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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本来老太太准备睡觉，可不知道怎么的就跑阳台去了，结果摔了一跤……”

闻言，南曦心一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抢救的门开了。

南曦立刻走上前：“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医生面露难色，沉重地摇摇头。

南曦瞳孔骤然一紧，双腿一软栽了下去，险被护士扶住。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老人时间不多了。”

医生的话像是针扎进她心里，刺的她连呼吸都越发困难。

南曦似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没有进去，而是打电话给父母还有叔叔婶婶。

他们明明不在同一处，可都默契地挂断了电话。

抢救室中弥漫着药水和血腥味，南曦缓缓走到手术台旁，还没去看南奶奶的脸，那枯瘦的手中攥着的一张湿透的旧照片让她再也无法忍住眼泪。

“咚”的一声，南曦跪了下来：“奶奶……”

南奶奶半睁的眼眸光亮了亮：“曦曦……啊……”

气若游丝的声音在南曦耳畔响起，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听见南奶奶睡觉时的梦话。

她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声音沙哑：“曦曦在这儿。”

南奶奶张着嘴，呼吸轻的好像已经消失，又好像在等着什么。

南曦强忍着心底的剧痛，在她耳边轻轻说：“他们都很忙，曦曦陪着您。”

“曦曦……”

南曦靠在南奶奶肩膀旁，含泪笑着：“奶奶，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的，天冷了我会记得穿厚点，热了我也不会贪凉，我不会熬夜，会按时吃饭，会给自己买好吃的……奶奶，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担心我。”

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变轻，她缓缓收紧了手，似是想抓住那快要消散的温度。

南曦深吸了口气，颤声道：“您还记得以前给我唱的歌谣吗？现在曦曦唱给您听，走的时候可不要忘记曦曦……”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张旧照片上：“独木桥，独木桥，走一走，摇一摇，勇敢的小孩不害怕，大摇大摆走过桥……”

越渐哽咽的歌声回荡在抢救室里，而后慢慢随着老人合上双眼消失。

南曦抽噎着，浑身颤抖着继续唱：“勇敢的小孩不害怕，过桥就是温暖乡……”

第四十章 苦

夜北枭彻底和许家撕破了脸，终止了所有和许氏的合作关系，而许静也被他以泄露公司机密的事为要挟送出了国。

可连续一个星期，他都找不到南曦。

为了找到她，他只能拉下脸联系裴亦川。

然而裴亦川也同样失去了她的消失。

曾势如水火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一丝不安，便一起去了老年医院。

但找到南奶奶原来的病房时，却发现里面是个老爷爷。

夜北枭心一沉，忙拦住一个护士问：“这房间姓南的奶奶呢？”

护士回道：“南奶奶一个星期前去世了。”

闻言，夜北枭和怕裴亦川都愣住了。

一个星期前？

夜北枭心骤然一紧，难道是被南曦误会那天？

裴亦川率先反应过来，疾步朝外走去。

被视为唯一的亲人突然离世，这对南曦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怎么受得了！

裴亦川抑着心慌，也匆忙地跟了上去。

两人赶到南曦租住的房子，一边拍着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谁知眼前的门没开，隔壁邻居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探出身来。

“别敲了，那姑娘走了。”

“走了？”裴亦川错愕。

女人叹了口气：“是啊，有次我买菜回来看她蹲在门外哭，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三个小时前走的，说是要赶飞机。”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在两人身边扫着：“你们哪个姓夜？”

闻言，夜北枭心微微一窒：“我。”

女人回身走了进去：“你等等，那姑娘在我这儿留了封信，说是要给一个姓夜的人。”

十几秒后，她将一封信递给夜北枭。

夜北枭赶忙接过来，有些慌乱地拿出信。

“夜北枭，对于那天的事，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即便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或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但我也不想往后余生永远活在你给的痛苦里，所以我选择释怀，选择忘记，选择离开。

抱歉，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再见，又怕再看到你会动摇决心，只能用寥寥几字向你告别。

我也不会忘记你曾是我的太阳，给了我温暖和希望。

千言万语只剩一句后会无期，最后，请帮我向裴亦川说声对不起，辜负了他一片深情。

我会在远方为你们祈祷，希望你们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南曦。”

夜北枭紧皱的眸子颤抖着，久久没能从这简短的信中回过神。

后会无期……

南曦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吗？

裴亦川看着那熟悉的字迹，红了眼。

明明伤的最重的是她……

夜北枭丢开信，转身飞奔下楼，冲进车里朝机场驶去。

他紧握着方向盘，恨不得立刻赶到机场，把那个打算不告而别的女人抓回来。

明明只要她回头就可以重新开始，她有为什么一定选择离开。

如果她不愿意看见他，他可以不出现在他眼前，只要知道她平安就好。

“什么后会无期，我不接受！”

机场，候机室。

南曦看着张沫发来的道别短信，泛红的眼角又是一湿。

在爱情的战争中，她终是选择做了逃兵。

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提醒登机的声音响起，将手机关了机，望了眼外头的天空后起身登机。

第四十一章 光

车刚停稳，夜北枭就下了车冲进机场。

人海茫茫，他四处寻找着那个身影。

飞机起飞了一架又一架，好像每一架都会载着南曦飞去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夜北枭红着眼，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绝望而脱力地跪在了地上。

一种心脏被挖空的痛苦好像融进了血液，在身体每个地方流淌着。

泪水一滴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夜北枭紧攥着拳，只觉生命中的太阳突然陨落，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深渊般的黑暗。

傍晚。

飞机缓缓降落，南曦开着窗外的晚霞，对未来多了分希望。

她要在这里带着以前的回忆重新开始。

飞机停稳后，乘客陆续下机。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南曦的肩：“曦曦姐。”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她愣了愣，转头望去，竟然是秦俊豪的女朋友莫晓琳。

“是你？你怎么来这儿了？”南曦忍不住问，“俊豪呢？”

莫晓琳耸耸肩，脸上有些失落：“我跟他分手了，我来这儿工作。”

闻言，南曦步伐微微一顿：“不想异地恋？”

“也不是，他觉得我想做的事不成熟。”莫晓琳眼神多了些倔强，“但我也有我的梦想，凭什么被他全盘否定。”

南曦一怔，心中百感交集：“你很有主见。”

不像自己，一昧地被感情牵引，最后只剩一身伤。

两人一边聊一边出了机场，南曦去城北，莫晓琳去城南，在临别前互留了联系方式。

毕竟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有个朋友也算是依靠。

坐上出租车，南曦看向车窗外。

落日下的大楼轮廓朦胧而缥缈，像极了一副橙红色和黑色交融的插画。

她目光微凝，不知道夜北枭看到的落日是不是和这里一样漂亮。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一转眼过去了四年。

海城，天晟集团。

吴晖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后走了进去，将今天的合同文件放在桌上。

而后又将一份婚礼请柬放到文件旁：“夜总，这是裴总的请柬，他说如果您有空就去。”

“嗯。”夜北枭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后道，“出去吧。”

吴晖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时间和将近一千五百个日夜的思念在夜北枭的脸上留下痕迹。

他看了眼请柬，最后将目光放在电脑旁相框里的相片上。

“裴亦川要结婚了，你呢？你在哪儿呢？”夜北枭沙哑的声音像是个苍老的老头。

他轻抚着相片中南曦的脸，眼尾又泛起红意。

自己找了她四年，可始终没有一点消息，她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夜北枭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放弃寻找南曦，哪怕对方可能已经像裴亦川那样，找到了相爱的另一半。

他只想知道她过得是不是很好。

过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吴晖站在门口，沉声道：“夜总，飞羽企业的代表来了。”

夜北枭敛去情绪：“进来吧。”

一个二十六七岁、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年纪差不多的女人。

“夜总您好，我是飞羽企业的技术总监顾希。”顾希和夜北枭握了握手后又介绍身后的女人，“这是我的助理莫晓琳。”

“请坐吧。”夜北枭淡声道。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