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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刻也无法分得清是欢喜，还是对顾玖的习惯。

顾玖却在他的沉默里，苦涩的笑了笑，她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了，只是一直在这个梦里，始终醒不过来。

薄时琛沉默了一会道：“阿玖，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说完他紧紧抱着顾玖，后者在他的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以前多么渴望他的拥抱，可她渴望了十四年，直到现在她终于等来了他的拥抱，她却想放弃自己坚持了十四年的事情。

现在她才明白，一个人的坚持和欢喜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原来她多么希望薄时琛能够给自己一点点回应就够了。

顾玖缓缓推开了薄时琛的怀抱，语气淡淡的说：“你不是不能没有我，你不过只是一时的不习惯罢了。”

薄时琛却此时慌乱不已，他紧紧搂住了顾玖，力度之大，几乎把她的骨头都要捏碎了。

“那不是习惯！”

顾玖却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放开我，薄时琛。”

薄时琛却骤然撤了力度，他几乎下意识想要逃避，可脚步却像凝滞一样，他轻声问道：“那你呢？”

顾玖却怔怔看向他闪着光芒的眼睛，她苦涩的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执着，还是只是习惯了想薄时琛而已。

薄时琛温柔的低头在顾玖的额头落下一吻，然后缓缓道：“阿玖，我走了，明天我来看你。”

顾玖看着薄时琛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在这一秒她尝到了眼泪的咸腥，她轻声笑了。

空气里还飘散着薄时琛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缓缓摸着额头，那上面似乎还有余温。

几天以后，顾玖还是一如往常的做着康复训练，终于她被推入了手术室。

程逸站在手术室外翘首以盼，终于顾玖可以站了起来。

许柯站在一旁拍了拍程逸的背：“你也别太紧张了。”

两个人抬头看着手术室外的红灯，程逸一直在踱步，正在办公的许柯也不由得放下了笔记本，轻声一叹：“放心，我专人请人定做的，就和真的一样。”

程逸就算知道这一切，可自己始终也不能放下心来。

他深呼吸了几次，脚步都有些颤抖，许柯也不由得担忧的看向了手术室。

很快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两人很快迎了上去。

却见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摘下了口罩：“手术很成功，只要康复得当的话，她就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许柯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三十五章 地板

顾玖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许柯却一直守在她的病房前，甚至派秘书将自己办公的场地都搬到了这里。

可顾玖却似乎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许柯经常手撑在床上，垂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发呆。

他喃喃自语道：“阿玖，你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可病床上的人却不能给与他任何的回答，直到薄时琛匆匆赶来的时候，顾玖甚至都还没有醒。

薄时琛踯躅了会，才推开了病房的门，入目就看见了坐在电脑前办公的许柯。

他的眸光微顿，然后关上了房门，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几秒，许柯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依然处理着公司的事情。

良久，许柯轻咳一声：“顾律师又怎么会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薄时琛却没有说一句话辩驳，而是看向病床上的人，却见顾玖沉睡的模样，他张了张唇：“她做了手术多久了？”

许柯反而莫名的瞥了一眼薄时琛，目光再度落在了手中的方案手上，只是淡淡答道：“一天。”

可薄时琛却攥住了许柯的衣领：“一天了，你还是这样的淡定。”

许柯伸手掰开了薄时琛的钳制，冷声开口：“医生都说了是正常的。”

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顾玖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刺眼的白光。

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了什么，她缓缓想要下床的时候，却见薄时琛站在病床边，想要扶着自己起来，她冷声开口：“我还劳烦不到顾律师。”

她甩开了薄时琛的手，反而手指骨抓着床沿，缓缓的下床，却不料一个脚步不稳，被眼明手快的薄时琛接住了。

薄时琛轻声一叹：“既然自己做不到，就不要逞强了。”

顾玖闭上眼，手抓着薄时琛的衣角，然后缓缓下床，脚刚接触地板就瞬间发软，她抓着裤腿的手都在收紧，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眸。

即使自己可以再度站起来，可眼前的磨难却像是横亘在她面前的鸿沟一样。

许柯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的动作，他一直以为顾玖会拒绝薄时琛的帮忙，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反而是自己不论如何努力，都难以企及的。

薄时琛望着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对此时的顾玖而言，却仿佛难以做到，他眼睛红了一片：“够了，够了，明天我再带着你走，好不好？”

顾玖却摇了摇头，然后咬牙继续一步一步的走着，薄时琛害怕她再次摔倒，只好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着。

她只不过走了几步，发丝都已经有了细密的汗水，薄时琛轻柔的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可顾玖闭上了眼睛说：“你走吧。”

薄时琛手上的动作微顿，却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扶着顾玖走回了床上。

薄时琛直到看着顾玖躺下，这才逃一般的走出了病房，临走之时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顾玖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眸间微涩。

许柯却轻轻笑了：“没想到顾律师也有如此落荒而逃的一幕。”

顾玖却只是jsg看了许柯一眼，良久垂下了眼睑：“他向来如此。”

第三十六章 顷刻之间

顾玖抬眸看向外面打着旋儿飘落的落叶，心间苦涩。

她和薄时琛之间一直都是这样，他能拒绝的都拒绝了，不能拒绝的都逃避了。

许柯闻言一愣，回眸看向薄时琛离去的方向，眼尾却发现顾玖始终看着那个方向，心头发苦。

他哑着嗓音开口：“原来，你竟真那么喜欢他。”

顾玖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否认。

翌日，她像往常一样在护士的搀扶下下了床。

却在鼻尖闻到熟悉的气息的一刹那，脚步微顿。

她连头都没抬，冷声道：“你又来干什么？”

可就连她自己都讨厌还在期待着薄时琛的她。

薄时琛刚走进病房，手指骨却微微泛白，他深吸一口气：“我来看你。”

顾玖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之上，一步一步，她的脚却如同发软一样，根本难以站起来。

薄时琛没有得到顾玖的回应，他也不恼，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她才得以走完这一点点的路。

薄时琛一边搀扶着她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律所的事情越来越忙了，我都交给了我的朋友了。”

“阿玖，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阿玖，你这训练要多久？”

顾玖忍了片刻之后，才张了张唇：“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薄时琛其他的话梗塞在喉咙里，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叹息：“阿玖，你可是还在因为你父亲的事情怪我？”

顾玖闻言只是一怔，她知道薄时琛也不过是受了委托罢了，一切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只是当初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