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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小桥流水来到包厢。

坐定后，顾宵却提起另一件事：“你孕期反应比较严重，这段时间工作先放放，带带新人，新秘书我已经再让叶特助招了。”

姜苒轻嗯了声。

她大学毕业就进了顾氏集团，给顾宵做了五年总裁秘书。

如果不是三个月前醉酒滚到一起，意外怀孕，怕是永远都保持上下属关系。

等她回神，菜上齐了，菜色很丰盛，全是温补清淡的膳食。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顾宵眼神示意一下：“你先吃，我接个电话。”

说完大步走出包厢。

姜苒随意夹起一口鱼下去，反胃又立马涌上来。

她捂着嘴跑进卫生间，生呕不止。

等面色苍白的出来，只能摸着肚子苦笑。

这孩子前世就怀得辛苦，生下来还是难产，没想到这种辛苦日子又得重来一遍……

走过转角，姜苒听见一个轻柔声音：“听说你结婚了？”

她浑身一震，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透过盆栽树枝缝隙，她看见一男一女站在窗台边。

顾宵单手靠在栏杆上，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不过两拳之距。

柳如音！

那个顾宵离婚后再娶，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顾宵不语。

姜苒就见柳如音直起身，苦涩一笑：“出国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是吗？”顾宵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语气不明。

柳如音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是背过身，清冷嗓音带有一丝悲哀。

“你心里还有我吗？”

一瞬间，姜苒的心紧紧被攥住，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她不敢再听下去顾宵的回答，转身就想离开。

但他的回答还是无情地传进耳里。

“从来都是你。”

第2章

这句话彻底击溃姜苒的防线。

从来都是你。

她细细咀嚼这句话，自虐般一句句回荡在脑海。

不知走了多久，她无力靠在走廊扶手上，眼神麻木无神。

顾宵的心里住了柳如音，没有姜苒的位子。

她占着他妻子的位置又能怎么样？

纵然你再努力，他也不会爱你。

前世那悲哀的十年，你还没过够吗？

姜苒自嘲一笑，心中有了主张。

不如放手，放过彼此，成全他们。

这时，手机铃声传来。

是顾宵。

姜苒手一抖，直接挂断。

随即短信发了过来。

【去哪里了？】

姜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无知无觉的快走到店门口。

但她没回短信，只当没看见。

因为她现在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另一边，顾宵看着没回的短信，眉头紧锁。

深夜。

开门声响起。

沙发上的姜苒转过头，就见顾宵扯着领带跨进来。

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气氛顿时凝滞。

顾宵面色无常，随意问：“怎么还没睡？”

姜苒也收回视线，她早已经平复心情，便如往常一般回道：“睡不着，看会电视。”

顾宵却走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顿了顿便道：“今天在饭店偶遇到了如音，没想到她回国了。”

这是……解释吗？

姜苒惊讶抬眸，有点不确定和一丝希冀。

接着，却听顾宵又说：“我和她已经没什么了，你不要去打扰她。”

语气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姜苒愣住了。

极度荒唐之后感受到的是难以言说的刺痛。

她红着眼，极力压着声音的颤抖问：“如果……她在三个月之前回来，你还会娶我吗？”

顾宵看了她一眼，只是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夫妻，多么亲密又生疏的词。

前世做了十年夫妻，才知道至亲而至疏。

直到离婚那一刻，她都没能问出那个问题——顾宵，你对我姜苒，有没有过一丝的喜欢？

看着顾宵离去的背影，姜苒莫名有种疲倦。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

一会儿是上辈子顾宵离婚决然的背影。

一会儿又是她父母扯着柳如音，喊着狐狸精时，顾宵失控的眼眸。

等她醒来，顾宵已经走了。

姜苒打起精神，画好妆准备上班。

顾氏集团，秘书部。

看着姜苒与叶特助交接工作。

姜苒的同事兼好友赵瑰丽，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怎么回事，你离职了？为什么要交接工作？你做了五年马上要升上去了，怎么就走啦？”

姜苒一脸无奈，拿出想好的说辞：“没有，我怀孕了，只是调离岗位。”

“怀孕！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和谁接的婚？！”

这重磅消息砸下来，惊的赵瑰丽眼睛快要瞪出来。

“……三个月前。”

姜苒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前世，他们隐婚十年，甚至到离婚，公司都没几个人知道。

公是公，私是私，是顾宵的一贯准则。

赵瑰丽简直要疯了：“太快了，之前都没听你说过，你们互相喜欢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姜苒只能说：“我怀孕了。”

“怀孕怎么了，怀孕也可以打掉呀？谁规定了一定要生下来，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跟一个不爱的人相处，到最后不是成怨偶就是离婚，结果不是一样？”

这句话让姜苒一下愣住。

心中蓦然涌上一股酸涩。

赵瑰丽简直一语成地。

前世不正是如此。

这时，叶特助打电话过来，“姜秘，麻烦来一下人事部，新秘书前来面试，您来把下关。”

“好。”

姜苒挂断电话，来到面试间坐定。

开门声响起，她抬眸，一袭熟悉的白裙引入眼帘。

柳如音扬起一抹微笑：“各位面试官好。”

第3章

柳如音落落大方，声音有力。

姜苒微微探头看向叶特助面前的简历，柳如音的简历没有任何工作经历，倒写了不少才艺技能。

跳舞，钢琴，绘画……

姜苒皱起眉，转头低声询问叶特助：“这个人既没有工作经验，专业也不对口，不应该第一轮就刷下去吗？”

叶特助摇头：“总裁钦定的。”

姜苒一怔，不由露出苦笑。

果然。

答案早在心中，她却又要自取其辱询问。

等柳如音自我介绍完毕。

姜苒发问：“柳小姐，你认为秘书职责是怎么样的？你能否胜任呢？”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毫不留情。

柳如音一愣。

随后自信一笑：“我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会四国语言，并且我学习能力强。”

柳如音顿了一下，随即抬眸盯着姜苒的眼睛，意味不明：“我听说姜秘书您之前也是一毕业就入职贵集团，也是凭借四国语言拿到offer，相信我也能胜任。”

姜苒沉默不语。

这相似的场景，让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五年前。

当初，她意气风发，过三关斩六将，通过层层面试来到顾宵面前。

他也是问了这句话，然后改变了她的一生。

然后，时光往前走。

她由下属、妻子，变成前妻、故人……

待姜苒回神，柳如音已经离场。

第二天，人事通知便下来了。

顾宵直接拍板过。

跳过一二三等秘书职位，柳如音直接胜任他的贴身秘书，当天就上任跟随顾宵出差了。

姜苒听到这个消息，愣住了。

她从三等秘书到贴身秘书花了一年，才走到顾宵的身边。

而柳如音，只需要他一句话。

姜苒只觉得无奈，莫名的苦涩绞紧她空空的心。

一周后，顾宵终于回来了。

姜苒整理着项目书，准备找他签字。

这个项目，她跟进了一年多，将近十几亿的项目，就差一个收尾。

前世便是如此，只要做完这个项目，待她生完孩子回来，就能成为项目部经理。

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吧。

路过茶水间，姜苒隐约听见里面的八卦声音，不由停下脚步。

只听赵瑰丽愤愤说道：“我的天，你们知道吗？听说那个姓柳的关系户是顾总初恋！”

另一个人揶揄道：“这是要破镜重圆的节奏？”

“可顾总不是结婚了吗？”

“哎呦，豪门婚姻啦，有名无实咯，我听这次跟着去出差的杨秘说，顾总还特地为了那女的包场了米其林三星餐厅呢！”

“啧啧啧，这是出差还是约会呢？把正牌夫人往哪里放啊……”

一字一句扎入姜苒心里。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项目书，喉咙像被什么哽住，每一次呼吸都刺痛。

半响，她才回过神，慢慢抚平褶皱的页面。

没事。

反正都打算离婚了，他们如何不关她的事。

平复好心情，她坚定走向总裁室。

正想敲门，门从里开了。

柳如音站在门口，看到门外的她，笑了一下。

这个笑却莫名让姜苒心中一沉。

她缓缓走进办公室。

就见顾宵头也不抬地写着什么，很是忙碌。

她也不废话，快速说道：“顾总，众城的项目只剩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