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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卫宁茗波澜不起，连脚步都未停驻半分。

就在她快要走出门口时，孟尧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他抬手捂住嘴，竟有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出。

萧无心看不下去了：“卫宁茗！”

卫宁茗转头看到这一幕，眼眸微闪。

默然片刻，她轻声叹息：“你这又是何必呢？”

卫宁茗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只因萧无心私下与她谈判。

“本来你这五个手下，就算我放了，他们身中剧毒也活不了，是孟尧求百里药圣将人治好的，想必这一切你也清楚，简单来说，他们欠孟尧五条命。”

卫宁茗思索半晌：“说的对，那我让他们留下，给孟尧卖命吧！”

给谁卖命不是卖，孟尧还比宋昶希有人性。

萧无心：“……”

“可他们想跟你走。”

“各人有各人路，我管不了他们一世。”

看着她看破红尘，几乎下一秒就要立地出家的模样，萧无心恼了：“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的？他们不是你的人吗？你说丢就丢？”

卫宁茗震惊反问：“我之前已经用我的命救过他们的命了，现在还要把我下半辈子也赔进去吗？”

萧无心一时无法反驳，最后只能妥协叹息道：“看在他为你做这些的份上，不用一辈子，你待到他养好伤行吗？不然我真怕他撑不过去了。”

萧无心是个好兄弟，卫宁茗最终被这份真挚的兄弟情感动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元芷燕私下找了她：“璎诺，你答应萧无心，我许你一个承诺，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行。”

第36章

卫宁茗没要那个承诺，她只是从元芷燕的眼睛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不在意孟尧，不在意任何人，她在意的只是萧无心。

萧无心的喜悲便是她的喜悲。

不然她一介圣女之尊，又怎会因他一句话，便从南越千里迢迢跑到北境，只为了救一个自己人都不认识的人。

她看任何人，眼底都是冷凝淡漠的，唯独看向萧无心的眼睛里，有着光。

卫宁茗自己没有一个好结局，但她却依旧希望，这天地下的痴情女子都能得偿所愿。

“芷燕，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像我一样。”

元芷燕一愣，勾唇笑了：“不tຊ会。”

卫宁茗颔首，元芷燕比她聪明。

两人看着对方，眼中印着惺惺相惜的光。

元芷燕问：“离开孟尧，你想去干什么？”

卫宁茗想了想，回道：“我想去游历大陆。”

“我这一生，好像从没未自己活过，我想去看看更大更广阔的世界。”

元芷燕狡黠一笑：“既然如此，第一站不如从南越开始怎么样？”

卫宁茗点头：“好啊，早就听闻南越人杰地灵。”

一个战神萧无心，一个圣女元芷燕，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精彩人物。

跟元芷燕聊完，卫宁茗刚走出回廊，便看见了宋昶希。

他颇有些涩然又忐忑地开口：“璎诺，你要离开北辰王府吗？”

卫宁茗估算了一下孟尧的身体状况，回道：“少则一两月，多则三四月后吧？陛下有何指教。”

宋昶希得到确切答案，强压下跳动的心脏：“那你，愿意跟朕回京城吗？”

“回京城？”卫宁茗有些诧异的反问，“回京城干什么？”

宋昶希宽大袖袍下的手握紧，鼻尖都沁出汗。

他看向卫宁茗的眼眸满是悲伤：“自你死后，朕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再后悔，悔意如附骨之疽，啃噬我身体的每一寸。”

“我期盼着你的入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我才能再见到你。”

“我无数次发誓，如果再从来一次，我绝不会那样对你，你知道我这次为何来北境吗？”

卫宁茗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真情表白惊住，下意识反问：“为何？”

宋昶希眼眶发红：“只因我听闻孟尧又有了新欢，所以我抛下一切，马不停蹄赶回来，只为将你带回京城，那你才是你的家不是吗？”

“家？”卫宁茗觉得这个字有些嘲讽。

她已经知道了，孟尧对梁楚笙，对齐嘉，包括对她的父亲梁尚书做的那些事，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亲人被杀的悲伤愤怒，也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若狂。

她平静得令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她所有的爱恨都早已随着那一场死亡埋葬了。

卫宁茗垂下眼眸：“陛下，我在京城没有家了。”

宋昶希上前一步：“没关系，璎诺，朕会给你一个家，你愿意……当朕的皇后吗？”

卫宁茗愣了。

躲在墙脚偷听的一群人也沸腾了。

萧无心瞪大眼：“皇后？宋昶希疯了？”

元芷燕挑眉：“皇后和王妃，听起来确实皇后的吸引力强太多了呢！”

萧无心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第37章

祁十三和冷冬等人则是脸皱成了一团。

不知是谁忧心忡忡嘟囔：“首领会怎么选，她若选择回京城，我们是不是也得回去当暗卫？”

“废话，我们肯定得跟着首领啊。”

“回京城那还不如去四方山给百里药圣采药呢！”

这几个月的平静日子，让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无数个暗夜里刀口舔血，每一刻都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萧无心则是担心自家兄弟被人挖墙脚，急得恨不能冲出去痛揍宋昶希。

元芷燕看着这心思各异地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外走去。

“芷燕，你不听了？”萧无心眼睛一直跟着她。

元芷燕洒脱自若：“她不会答应的，早就知道的答案，有什么好听的。”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的卫宁茗开口：“陛下，璎诺此生此世，绝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这话一出，便是断绝两人之间所有可能。

宋昶希或许对她有几分爱意，但这爱意，绝不可能让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

其实，从他让孟尧将尸体从京城带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走出了选择。

往后再多，无需赘言。

宋昶希焦急道：“璎诺，你好好考虑，不要如此冲动。”

看着宋昶希痛苦不堪模样，卫宁茗索性将话说得透彻：“陛下，您说错了一点，您此次来北境，不是为了替我讨个公道，更不是为了带走我的尸体。”

“你只是为了赢孟尧，而我不过是个筏子，是个借口。”

“在你不知道孟尧身边那人就是我之前，你只是为了嘲讽孟尧，他的爱，也不过如此，仿佛这样，你就能胜过他。”

“其实，我当年能察觉到，你有时候对我带着恨意，那时我不知道为何，知道后来我知道了孟尧与乐瑶公主之间的事。”

“陛下，您恨的不是我，而是您的姐姐乐瑶公主吧，你恨你的姐姐，为了一个你最讨厌的人舍去了自己的性命。”

“你爱的也不是我，而是她。”

卫宁茗看着宋昶希因被自己戳破而苍白如纸的脸庞，叹息一声。

宋昶希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份可怜却不能抹杀他曾经的恶毒无情。

她们没有错，为何要莫名承受别人爱与恨。

“我不想再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人生，从今往后，不管你们斗得如何你死我活，都与我无关。”

宋昶希想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