他来到沈慕棠住的房间，这个干净整洁、几乎除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和家具之外就没有多余的东西房间。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着，这个充满沈慕棠气息的房间，似乎所有的空气都饱含着悲伤痛苦的因子，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良久后，祁越行疯狂地砸着屋子里的东西，视线可及之处的东西几乎都被他摔了个遍，他的内心疯狂咆哮着，既然要走，既然不愿意做他的女人，那为什么不走得彻底一点？

该死的女人，让他方寸大乱！这种感觉糟糕透了，简直要逼疯他！

祁越行愤怒地踢着床头柜，发泄着心中的抑郁。

因柜子的倾倒而露出下方一个漂亮的木盒子，祁越行眼神微凌，蹲下身将盒子拿出来，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其打开。

“这是……”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拿着盖子，心里忽而泛起一阵酸涩。

摆放在木盒最上方的是一张素描画像。

那画像上，是祁越行高中时代的样子，俊气英挺的脸上带着些与生俱来的冷意和霸气，被风吹得些微凌乱的发丝，还有在他身上显得独特而不羁的校服。

继而往下，厚厚的一叠纸张，一张一张都是他，从高中时期到现如今，几乎记录了他这几年成长的轨迹。

祁越行眼神微变，蹙眉将画像拿开，画像之下是几个漂亮的小纸盒。

纸盒里装着一些小物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枫叶被人做成书签的样子。

他记得这一枚枫叶，是他在地上随手捡来的，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便当做礼物送给沈慕棠。

没想到他随便送她的一片叶子被她宝贝至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漂亮的同心结也让祁越行指节发白。

这是祁越行收到的沈慕棠送的第一份礼物，沈慕棠在庙里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求到的同心结。只是这同心结，祁越行虽是收下了，可在两人结婚之后，他当着沈慕棠的面将这同心结丢入了垃圾桶中，没想竟又被她捡了回来。

盒子里还装着枯萎的玫瑰花花瓣，他记得情人节的时候，他送她玫瑰花，把她感动得哭了。

谈恋爱的时候，她送他的礼物，他都收下。却在婚后，当着她的面全部扔到垃圾桶里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他说：“沈慕棠，你的爱就和你的人一样肮脏，我不屑！”

他没想到被他当做垃圾一样丢掉的东西，又全都被她捡了回来。

祁越行闭了闭眼，他觉得自己心口的位置疼得厉害，明明他爱的人从来不是沈慕棠，却为什么偏偏为她心痛难忍？

这个珍藏了自己随手给她的所有东西的女人，这个画了他从高中到现今诸多画像的女人，这个偷偷在心里装了诸多爱慕与恋意的女人。

祁越行其实一直都知道，沈慕棠对他那样隆重、如火般热烈的爱情。

呵，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和她，根本就没有可能！

盯着这些藏着回忆的东西看了良久，祁越行忽而冷笑几声，将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

第八章 只是替身而已

“沈慕棠，你视若珍宝的东西在我眼里就是垃圾，你在我眼里，也是垃圾！我怎么会在意你！怎么可能在意你？！”

“我喜欢的人是沈霜雪，没错，霜雪，我喜欢霜雪，而你只是霜雪的替身而已！”

祁越行不停地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人是沈霜雪。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将脑海里那个可恶女人的身影打散！

他强迫自己去想单纯善良的沈霜雪。

说起和沈霜雪的相遇，是他出生到那时所遇到的最大困境的时期。

在他高中的时候，父母双亡的打击再加上家族混乱的状况，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暂时离开，旅游散心。

而在那里，他遇见了野外写生的沈霜雪。

相伴游行的几天，是祁越行活得最恣意的时候。温柔善良的沈霜雪从不问他为何愁眉惨淡，只默然用自己充满感染力的笑容温暖着他，带着他走出死亡的阴霾，重燃希望。

可沈慕棠，这个恶毒的女人，毁了他唯一的希望！

这股恨意化作了无限的动力，让祁越行咬紧牙关，闷声不吭地承受了来自家族巨大的压力，用他超乎常人的智力和手段参与进这场龙争虎斗之中。

他抓住了以恨为名的那根稻草，只有对沈慕棠的恨能够让他强忍着压力和摧残坚持了下来，将自己逼到绝境，在黑暗中破立重生。

祁越行一直都知道，自己对沈慕棠太过残忍。有时候他也产生过要对她好的念头，但是他有什么理由对她好，对一个杀人凶手好？她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还能这样安然存活于世，已经是自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