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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换掉你的冰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进了医院……”
这算什么道歉?
是迟了一个月的炫耀吧。
沈朝夕放在被子里的手攥紧,忽然冷笑了一声。
江驰听见了,眉头紧皱:“好了,她也道歉了,你就不要再怪她了。”
沈朝夕只觉一颗心都被人紧攥,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抬眸看着江驰的眼睛:“你还有什么话就一起说了吧。”
江驰顿了顿,才淡然开口:“我已经和俱乐部说了,下周会给你举办退役仪式,到时候你准备一下。”
他的语气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沈朝夕睁大了眼睛,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
她胸中压着一口气,冷冷说:“我说了,我不会退役的。”
江驰神色不耐,他将一张通告单放在沈朝夕的被子上,声音冰冷:“通知已经发出去了,你不要再任性,这样对谁都好。”
对谁都好?
她退役不过是对莫新月最好。
原来自己如今对于江驰的意义,就是莫新月在俱乐部的一块拦路石。
沈朝夕放在被子下的手握紧,她浑身发抖,眼前都是一片眩晕。
莫新月勾起一抹笑,好似安慰的说:“师姐,你放心,你缺的那块世锦赛的金牌就由我替你拿到手。”
这时候,病房门被猛的推开。
在病房门外听了许久的林曼冲进来,拿起旁边病床上的的枕头,狠狠砸在两人身上。
伴着莫新月的尖叫声,林曼愤怒大喊:“滚,都给我滚出去!”

赶走了两人,“砰”的一声,门被林曼用力关上。
她转头去看沈朝夕的状态,却发现沈朝夕闭着眼,脸色惨白。
“姐,姐……”林曼猛地扑到病床前,颤声呼唤她。
沈朝夕却没有醒来。
医生很快赶到,沈朝夕被手忙脚乱的推进了急救室。
夜晚,月色朦胧。
沈朝夕被推回病房。
看着她呼吸平稳,睡着了的模样,林曼才心绪稍定。
悄悄来到病房外。
林曼看着医生,语气担忧的问道:“医生,我姐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眉头轻皱,微叹了口气:“癌细胞突发性扩散,现在很难制止住了……”
林曼顿时如遭雷劈,大脑足足空白了好几秒。
她下意识的抓住医生的手,颤着声音哀求:“医生,我已经够体重了,求求你现在就做手术吧。”
短短一个月,她竟逼自己胖了二十多斤。
医生推开了林曼的手,神色不忍的说:“现在做手术已经没用了,如果病人积极治疗,最多还有半年。”
说完,医生叹一声转身要走。
林曼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抓着医生的白大褂,眼眶浸满了泪水,不住的哀声祈求。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我就这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失去她啊……”
那哀恸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走廊,连见惯生死的医生都忍不住眼眶一酸。
可他也没有办法。
病房里,闭着眼睛的沈朝夕,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溢出,滑落入发间。
第八章 到此为止
过了两天,沈朝夕的情况稍好了一些。
林曼照例给林曼送饭,吃着饭,林曼迟疑的开了口:“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做手术,要先化疗。”
沈朝夕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笑着给林曼夹菜。
很快,沈朝夕的化疗提上了日程。
化疗室。
针管刺入沈朝夕的脊椎,蚀骨的疼痛中伴随的是无尽的恶心头疼。
好疼,也许死不过如此了吧……
沈朝夕死死的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她整个人蜷在床上,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林曼还等在化疗室外。
漫长的穿刺结束,沈朝夕全身都是冷汗,无法挪动一个手指。
回到病房。
沈朝夕疼的几乎无法入睡,密密麻麻的冷从骨头缝中渗透了四肢。
她闭着眼,等着林曼睡着以后,才疲惫睁开。
看着林曼趴在病床上不安的睡颜,她伸出手,却不敢触碰。
只能虚虚勾着林曼的手,眼里泛着泪光,无声喃喃:“曼儿,我好疼……”
做了两次化疗以后,沈朝夕开始掉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看着一旁林曼担忧的神色,她笑着说:“曼儿,你给我剃光头吧。”
林曼强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找来工具非常认真的给沈朝夕剃头发。
隔天,林曼再来医院,沈朝夕一见丽嘉她便是一震。
林曼也剃了个光头。
注意到沈朝夕的目光,林曼满不在乎的说:“我觉得光头也挺好看的,而且这个发型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姐妹。”
沈朝夕心中一酸,眼尾泛了红。
林曼打开了病房的电视说:“你先看一会电视,等会我们吃饭。”
电视里正播着本地新闻。
主持人清澈的声音响起:“据报道,参加世锦赛的一名运动员,被药检出问题。”
沈朝夕一怔,心中蓦地升起一点希望。
但不过几分钟,她就回过神,摇了摇头,换了个台。
她如今的状态,哪里还能比赛?
坐在一旁的林曼看着沈朝夕,却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林曼带回了一张纸递给沈朝夕。
上面写着的世锦赛补位报名表,让沈朝夕微微一愣。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林曼轻声说:“机会来了,总要试试。”
沈朝夕接过报名表,眼眶红了,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俱乐部退役发布会现场。
在所有人注视下,沈朝夕戴着假发上了台。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要宣读退役感言时,她却说的是:“我是要退役,但是要在比完最后一场比赛之后。”
在这么多媒体前说出口,俱乐部和江驰就是想要让她现在退役,也不能了。
沈朝夕说完,朝着媒体鞠躬后转身就走。
走廊上,江驰追了上来。
他一把拽住了沈朝夕怒斥道:“你就非滑不可吗?”
做了化疗穿刺后,沈朝夕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这一扯,让她几乎跌倒在地。
靠在墙上撑着身体,她深深看了江驰一眼:“我6岁上冰,人生的所有都在这冰场上了,我放弃不了。”
江驰眼中压抑着一片黑沉。
他声音带着怒:“你如果执意要参加的话,那就和俱乐部解约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沈朝夕愣住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江驰喉头动了动,正想说她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可沈朝夕却忽然笑了,她眼中含泪,轻轻的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
过了一个月,商场的公共冰场。
沈朝夕正在冰上训练。
没有场地,她就到公共冰场滑。
没有编舞,她自己来。
没有教练——没有关系,她以后都不再需要了。
公共冰场到了闭馆的时间,沈朝夕才下了冰。
她站都险些站不稳,就在她要摔落在地的时候,却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沈朝夕惊讶的抬头,却看见江驰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
沈朝夕松开了手,扶住扶手小声的说:“谢谢。”
语气客气的仿若在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然后她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江驰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更衣室。
沈朝夕坐在椅子上换鞋,江驰倚靠在她对面的柜子上。
夕阳透过玻璃把两人的身影拉长,也拉得越来越远。
沈朝夕换完鞋,才抬眸看着眼前的江驰。
她顿了顿,突然问:“江驰,你……曾经有没有爱过我?”
江驰一愣,然后陷入了沉默。
逆着光,沈朝夕看不清江驰眼中汹涌的情感。
她缓缓开口:“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骄傲的弟子,等我退役以后,也会成为你最骄傲的妻子……”
接下来的话,沈朝夕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你从没得到,而是得到后却难以阻止的消失。
她站起来,背对着江驰。
所以她也没有看见江驰脸上再也无法控制流露出的痛苦。
“我爱你。”她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沈朝夕的脸庞迎着夕阳,嘴角扬起一个笑,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她深吸了口气,又轻轻说:“不过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没有管身后的江驰是何种心情,沈朝夕大步往前走,出了更衣室。
空旷的更衣室连空气似乎都凝滞。
江驰突然大步追了出去。
场馆门口。
他看见了沈朝夕的背影。
这时,一个被父母抱在怀里的孩子与沈朝夕擦肩而过。
孩子手中的风车勾起了沈朝夕的发套,露出了她光洁的头。
第九章 求你
江驰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里蓦地涌上不安。
他急忙上前拦住沈朝夕:“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朝夕有一瞬间的惊慌,但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勾起唇角:“我和妹妹打了赌,所以才会剃光头。”
江驰不信,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同样光着头的林曼朝着他们走过来。
沈朝夕绕过他,径直朝着林曼走去。
江驰目光落在她们光头上,不知为何,心里仍觉得压上了一块石头。
他回到俱乐部。
冰场,莫新月正在练习。
他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莫新月滑着沈朝夕的《春之祭》,那轻盈的身影就像18岁时的沈朝夕。
可现在25岁的沈朝夕早在一次次的伤痛中,满身沉疴。
沈朝夕一直都很坚强,她不喊疼,也不会哭。
可他再也承受不住了,他不想再让沈朝夕那样累了。
江驰捂着眼睛,神色忽然变得痛苦。
莫新月完成了一套动作,见到在观众席上的江驰,小跑着过来。
她上前拉住江驰的手,语气状似单纯问道:“我滑的是不是比沈朝夕好?”
江驰脸霎时冷了下来。
他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眼里一片森冷:“你也配和她比?”
莫新月压着眼中嫉恨,不服至极。
江驰冷笑一声,不屑道:“如果不是因为沈朝夕的身体撑不住了,我想逼她退役,像你这样的人,我压根就不会让你出现在赛场上。”
江驰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