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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1-17 11:09:36  热度: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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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做了一个复古风的鱼池,里面的荷花叶子干了,几尾红色的金鱼张着嘴漫无目的地游。

从鱼池上方循环下来的水声潺潺,站这都能听见包厢里钱同元的声音。隔壁包厢也有人敬酒,但是那祝酒词是得了儒家的精髓,四字成句,字字彰显风度不凡,显然跟他们这桌不是一个档次。

安平拢了拢掉到两颊的头发,抽过前台的菜单点菜。

“加个暖锅,烤羊排两斤,再加个素的,嗯,要个凉菜吧!暂时先这些。”她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伸手摸了摸烧烫的两颊降温。

安平侧着身,视线正好将正中的大包厢和左侧的两个小包都能看见。于毅和王培清就是这个时候从里面出来的。

于毅从兜里摸出一盒烟,装模作样敲出来一支给王培清,看来刚学会没多久,动作还不是很熟练。

王培清手挡了下,拒绝:“我没抽。”

于毅不信:“你真的假的?都上大学了,你们在宿舍也不抽?”

“个别抽,”王培清说,“我是抽不惯。”

上学的时候王崇礼这方面盯得很严,他是没有机会。后面上了大学,自由了,宿舍的其他人抽的时候他也试过,那味道奇奇怪怪他也谈不上喜欢,就干脆不抽。

至于为了跟大家合群一起课间在厕所来一根,或者晚上打游戏的时候来一根,他也没有这种需要。

不知他两谁先看见安平的,但是于毅先开的口,他吱哇半晌才把安平的名字叫出来:“安平,是你吧?”

安平一边胳膊还撑着吧台,她站直,笑说:“巧啊,你们也在这。”她还准确地叫出两人的名字,“于毅,王培清。”

于毅有点激动:“你后面去哪个学校了?也没听你再说起。”

关键他也没问过呀,安平如实说:“省师范。”

“你没出省?”

“出去是想出去,但是分数也只能够到省师了,”安平认真看着于毅,跟他说话,“你们今天也是同学聚会?”

于毅指了指那边包厢:“寒假回来一起聚聚。”

“我们也是。”她手指的方向落在于毅的右边,正好跟王培清不经意的目光碰上,他看了眼安平,又移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服务员打好了单子,安平接过,告别:“我先进去了,有机会再见。”

于毅跟她摆摆手:“常联系啊!”

等人消失,于毅才慨叹:“果然,大学是个整容院。咱们班那一个个也都打扮起来了,现在这姑娘们简直跟吃了漂白粉似的,我也要捯饬起来,等会出去你陪我去买个摩丝。”

王培清觉得他过于夸张,直言:“你要是拿出你上学一礼拜不洗头的精神,现在伸手抓一抓,效果跟摩丝一样。”

于毅威胁他闭嘴,王培清看了眼那边的包厢,只能听见声音和映在屏风上隐约的身影。他才缓缓吐了口气。

安平进去的时候钱同元已经灌了两杯给侯女神,侯女神指着他说:“上学的时候天天谈恋爱,现在毕业了哄老师。你真正......”

钱同元把裴江南也带来了,有同学起哄说:“家属今天也带着。”

侯女神笑笑摆摆手,表示她不管了。钱同元也没去复读,他爸压着报了名,去当兵了,裴江南分数上不了本科,在省内读大专。

这都算好的,至少有了去处。

不知谁说起班里一个女生:“我前几天在医院见过她,怀孕了,在产检。”

大家都有片刻的停顿,那是一种侥幸的叹息。

这样的事并不稀奇,马兰娟对安平也寄托过这样的轨迹,初中或者高中读完出来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生个孩子,过差不多的日子。

班任打断刚才的话题,问安平:“你跟林东行联系多吗?”

“还好,偶尔一起吃个饭。”他们两都上了省师,安平说,“都比较忙,他寒假去支教了,让我帮他给你们带个好,说回来再请您吃饭。”

班任笑问:“你有没有找个男朋友?”

安平对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还不适应,摇摇头。

班任说:“没事,慢慢找。大学找不着也不急,后面见的人多了,眼界开阔了再找也来得及。”

大家都笑说老师偏心,班任浑不在意:“偏心很正常啊,你说一个学习好能给你挣挣面儿还听话经常帮你干这干那的学生你喜欢,还是一个闷不吭声的讨人喜,人心都是肉长的,偶尔偏偏正常的。”

大家话题不断,外面的世界缤纷,但只有说给旧的人听才能将以前做过的梦画圆。安平看着一桌笑红了脸的人,想也许很快大家会拥抱道别,然后许诺不久再见,但他们都清楚,电话还能打通都算不错了,“再见”成了成年后第一个谎言。

很奇怪,不是因为十八九了,所以才觉得成熟,而是高考正好是十八岁。仿佛高考才是分水岭,自那之后他们开始茁长,甚至在能舒展开的地方迅速膨胀。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安平跟几个没有喝醉的同学做安排,先打了车将班任送走,又安排同路的将其余的拉走,钱同元有裴江南照看。

十点半安平才在饭店门口站定,钱同元在前面街角定了宾馆,捎带着给她也开了一间。室外的温度约莫要零下十度,雪花下坠的速度像开了慢动作,旋着圈落在一切能附着的地方。

18班的局比他们结束的迟,安平原本要走的,但是看见熟人她就跟了过去。

地上的雪薄薄一层,踩上去声音不大。

直到绕了个弯进入窄巷,前面的男生都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施工队在挖渠,两边围了护栏,巷子更窄了。

等安平揉着手从巷子出来的时候,她被站在巷口的人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铺了层白雪的柏油路上。

她惊呼:“嚯,你干嘛?tຊ吓死人。”

王培清一只手拉住她,右脚踩在她左脚的马丁靴上,将她重心稳住。

等安平站稳才说:“你真正能记仇。”

chapter21.爱她就给她最好的

雪漱漱落下,带着六只脚的锋刃在王培清肩头平滑的布料上滚下来,又掉在他臂弯的褶皱里。

安平先把脚从他脚底抽出来,又示意他松开手,她脑袋上顶着羽绒服的帽子,动作间已经掉落一半,雪在额头站住脚,凉飕飕的。

她回头看了眼深巷,不藏话:“不知道,反正想来想去你的建议好像不太适合我。”

既然出气的时机过了,但她的气还没消,那就再找机会出了这口气。不是睚眦必报,只是她厌恶这种一个群体对一个群体的暴行,既然都是各食私利,那作为下位者她坐实这种觉得“她们”无耻的揣测又如何?

王培清把手塞兜里,点头:“没受伤吧?”

安平手上的骨节隐隐作痛,她刚才动手的时候还抽出来自己袖口的一截打底垫着打的,就只能怪那小子脸上的骨头硬了。

她仰头,盯着王培清仔细看了看,轻声道:“没有。”

王培清感觉安平的视线过于直白,像雨天开着的车前灯,炫目,且带着一种张牙舞爪地压迫感,他问:“你要去哪?我送你。”

雪下大了,如果两人都不说话,能听见它落在衣服和建筑物上的声音,比雨要轻,比寒雾又重,湿漉漉的在心头留下一片痕迹。

安平没答应也没拒绝,她眼睫压下,口吻平淡,问:“你大忙人有空吗?”

这个问句像是指责,指责他为什么来的如此晚。

王培清轻哼一声:“你现在说话也弯弯绕绕的,讲清楚点要送还是不要送?”

雪粒子变大了,两人露在外面的头发上打了层白霜,落雪的声音变大。安平心里噼里啪啦,一把火烧得正旺,她甩了甩脑袋上的雪,带着怒音:“送啊,干嘛不送。看来你上了半年大学也学了点绅士品格,不像之前拍拍屁股就走人。”

王培清咬着下唇,也气:“你是健忘还是失忆,不是你叫我滚的吗?”

安平轻嗤一声:“你是想轻轻松松地走吧?我手机里还存着你的电话号码......”她头脑清醒一点了,“不对,现在已经删了。你和邹喻总不会断了联系吧?找我问一下很难?”

王培清松开被咬着的唇瓣,嘴角抽笑一下,俯身向她的肩膀挺直,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找你?用什么理由?”

对啊?

理由,安平心里湿了一片,他们之间建立起关系的理由是她死皮赖脸粘着他帮忙补习,高考一结束这样的理由就没了。

她眨了下眼睫,抖掉已经在上面化成水渍的雪:“那钱你还要吗?之前答应给你的补课费。”

王培清摇头:“不用了,你也挺有意思的,让我觉得那段时间没那么难熬。”

安平抬眸盯着他看,雪粒子在两人视距里滑落,纷纷扰扰。她只有鼻头是冷的,脑袋和眼角都滚烫:“有意思?你这评价人的方式也挺高级。不是要送我嘛?走吧!”

回宾馆要穿过一个红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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