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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我们一起长大，我把你当朋友、亲人。”沈渝辰言辞认真，“蓝染，我们早在很久以前就是过去式了，你既然了解我，就知道我从不回头。”

“这段时间我自问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俞矩的事情，也希望你别多想。”

沈渝辰说完，正车正好抵达现场。

他先一步下车，准备安排灭火。

此时蓝染在后面突然叫住他：“渝辰！”0

她望着回头看来的男人，不死心的试探：“那等这次任务做完，我就申请调走，免得林医生误会。”

沈渝辰没有丝毫犹豫：“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朝着火场走去，全力投身救援。

蓝染站在原地，眼眶不住泛红……

沈渝辰安排好队员，就只身朝火场走去。

这时却听手中对讲机响起：“各搜救中队汇报下队员人数，刚刚救出的小女孩说有一个女搜救队员为了救她，被埋在了桌板下！”

闻言，沈渝辰心头猛跳，脑子里闪过林疏棠的脸。

但转瞬，就被他按下。

且不说林疏棠现在只是一个队医，她刚刚才递交了调职报告，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与此同时，对讲机传出回复。

“临零一队女搜救队员安全。”

“露春一队女搜救队员安全。”

沈渝辰按下脑子里那个荒唐的棠头，全力灭火。

三个小时后。

南阳置业工厂的火被全部扑灭。

从火场里出来的二队队员，却各个脸色凝重。

沈渝辰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对着名单清点人数：“南阳救援一队：出队15人，归队15人，无人伤亡，二队：出队15人，归队15人，无人……”

“不是15人！”

沈漾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不明所以。

只有二队的人一个个攥紧着拳头，垂眸不语。

莫名的，沈渝辰拿着名单的手猛地收紧，有些不安：“什么叫……不是15人？”

沈漾没有回答。

他只是望着刚扑灭的火海，擦了下发红的眼角，沉声下令：“南阳搜救队全体成员，面向火海，立定敬礼！”

话落，所有人列成一排。

夕阳余晖下，每个人身上橙黄色的搜救服上泛起道道光辉。

抬手敬礼间，衣料窸窣的破空声那么整齐。

下一秒，在沈渝辰心慌的注视下，沈漾眼含热泪，哽咽着大声宣布：“南阳救援二队，出队16人，归队15人，队医林疏棠……光荣牺牲！”

第12章

工厂外四处飘散着浓烟。

南阳二队的消防员们都眺望着火场，眼眶通红。

沈渝辰难以置信的走到沈漾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沈漾别过视线，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

他哽了又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无力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渝辰握着沈漾衣领的手不断收紧。

他脸色铁青，猛的将沈漾推倒在地，怒声呵斥：“对不起有什么用？！告诉我她在哪！”

队员们从没见沈渝辰发过这么大的火，面面相觑后快速上前将人拉住。

沈漾仰面躺在地上，用手肘遮住脸，小声呜咽。

二队的队员抽抽噎噎的给他指了个地方：“我们是在车间里分开的……”

闻言，沈渝辰挣脱队友的桎梏，恨恨看了眼地上的人后，朝着他指的地方走去。

就算是死了，没见到尸体之前，沈渝辰什么都不信。

他弯下腰，一块一块挪开废墟上的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转眼就走到了天际。

夕阳把云映照成火红色，安宁又平和。

沈渝辰还在一块接着一块的搬，手上的茧都被磨破。

细小的石头嵌入肉里，掌心鲜血淋漓。7

蓝染走到沈渝辰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休息会再找吧。”

男人挥开她，不管不沈的翻找。

上好了药的队员们也纷纷过来帮忙，一群人埋头苦找。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突然有人悲戚的高声喊道：“我……我找到了……”

沈渝辰的背瞬间僵住，好半天，他才直起腰来。

队员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踌躇的将手里亮橙色的碎片提给他：“沈队，节哀。”

沈渝辰眼里的光在看见破碎的防火护那一刻瞬间消散。

他脑子里嗡嗡的响，全身的骨骼都绵延出疼痛，刺激的喉咙深处往上翻腾出浓烈血腥味。

沈渝辰走过去，就看到满是鲜血的手露在外面。

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熟悉的戒指——赫然是他和林疏棠的婚戒。

这一刻，沈渝辰竟然不敢再看，捡起那枚被烧得发黑的戒指，步履阑珊的朝着人群外走去。

其实他早就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一颗心早就无比坚硬。

可当得知林疏棠的死讯时，沈渝辰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痛。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属于林疏棠的东西早已被搬走。

房间里空荡荡的，到处都散发着冷气。

沈渝辰迟钝的思索了一翻，突然拿出自己的皮甲，那里的照片已经换成了林疏棠。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沈渝辰看向屏幕，是林母的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指尖按下接听键。

“小沈啊，我想问问棠棠在不在你那儿，我给她打电话，好久没人接。”

林母年迈的声音传来。

沈渝辰握紧手机的指尖顿时发白，他沉默着，不知该怎么说出事实。

电话里寂静下来。

林母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渝辰眉头紧皱，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林母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捂住胸前，再次问道：“棠棠还活着吗？”

“对不起，妈。”除了道歉，沈渝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可这样的道歉是那么苍白无力。

林母面色惨白，胸腔和胸骨传来巨大的压迫性疼痛。

“你在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她的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不断欺骗自己有可能是听错了。

沈渝辰死死盯着皮夹的照片，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妈，棠棠牺牲了。”

第13章

房间内一片死寂。

林母宛如晴天霹雳，胃里不停翻滚，心一阵接一阵的绞痛。

怎么会呢？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红着眼，嘴唇微颤：“为什么？”

沈渝辰舒了口气，原本沉稳的声音无比暗哑：“火势太大了，她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没能走出来。”

林母绝望的按住心口，哽咽着喃喃：“这样啊。”

沈渝辰仰起头靠在沙发上，抬手按住眼眶。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电话却被挂断。

沈渝辰坐到深夜月上枝头时，才起身洗漱。

他缓慢的躺倒床上，睡在平时林疏棠睡的那边。

熟悉的气味瞬间激起了脑子的回忆。

当时两人去买床的时候，林疏棠拉着他，非要在床上躺一躺。

他皱着眉看她，林疏棠笑着说：“不躺躺，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渝辰被她说的没办法，索性陪着她躺下。

两人躺在床上，林疏棠握住他的手：“长期训练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床一定要选好。”

“嗯，看你喜欢。”4

沈渝辰说着，闭上眼仔细感受。

她们就这样在店里睡了过去，店员也没来催过，反而关上灯让他们休息。

林疏棠一觉睡醒过来，当即就决定就是这个了。

她笑着结账，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

没一件沈渝辰都有参与，但他并没有做什么，每次都是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到了决定的时候，只需要说：“好”或者“不好”。

可他的沉默寡言从没让林疏棠的热情退却。

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

沈渝辰想着，侧身埋进枕头里。

他的思绪四处飞散，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际泛白时，沈渝辰起身去接了林母。

按照惯例，牺牲的消防员要举行送别仪式。

林母要去消防队里，拿回林疏棠的骨灰。

沈渝辰站在门口，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此时，门从里面打开，

林母身形佝偻的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桶保温盒。

两人相沈无言。

沈渝辰往日那些安慰家属的话就卡在嘴边，咽不下也说不出。

他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扶着林母上车。

一直到队里，他们都缄默不语。

进门，沈渝辰就看着队友们都穿着火焰蓝的正装队列在操场上，满脸的悲伤和肃穆。

这时，国歌响起，沈漾手捧盖着国旗的骨灰盒走向他们。

林母泪如雨下，她原本佝偻的身体更加蜷缩，整个上半身都缩成一团。

人生的苦仿佛全部压在了这个老人身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接过相同的盒子。

十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十年后同样的原因，她失去了女儿。

沈渝辰红着眼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停用手抚摸。

“请大家记住英雄的名字——林疏棠！”

林母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将手里的保温桶提给沈漾：“这是棠棠最爱喝的汤，现在她回不来了，你们喝吧。”

沈漾颤抖着手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