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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开了。”

　　“那您说的要去隔壁海城出差三天，也不去了吗？”

　　“不去。”

　　许特助：“……”

　　将西装扣子系好，祁御拿起车钥匙，走的时候看了眼杵在那不动的许特助：“通知财务部，今晚来公司加班的员工三倍工资，给你五倍。”

　　上一秒阴云。

　　下一秒阳光灿烂。

　　许特助抱着文件，整个人精神抖擞：“好的先生！先生您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开车开慢点，不然太太那么在乎您，会担心您的！”

　　男人‘嗯’了一声。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办公楼层。

　　望着祁御进入电梯，许特助才收回视线。他不禁想起先生这套西装，这周好像穿了两三次了，是上次先生在群里炫耀的那套。

　　太太买的。

　　先生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太太买的东西实在是喜欢得紧。

　　他对五倍的工资也喜欢得不得了！

　　他点开微信小群。

　　【许特助】：“今晚加班两小时，五倍工资，做梦都会笑。”

　　【莫西故】：“真好，我也想回家继承家产了，这戏我是一天都不想拍了。跟我演对手戏的女演员一直揩我油，我反感得不行，却还得演出小说男主深情款款的样子。”

　　【许特助】：“五倍工资，五倍！”

　　【莫西故】：“今晚不拍了，后天小说原作者过来改完台词再拍。”

　　【许特助】：“五倍工资！！”

　　【莫西故】：“你属鹦鹉的？能不能换句话说，视觉疲劳了。”

　　【许特助】：“五倍。”

　　【莫西故】：“6。”

　　-

　　从公司到御园车程半小时。

　　祁御今晚只花了十五分钟。

　　古斯特驶入林荫道，隔得远他便望见了站在院子门口，路灯下的女人。

　　她在等他。

　　停稳车，祁御沉了沉气，随后才不慢不急地打开车门下去。

　　他看着她朝他走来，离近的时候小跑了几步，跑进他怀里，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轻轻搂上他的腰，顶着那张如花的笑颜仰头看着他。

　　祁御本能伸手接住她。

　　抱着。

　　谨防她没站稳摔倒。

　　他垂眸，就对上她漾着星光的眼睛，很漂亮，他被吸住了，一时间没挪开。

　　过了几秒钟，祁御才说：“半小时后本来是有个会要开，你说有事，我就先回来了趟，你……”

　　夜风和煦。

　　女孩唇瓣贴上来的那刻，风仿佛也带上了香甜，落在祁御身上，渗入每一个细胞。

　　季唯一揪住他的衣服，借力，而后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她保持踮脚的姿势，仰着脖子注视着他，回答他傍晚在书房时那句话：“恩，祁御，我爱上你了。”

　　“我一直在规避这种感觉，我觉得我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说话做事总考虑太多，想把一切的可能都列出来，再针对每一种可能去设想计划。”

　　“这样无论下一步走到哪，发生什么，我都有能力去应对，不至于摔倒爬不起来。”

　　“我想睁开的时候看见你，入睡前和你说晚安。早上送你去上班，傍晚在院门口接你回家。但是我又怕有一天这些画面会消失。”

　　“人都是多变的，医学上说人的情感只能维持三到五年，至死不渝的爱不存在，是违背人类天性的。我怕你也会变，到时候我准备不充分，承受不起你的变化。”

　　“今天看月亮的时候我想通了，我根本活不了那么久，所以不用担心这么多。祁御，你只要答应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始终如一对我，我就答应毫无保留地爱你——”

第144章 我爱你

　　她嗓音悦耳。

　　巴掌大的脸漾着祁御最喜欢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爱他，字字清晰。偏偏这些字眼落进祁御耳朵里，他看见的只有她密密麻麻的十年黑暗苦痛生活。

　　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血泪。

　　活得那么辛苦、小心翼翼。

　　她那么真诚，她说她会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毫无保留地付出她无尽的爱，只要他好好对她。

　　真诚得让祁御心脏骤然揪紧。

　　他圈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低头看她，凝着女孩笑颜如花的脸，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无比心疼。

　　如果早点认识她就好了。

　　十年前。

　　季氏珠宝集团还未破产前，他曾去过伦敦看过珠宝展，见过她的父母。倘若时间能倒流，他真希望回到那一天，定个姻亲。

　　这样她就不会受苦十年。

　　祁御注视着她，认真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变？”

　　“医学研究。”

　　“学科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份医学数据不足以评判人类。”

　　“我大学专业是心理学，接触了许多情感病人。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案例，人心难猜，就算我考虑周全，也没办法把握人性。”

　　“现实生活中感情破裂的案例多，白头偕老走完一生的就没有？”

　　“有，很少。”

　　“那你怎么确定我不是极少数里的一个？”

　　闻言，季唯一微微愣神。

　　她恍惚数秒钟，抽回思绪再次抬眸去看他时，眼前盖下阴影。季唯一没有闭眼，借着顶上橙黄的路灯灯光，她近距离看着男人的脸。

　　他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闭眼亲吻着她。

　　唇齿相依。

　　他动作轻柔温软，眉目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不似之前专门欺负她那般凶厉，此刻男人小心翼翼吮着她的唇瓣，描摹她的唇形。

　　季唯一缓缓闭上眼睛。

　　垂在身前的双手慢慢往前，指尖触碰他的衣服，随后轻轻拉住他的衣角。

　　她仰起脖子回应他的吻。

　　“季唯一，以后不准把活不长这种字眼挂在嘴边，我不爱听。”

　　“恩。”

　　“张嘴，我再亲会儿。”

　　“好。”

　　“季唯一你怎么这么听话，说什么做说什么。”

　　“因为我爱你。”

　　“……”

　　远处。

　　屋檐石柱背后。

　　祁管家眺望着远处的林荫道上的风景，尤其多看了几眼落在地面上那两道交织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感叹道：“原来看月亮的意思是谈情说爱呀。”

　　他昂头又看了看夜空中的云层。

　　没有月亮。

　　“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浪漫了，你说对吧秋柔？”

　　“你老你自己的，我年轻着。”

　　“哈哈你开什么玩笑，你跟我年纪差不多，就比我小一岁吧，今年应该也是奔四？你过来看看，说不定我们俩也能看到月亮，你说……”

　　没听到回复。

　　祁管家蓦地收回视线，左右环视一圈，周围已经不见了孙嫂的身影。

　　妇人早就进屋了。

　　每次都这样，她说话的时候就勒令他必须听，少听半个字就横他一眼。他说话的时候她就选择性地听，有时甚至直接忽视。

　　太过分了。

　　真的要让少夫人好好教训她一顿。

　　祁管家迈开步子连忙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喊：“你怎么老是这样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走？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又生气了？”

　　-

　　主卧。

　　祁御洗完澡出来，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季唯一正站在床边叠她的小被子。

　　领证后两人睡一张床。

　　很保守。

　　彼此都没有越过那根线，一张床上两床被子，同床不共枕。

　　他有时候会趁她睡着了捏捏她的脸蛋，拂一拂她的头发，其他没分寸的事他都不会去做。只有她点头同意，他才能做。

　　祁御没发出声音。

　　他倚在门口静静站着，看着女孩将被子工整叠好，双手抱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望着柜中的格子，在考虑放哪。

　　格子放不下。

　　要放最上方的大柜子。

　　她一米六的身高又够不上，只好蹲下身把手里的被子放在地毯上，走去梳妆台前把椅子拿过来，架在衣柜前。

　　蹲下。

　　重新抱起被子。

　　站起来，爬上椅子，伸手去够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