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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晕倒进了医院，笑容宛然地对他说：“祁连哥哥，喜欢你是我唯一觉得开心的事，你可以拒绝我，但我还是喜欢你。”

自小认识的情意，让他对夏瑶说不出心狠的话。

久而久之，他对夏瑶竟也产生了些许心软，允许她靠近自己。

可要是他知道，他最终会因为夏瑶，而对肖筱做出那些事，他一定会在这时候，就狠狠掐灭夏瑶冒出的那点火苗。

欢喜交织多了，就会汇聚成喜欢。

他对肖筱的爱意，源于初见，却是因为见了她太多的美好，才化作绵绵不绝的爱。

可是那个晚上，他的珍宝骤然破碎。

和肖筱正式在一起的第二天，他开车接她吃晚饭，就在W大门口，亲眼目睹‘夏瑶被肖筱推向车流’，出了车祸。

而后，就得到了夏瑶身死的消息。

那么好的欢欢，怎么会做出谋害朋友的事？

一张张笑靥在面前化成碎片，烟消云散，转而替换的却是狰狞万分的恶毒面孔，陌生到让他害怕。

借酒消愁愁更愁，外人都说，他在为夏瑶的死痛苦，夏菡也来安慰。逐渐，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在为夏瑶难过。

或许只有那时的他记得，他是为‘肖筱的死’痛不欲生。

后来，他入了障，买钻戒、求婚、结婚。

娶她，是他毕生的愿望，即便那个人已经不是他熟悉的肖筱。

如今回忆，他恍然明白，婚礼当晚他喝得烂醉，跑到马路上，确实是想求死。

车影斑斓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少时那张明媚灿烂的脸，对他说：

“祁连哥哥，吃颗糖吧，这样喝药就不苦了。”

“哎呀好累啊，明天我的表演你会来看吗？”

“再见，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很期待！”

眼角的泪混杂着凉风，他径直走到马路中间，任由横冲直撞的车辆袭来，尖锐的鸣笛声一声声接着。

一道力袭来，他摔在地上，剩下的事却记不得了。

再一觉睡醒，肖筱便双腿残废，气息微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她惨白的脸，祁连忽然察觉自己的情绪有了发泄口。

他真的疯了。

“祁连哥哥……”病床上的她睁开双眼，睫毛颤动着，收敛眸中的痛苦。

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视线越发冰冷：“以后，不许这么叫我，你没这个资格。”

“腿残了，还真是罪有应得。”

他的话，一字一句地蹦出来，仿佛一道道冰刃，寸寸刺向她。

她低垂的眸子猛地一震，惊愕万分地看向他。

心底涌上一股快意，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肖筱害了夏瑶，她应该受到惩罚。

肖筱病刚养好，祁连便将她带回别墅，不闻不问了三天。

第十二章：你该逃的

他们结婚也是在冬天。

大雪纷飞的季节，他在公司待了三天，才恍然想起家中的肖筱。

开门那刻，他甚至想过，肖筱会扑上来，一顿指责。

可是，没有。

她安静地守在餐桌前睡着了。

餐桌上摆放着两副碗筷，菜已经凉透了，都是他爱吃的。

女孩儿的睡容恬淡，祁连心底却生出一股无名火。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怎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还在犹豫，他的动作已经先行一步。

“肖筱。”他叫她。

肖筱带着惺忪的睡意醒来，看向他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迷茫。

“祁连。”她真的不叫他祁连哥哥了。

脑海中，倏然浮现夏瑶被撞的场景，祁连闭上眼，胸腔的怒火越烧越旺。

“肖筱，你不该为夏瑶祈祷忏悔吗？”他怒意难平，两步上前，将她从轮椅上一把提起：“是你害死了她！你应该每天磕头，向她认错、赎罪！”

手一松，肖筱跌跪在地上，那对已经残废的腿，搭在一处。她缓缓磕头，嘴里念叨：“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夏瑶，请你原谅我……”

原木地板上，赫然出现几滴晶亮的泪珠。

心底一阵气堵，他伸手松了松领带，只觉得更难受了。将手上的外套随意一甩，祁连大步往二楼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停。”

寂静的夜里，寒风阵阵，只有餐厅这一盏昏黄的灯亮着，其中隐约传出女人重复的呓语，万分诡异。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夏瑶的容貌，与记忆中那个完美无缺的形象，渐渐重合。睡梦中，他喊的名字也成了夏瑶。

他把肖筱变相软禁在身边。

其实，关于那场车祸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甚至不记得发生的时间、情状，他只记得，在那天晚上，肖筱害死了他的白月光。

可久而久之，他也厌倦了。

他想过放肖筱离开，但每当这个念头冒出，耳边又有一道声音，不断告诉他：不能放她走。

僵持着，僵持着，这场虐待游戏中，他的心也麻木了。

……

“怎么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祁连靠着ICU病房的墙面，凝噎着，眼角忽地一片湿润，高大的人半缩在角落，看着那般脆弱。

“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是你肖筱，不是夏瑶，从来不是。”

已过午夜，走廊上已经寂静无比。

此时，肖筱毫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话，顷刻散去，无人听见，也不会有谁回应。

“欢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盒哈根达斯吗？其实在我搬来的第一天，就已经透过车窗看到你了，那盒冰淇淋，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你每次练舞回来，是不是都会收到一支带着纸条的花？每一张纸条都在告诉你，练舞辛苦了，放松一下吧。”

“你这个人很执拗，什么事都一腔热血地往上面撞，对我也是……”

他忽地不说了，沉默着。

良久，他捂面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你该逃的。”

她三年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他三年赤口毒舌，惭愧无地。

第十三章：他该还她的

岁月行过红尘深处，方知马不停蹄的，是风雨沧桑。

如果当时他相信肖筱；如果当时他没有疯魔地虐待她；如果当时他不曾一念之差逼死她父母。

肖筱现在，是否会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

如果她不救他，恐怕她已经登上巴黎剧院，在她热爱的舞台上肆意绽放。

是他害了她，亲手折断了他曾发誓，要千娇万宠的玫瑰花。

走在凌晨的街道上，大雪仍在簌簌落下，沾湿了祁连的衣襟。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眼前却浮现结婚后第二年的冬天。

他喝醉了，将肖筱赶到门外，受了一夜的冻。

临关门前，肖筱那双眸子溢满悲伤，不住哀求：“祁连，我还病着……”

他一句话也懒得和她说，径直赶她出去，漠然地转身离开。第二天，肖筱就高烧40°，昏迷着进了医院。

“我该还你的……”

他喃喃自语，穿着一件单衣，在风雪中缓缓行进。

冰冷的露珠滴落在身上，沁湿了最后单薄的衬衫，每一寸肌肤都几乎冻僵。祁连忍住喉间的痒，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头晕晕沉沉，他看着面前的大门，这别墅里，还住着两个女人。

手放在门把上，将眼底那抹厉色藏好，祁连面无表情地推门进去。

夏菡坐在沙发上，夏瑶离她几米，坐在书架旁的吊椅上。

她们似乎一夜没睡。

“阿野，你终于回来了，什么事耽搁了这么久？”夏瑶率先走过来。

夏菡见状，阴阳怪气：“夏瑶，你真够装的。”

“菡菡，姐姐知道你也喜欢阿野，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能依你，可是喜欢的人不行。”夏瑶目光伤情，似是陷入两难决定一般。

祁连冷冷睨向夏菡，一字一句说：“你走吧。”

此话一出，夏菡看向他，表情错愕：“可是阿野，当初是你接我住进祁家的啊？”

“接你住进来，是因为你姐死了，替她关照你。既然她没死，你有什么必要继续住在这里？”

祁连转头，温柔地握住夏瑶的手：

“现在瑶瑶回来了，你住这里不合适。”

夏瑶反握着祁连的手，一脸得意。

夏菡还想再说些什么，已经有女佣替她收拾了东西。

“你们！给我等着！”夏菡拖起箱子，放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祁连目光紧紧盯着夏菡背影，夏瑶整个身体贴近他怀里，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公司还有事，我得出去，你早点休息。”

他松开她的手，径直上楼。

进了卧室，祁连一把脱了那件被夏瑶碰过的衬衫，丢进垃圾桶里。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低哑：“50万，帮我办件事。”

僻静的小巷，此时天还未大亮，夏菡满眼怨色，气冲冲走在路上。

忽地，一双手从身后袭来，一把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