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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孟泠夜叫人拿回来的。

她一噎，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孟泠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抱着去浴室冲洗干净，又用浴袍裹着将她放在沙发上。

程玥以为他又要疯，无力推他。

手被孟泠夜握住，掌心黏糊糊的都是汗。

“晚饭没吃？”孟泠夜凝着她的脸，苍白无血色，额头一层薄薄的汗，肉眼可见的不舒服。

程玥在霍公馆都吐光了，之后就被霍老爷子问话，后来就是直接离开霍公馆上了他的车。

她实在没力气说话，低血糖犯了又被孟泠夜折腾，使不上劲，眼前一阵阵的黑，整个人要往下坠的感觉。

大概是恼了她吧，孟泠夜将她一个人丢在沙发上，她倒在扶手上缓一缓。

眩晕感如浪潮般朝她涌来，她心里骂着孟泠夜没人性，霸道专制，冷血无情。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脚步声，孟泠夜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将她扶坐起来靠在他身上，往她嘴里喂东西。

直到嘴里尝到了甜味，她才反应过来是葡萄糖。

她平常容易低血糖，公司和包里备着糖，家里有葡萄糖应急。

“难受怎么不说？”孟泠夜将葡萄糖放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抬起。

程玥眨了眨疲惫的眼皮，眼角有泪，低声道：“你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孟泠夜捏着她的下巴将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渐渐有血色了，也有力气使性子了。

他冷笑，“刚刚是不是在骂我冷血无情？”

程玥微愣。

孟泠夜轻哼一声，将她丢在沙发上，“没良心的东西。”

程玥靠了一会儿这会儿才缓过劲来，孟泠夜已经不在客厅了，或者已经离开了。

她抱着膝盖坐起来，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两年的时间，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孟泠夜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位置，他对她没有爱，只有占有欲。

作为南城第一家族霍家的继承人，他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逼她收回断关系的那句话不是孟泠夜有多爱她，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他亲自开口才算结束。

他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

第5章后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玥整个人像僵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孟泠夜手里端着一碗面到她面前，见她一脸错愕的表情，“不是肚子饿？”

程玥意外，以为他今晚不住这里。

而且……

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程玥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

孟泠夜扫了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曹方煮的。”

程玥无声点头，她也知道孟泠夜怎么可能会为她下厨，在她的印象里他甚至都不会做饭。

她是饿久了，低头吃面，而孟泠夜点了一支烟去了阳台。

吃饱了力气也差不多恢复，程玥看着远处玄关的行李箱，想起离开霍家之前宋清霜说的那些话。

孟泠夜从阳台进来就看见她蹲在行李箱旁边，往里面塞东西，应该是之前她忘拿了的。

房子里还有很多她落下的东西，都是孟泠夜给她买的。

收拾走的都是她自己的，值钱东西一样没拿。

身后脚步声逼近。

程玥将箱子合上，背对着孟泠夜，“我不想当小三。”

“嗯？”孟泠夜像是没听清。

程玥深吸一口气，“你要结婚了，还留着我，不是让我当小三吗？”

她怕孟泠夜来一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孟泠夜却说：“你想多了。”

甚至还不如那一句。

“我想多了？”程玥重复这句话，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面前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拼命不让自己红眼。

“爷爷给你安排了结婚对象，是不是？”

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

声音颤抖，可想而知是强忍着情绪。

“是。”

他没否认。

程玥瞬间红了眼，别开脸，咽喉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头滚了滚，“那我不是小三是什么？”

孟泠夜蹙眉，“我说过，你想多了，这件事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你以为不会改变什么，”程玥拉起行李箱，用力握住推拉杆，嗓子眼发酸，“因为对你来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

“要跟我闹？”男人握住她手臂，手指发了力。

她在因为霍家的家宴上他说的话耿耿于怀。

程玥拉着行李箱不放手，心里只觉得可悲，到现在他还觉得是她在闹。

“孟泠夜。”她抬头看他，眼角有一滴泪，像她人一样，倔强不肯掉落，十分刺眼。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眼圈一点点泛红，哑然道：“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结婚呢？”

明知这是一句自取其辱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赌那个亿万分之一。

孟泠夜的目光明显暗沉下来。

程玥自嘲地笑了一下，果然啊。

孟泠夜攫住她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脸抬起来，也明显看到她一瞬失落的眼神。

他不禁冷笑：“不希望我结婚还是不希望我跟别人结婚？程玥，看看你的问题，你想要什么答案？你心里清楚吗？”

孟泠夜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将程玥彻底浇醒了。

是啊，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在某些程度上和小三确实没什么分别。

所以他才说他结婚对于他们的关系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她认清现实，心脏像被人砍了一刀，脸色发白。

孟泠夜薄唇轻抿。

她低声喃喃：“两年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招惹你。”

孟泠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如寒川，“后悔了？”

情绪上涌，程玥眼眶湿润，她倔强不肯低头，“是，我后悔了。”

一声轻笑，孟泠夜将她的脸抬得更高，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是万众瞩目的星，无声地嘲笑着她。

“现在后悔还早了点。”

玄关宽敞，周身的空气却冷凝到了极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铃声骤然响起，打破冷凝的气氛。

是孟泠夜的手机。

程玥感觉到下巴的力道一松，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孟泠夜拿起手机接通，往阳台的方向去。

电话那头依稀传出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孟泠夜全程都是沉默。

挂断电话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出烟盒，单手拢着火苗，火光照着他冷峻的侧脸线条，像黑夜层峦的山峰。

一阵风过来，吹得火苗晃了晃，灭了。

他不耐烦地皱了眉头，转身用力拉开推拉门。

从程玥身边经过时，他脚步一顿，然而却什么都没说，开门离去了。

外人对孟泠夜的评价很高，他年纪轻轻时就掌管了霍家，手段雷厉，这么多年更是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很少有让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事。

刚才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吗？

程玥心尖微刺，一股酸涩瞬间涌上心头。

孟泠夜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程玥没有回房间，而是躺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屋子里充斥着孟泠夜的气息，无孔不入地提醒着程玥。

一躺下，脑海就止不住地回想孟泠夜，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反反复复又想到他要结婚。

思绪越清晰，人就越精神，五点多才眯了一会儿，浑浑噩噩。

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副总监的一通电话，程玥不得不收拾好心情随行去五百多公里的城市出差。

之前她跟进的度假村项目出了点问题，和对方沟通谈判用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孟泠夜没有联系她，她也没有主动联系。

倒是出差那天，曹方说孟泠夜给她挑了一辆车在车库。

那车程玥去看了，三十来万，很低调，孟泠夜随便一辆车的零头都不止这个价。

但对程玥来说却是刚好的。

孟泠夜也算是顾虑她的感受的，否则他一出手又岂止是这个价位的车。

车子程玥没要。

既然决定要分开，怎么可能还收他的东西呢。

出差回到南城，本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宋清霜一通电话，跟她说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程玥这才想起母亲上次说的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刚想推脱，门铃响起。

第6章胭胭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程玥现在住的房子是她毕业时租的，后来住进了孟泠夜给她买的房子。

这里之所以没退租，也是为了方便。

知道她住这里的人为数不多。

她拉开门，意外地看见门外举着手机，正跟她保持通话的宋清霜。

“不是说出差还没回来？”宋清霜一边挂电话，一边瞪她，一脸看穿她心思的表情。

她推开程玥，跨进门，手里提着C家的包，程玥上网的时候看到过，新款，二十多万。

“妈你怎么又买……”

“别废话，我告诉你程玥，我是你妈，别跟我面前耍心眼，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说着，将手里的纸袋塞进她怀里。

里面是给她买的新衣服，也彻底打断她想把自己丑化的念头。

宋清霜全程监督她化妆，后来见她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时间，索性自己上手。

到了约饭地点，程玥下车看到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头疼犯了。

天水楼。

孟泠夜的地方。

之前宋清霜在电话里提过了，不过她当时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拒绝，完全没听进去。

她没来由地一阵发慌，下意识扫了一眼孟泠夜专属的停车位。

空的。

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收回视线时，一辆宾利从马路边缓缓开来。

此时暮色降临，车头灯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