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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蒋泽琛她都能平静以对，更遑论其他人。

素如兰听见动静，一出来看见黎若眉头便蹙起：“我昨天话还没说完你就挂我电话，心里有没有一点对长辈的尊敬？”

“昨天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黎若随意解释了一句便岔开话题，“齐思云怎么了？”3

听见这问题，素如兰谨慎地往楼上看了眼，确定齐思云已经进了房间后，这才有些心有余悸低声道：“她这几天情绪特别不好，你别招惹她。”

黎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招惹过她。”

齐思云心情好时便跟她姐妹情深，心情不好时对她的态度还比不上齐家养的宠物狗。

所幸她一直上的都是寄宿学校，考上航空学院后忙碌的课程和训练更是让她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两人没有太多相处时间。

素如兰觉得女儿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最后只忧心忡忡道：“思云最近跟男朋友分手了，一直打电话没人接，问她是谁她又死活不肯说，你一会儿好好劝劝她，齐家的女儿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何苦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素如兰还在絮絮叨叨着，黎若却蓦然凝眸。

分手？原来是这个时间发生的事吗？

可是她看蒋泽琛情绪很平静，并不如当初齐思云描述的那样浑浑噩噩，反观齐思云，才更像被分手那个。

正思索着，楼上突然传来齐思云不满的喊声：“什么时候开饭？磨磨蹭蹭的！”

素如兰忙应声安抚：“马上，思云你再等两分钟，我这就催厨房。”

看见素如兰小心翼翼地模样，黎若只觉得悲哀与可怜。

但这路是她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正如黎若上一辈子有那样的结局，她不怨任何人。

但这辈子，她只会为自己而活，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掣肘。

饭刚摆上桌，齐思云的父亲齐汉声便进了门，看见黎若，他淡淡道：“小若来了。”

黎若也客气一笑：“齐叔。”

她态度并不热络，素如兰显见的有些不满意，只是碍于齐家两父女在场，也只是剜了黎若一眼。

黎若知道素如兰的意思，她一直希望自己能讨好齐汉声，更甚至叫他一声爸。

之前的黎若什么都依了母亲，唯独这件事，她一直倔强地不吭声。

饭桌上，几人各怀心思。

齐汉声问了一下黎若的工作，得到答案后看向齐思云教训道：“你看看你姐，只比你大了半岁，现在已经进了航司当机长，你连个大学都毕不了业，为个男人整天哭哭啼啼。”

齐思云火气上来，冷笑一声：“她什么都好，那你7V让她改姓齐给你当女儿啊！”

第15章

饭桌上的众人顿时都脸色一变，唯独黎若不动如山地夹菜。

素如兰忙打圆场道：“思云你别说这些胡话惹你爸爸伤心，你爸爸最疼的肯定是你，再说了思云能歌善舞，小若那木讷的性格哪里比得上你讨人喜欢，机长又怎么样，一年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

听了这些话，齐思云脸色缓和了些，确实，一年半载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够她买件首饰。

黎若却忽然感觉极度厌倦，上下两辈子加起来，她真是受够了。

黎若放下筷子微笑道：“我吃饱了，各位慢用。”

别说，素如兰还真想过让她改姓齐，不过那时候的黎若虽然只是初中，却做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反抗。

她跑去了父亲生前的战友家，一群叔叔伯伯聚在一起护着她，势要保住黎家最后的遗孤。

素如兰被指责得颜面无光，这才歇了心思，齐汉声自此也对她态度淡漠。

但从那以后，素如兰便不让黎若再跟父亲的战友们来往。

黎若淡淡扫过桌上三人，最后目光定格在齐思云身上。6

“你放心，齐家只会有你一个女儿，我永远都只会姓黎。”

听见黎若的话，素如兰眉头紧蹙，脸色难堪的呵斥：“黎若！”

黎若不为所动，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对了，这些年齐叔叔打给我的生活费，一分不少的都在这里。”

齐思云瞪大了眼，似乎是无法理解一向逆来顺受的继姐居然会有胆子说出这种话。

黎若继续道：“我这木讷的性子就不在这里招人厌了。”

说完不再看那几人的脸色，黎若站起身：“刚进入航司，还有很多工作的事没处理好，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吃饭，先走一步！”

齐汉声重重将筷子砸在桌上表达自己的不满，黎若却视而不见，兀自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素如兰追上来狠狠掐住她的胳膊：“黎若，胡闹什么？跟我回去，向你齐叔叔道歉。”

黎若像是丝毫感受不到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只歪头疑惑道：“道歉？我做错什么了？”

素如兰一滞，怒气冲冲地指责：“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

黎若抽出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语气平静：“妈，我长这么大，不靠齐家，这点你应该心知肚明，至于你，如果你选择齐家，那就安心做你好的齐太太，但我永远不会成为齐家人。”

素如兰怒极发笑：“好，好得很，还真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妈都不想认了！”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黎若心中无可避免的泛起疼。

她敛下眸中复杂的情绪：“我没说不认，我依然会赡养你，但齐家的人，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素如兰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会突然这样，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你疯了吗？赡养我，你打工那点钱够干什么？”

黎若终于忍不住，带出冷冽笑意：“那你好好当你的阔太，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说完不等素如兰反应过来，黎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第16章

直到出了齐家，走到无人看见的角落，她才捂住胸口猛地蹲下身体。

此时，黎若那苍白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止不住的晶莹剔透的泪珠，再没有半分方才的冷凝决绝。

尽管上辈子的素如兰早就击碎了她对于母爱的全部热望。

但说出那样的话怎会不疼？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黎若嗓音沙哑的喃喃自语：“妈，是你先选择抛弃了我。”

她闭上眼，缓解着心痛带来的全身无力感。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却带着试探的声音：“黎若？”

黎若强撑着抬头，蓦地撞见蒋泽琛漆黑如墨的眼眸里。

蒋泽琛在看清黎若那张脸时，眉头一蹙：“发生什么事了？”

黎若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脸上已恢复成漠然：“没事，胃疼。”

虽然这理由有些扯，但此刻的她实在不想再动脑子去应付蒋泽琛。

果然，蒋泽琛听见这话，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胃疼到哭？怎么看都不像黎若会做出的事。

黎若岔开话问道：“蒋机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问题刚出口，黎若突然想到不远处就是齐家。

这一片都是私人别墅，没有任何商业区。

她讽刺一笑，蒋泽琛一向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算分手难过又怎么会让她看出来，看来她刚才的猜测不过是自以为是。

不然，蒋泽琛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齐家附近。

蒋泽琛还在思考该怎么说自己从朋友家吃饭出来，看见路边蹲着个人特别像他新收的刺头小徒弟，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所以忍不住停下了车走过来。

不过他一句话还没说就见黎若脸色突然变换，最后神色嘲讽地道：“算我多问，不打扰蒋机长了！”

说完黎若一个人神色落寞地向前走去。

蒋泽琛：“……”

怎么这性格这么让人琢磨不透？

蒋泽琛不是个热心的性子，但至少是个绅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