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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谢辞渊,毫不犹豫甩过去一巴掌:“谢辞渊!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这一巴掌宋簪缨很早之前就想打了。
为从前,为欺瞒的八年,为父兄,今日再加上一项,为她自己。
她很用力,谢辞渊脸被打偏。
很久,他重新抬眼,眼神已经清明:“你怎么回来了?”
宋簪缨深吸了口气,一瞬就编好谎话:“逃出来的,我要带言儿走……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以后你做你的国师大人,我做我的沈轻雾。”
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谢辞渊眸色微暗。
还没开口,突然一个侍卫急匆匆跑来:“大人,门口有个女子闹事,非要见您……她说、她说……”
侍卫奇怪地看了宋簪缨一眼。
宋簪缨察觉到,不觉皱起眉。
到底发生什么事?
谢辞渊将手里的酒瓶一丢,越过她往门外走:“说什么?”
不用侍卫回答,只见一道身影直奔而来。
一个陌生女子扑倒谢辞渊身前,声泪俱下:“阿渊,我是沈轻雾!我落水后醒来莫名其妙变成了别人,但我真的是沈轻雾!”
第25章
宋簪缨一怔,猛然转头望向那个女子。
沈轻雾……竟然没死?
她看过去的那一瞬,“沈轻雾”同样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沈轻雾”就像疯了一样扑来,攥住她的衣领用力摇晃:“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我才是沈轻雾!你是谁?说,你到底是谁?”
宋簪缨皱起眉,抬手将她推开:“你疯了吗?”
“沈轻雾”愣了一瞬,神情瞬间扭曲:“宋簪缨,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以为变成我就能得到阿渊的爱?你妄想,你妄想!”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马上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宋簪缨没想到沈轻雾竟然这么轻易就认出了自己。
她下意识看了谢辞渊一眼,仍旧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轻雾”又要扑上来。
谢辞渊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上前钳住了她。
“沈轻雾”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慌忙开口:“阿渊,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沈轻雾!”
“如果我不是,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怎么知道你是谁,怎么知道宋簪缨?”
谢辞渊淡淡瞥了她一眼,微冷的目光最后落在宋簪缨身上:“如果她是沈轻雾,那你是谁?”
宋簪缨原本已经放弃和谢辞渊坦白身份的事。
没想到沈轻雾会突然出现。
她不出现,宋簪缨想怎么伪装都可以,毕竟没人会相信有灵魂互换这回事。
谢辞渊不是傻子。
他此刻应该已经想到了她这几天的不对劲。
宋簪缨吞了下喉咙:“一个疯女人的话,你也信。”
谢辞渊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她的反应的确是沈轻雾会有的,倒是你从醒了之后,就很不对劲。”
“你说自己忘了以前的事,但你看见那枚玉佩就知道是谁的,沈轻雾不会那么细心。”
“你……到底是谁?”
瞒不过去了。
宋簪缨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又是那样无所畏惧。
“你已经猜到了,还一定要我亲口承认,我就是宋簪缨吗?”
谢辞渊掩在宽大衣袖的手骤然捏紧。
真的是她!
她没死,只是换了一具身体!
怪不得……怪不得杀害公主那样的大罪,她也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认下。
谢辞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褚玄泽走,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你是谁?!”
“你告诉他,却都不告诉我?”
宋簪缨用力想撤回自己的手,但是没能抽回来。
只能那样直视谢辞渊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当初假死的时候,告诉我了吗?”
“与其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你不如想想,连沈轻雾都能一眼认出我,为什么你不能?”
谢辞渊脖颈上青筋凸起:“因为落水的就你们两个,她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当然知道!”
“在你心里,褚玄泽也比我更值得相信?”
“宋簪缨,我才是你丈夫!”
宋簪缨不轻不重地冷笑了一声:“丈夫?新婚之夜一刀捅在妻子心口,想让她去死的丈夫?”
“比起一个从重逢开始就想杀我的人,我当然更相信褚玄泽。”
“我杀了皇帝被人人喊打的时候,是他救下我的命——哪个时候你在哪儿?”
她看向一边被钳住的沈轻雾:“你和她在一起。”
第26章
有些情绪一直憋在心里,就像往一个木桶里装水。
一旦开了个口子,水就会一股脑全部都涌出来。
如同此刻的宋簪缨,她忍了太久,从开始的想念,到后来发现被欺骗的愤怒,再到后来她想起幼时的事,心中对谢辞渊有愧疚,所以不管谢辞渊怎么对她,委屈她全都咽下。
可她不能接受谢辞渊质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他。
他都对她做了什么,他这就都忘了?
宋簪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用食指点了点谢辞渊的心口:“你是不是觉得,你突然发现自己对我的情意,我就该喜出望外的当作从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和你重归于好?”
“谢辞渊,凭什么?”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我爱慕你的时候,你厌恶我。为了摆脱我,你甚至不惜假死!”
“八年……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变成双手沾满鲜血的妖女,是为了你——但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没有让我做任何事,我变成今日这样,是自作自受。”
揭开自己心上的伤疤,宋簪缨以为自己会哭。
可疼倒是疼,但眼睛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
还不如不久前在望春楼,突然回想起幼时美好的记忆让她眼眶发酸。
也是在这一刻,宋簪缨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不在乎谢辞渊了。
她在意的是回忆中的美好。
而从重逢到现在,谢辞渊毁了她的所有念想。
她深吸了口气,顶着谢辞渊如深潭一样的漆黑眼眸,一字一顿:“我宁愿,你八年前真的死了。”
至少那样,她在他心里还永远都是最好的模样。
哪怕是她欺骗自己。
说完,宋簪缨收回视线,转身就要走。
谢辞渊再次抓住她手腕:“你去哪儿?”
宋簪缨看了一眼两人相触的手,忽然望向另一边的沈轻雾。
很明显她今日本来是想和谢辞渊相认,却没想到谢辞渊只在乎宋簪缨,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她不在的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
宋簪缨看着她,勾了勾唇,话还是对谢辞渊说的:“我现在是沈轻雾,和你没有关系,我该带着我的孩子一起走。”
提到谢月言,沈轻雾猛然激动起来:“宋簪缨,你敢!言儿是我儿子!”
“是吗?”宋簪缨挑了下眉,“不如现在把言儿喊出来,看看他相不相信你是他娘?”
沈轻雾目眦尽裂,如果不是被侍卫钳住,她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