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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妈妈连忙道，“不跟你说了，妈妈要跟你爸看电视了！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跟小季好好的，等你们回来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着，也不等温年应声，就挂断了电话，追剧去了。

　　温年哭笑不得。

　　这一份庆贺与欣喜，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却又让人欢喜难抑。

　　真正到了这一刻，白日里对数据的担忧，好似过眼云烟，不再重要，只剩下心中丰盈着的欢愉与痛快，想要迫不及待的和生命中重要的人们分享。

　　一切的辛苦，好似都值得了。

第138章 白首

　　爸妈的电话之后，温年顺势看了一眼手机，工作群里大家正在狂欢，谢安宁和方导高兴地给大家发红包，其他人也是一边抢一边发，温年也跟着凑起热闹，发了一些，欢欢喜喜，热热闹闹。

　　此外，还有雒洛、扁扁、周安安等人私发的祝福，甚至没怎么联系过的老同学，都主动发来慨叹与祝贺。

　　不管是真心实意的赞美，还是试探性的恭维客套，温年都逐一礼貌得体的回复，并表示感谢。

　　等忙活这些，第二集电视剧都快播完了。

　　籍籍无名无人问，一朝闻名天下知。

　　短短两个小时，温年体验了一把消息不断的聊天体验。

　　以前过年都没见她微信这么热闹过。

　　等到终于消停，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站起来原地活动筋骨。

　　就在这时，东侧实验室里传来沸腾似的惊呼。

　　温年一愣，动作僵住，下一刻，实验室的门打开，欢呼声更加清晰，几乎能将整层楼都撼动地抖起来。

　　一道人影冲上前，激动至极的将温年抱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差点给她转晕了。

　　“成功了！年年！我们终于成功了！”

　　一向沉稳的季知珩，丢掉平时的矜持儒雅，放下温年后，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忽然又想起自己还穿着实验室的衣服。

　　“你扶着桌子站稳，小心摔了。”

　　说着后退两步，难掩喜悦，“等我，我去换个衣服，马上就好！”

　　直到季知珩走后，温年这才回过神来，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季知珩这次代表京市第一医院参与京大的肿瘤细胞DNA损伤修复项目，一旦成功，将是肿瘤医学一大飞跃，几个月没日没夜的努力，终于在今天有了成果——不对，不仅仅是几个月，在此之前，实验室十几位同门，甚至更多的医学界前辈，都在这条道路上，为了这最后一刻的突破而孜孜不倦的做着准备。

　　后人的成功，都是站在前辈们巨人的肩膀上，薪火相传，等待着最后水滴石穿的那一刻。

　　温年学的是人文学科，那些复杂的医学名词，虽然有时候缠着季知珩给她介绍，自己也会看一些相关内容，想要和他走得更近，更了解他，但她所知，却依旧只是皮毛。

　　可这并不影响她对那些献身医学事业，默默耕耘的人心怀敬重。

　　因为季知珩，她才有机会更多的关注到他们。

　　这段时间，她亲眼见证了整个研究过程的艰辛与不易，见证着他们的执着与辛苦，也正因此，更能感同身受他们此刻的开心与骄傲。

　　就像今日《诱星》开播后，那份难以抑制的热血沸腾，与实验室里一阵又一阵的欢呼雀跃，没有任何不同。

　　日夜辛劳，终结硕果。

　　功力必不唐捐。

　　哪怕会慢一点。

　　可慢慢来，有时候反而比较快。

　　凉意从身后袭来，吹得温年脖颈一冷，精神也为之一振。

　　她转过头，身后的窗户被风吹得更大一些，她连忙走过去，准备拉上把手关严实一点。

　　却在下一刻，看到映着楼下昏黄灯光在空中纷飞漂浮的雪花，正飘飘洒洒，自天上来。

　　温年惊喜又意外，忍不住伸出手。

　　雪瓣随风而至，在空中亲吻她的指间，丝丝凉凉里，化作心头的一抹甜。

　　原来，甜的不只是夏天，冬天也可以很甜很甜。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年回过头，在对上季知珩璀璨双眸的一瞬间，笑颜展开，挥手作邀。

　　“季知珩，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季知珩走近前来。

　　她看着雪，他看着她。

　　在这初冬的第一场雪里，彼此皆得偿所愿。

　　-

　　这一场雪，下了足足三天，方才转晴。

　　消雪向来比下雪冷，又恰逢生理期，温年就没有再陪着季知珩出门。

　　贴着暖宝宝，盖着毯子，温年坐在飘窗前，惬意的喝着季知珩临出门前煮的红枣姜糖水，屋里地暖很足，打赤脚都不会冷，偏偏季知珩还不放心，专门给她屋子里铺了绒毯。

　　托那些苦死人不偿命的药的福，温年现在倒真不会觉得疼了，奈何季知珩总觉得有备无患，小腹后腰的暖贴，热得她穿着薄绒睡衣，也出了一身汗。

　　屋里穿衬衣，屋外穿棉袄，北方的暖气真不是开玩笑，这一点是不供暖的南方怎么也比不上的，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南方的同学就铆足了劲儿的夸过。

　　这两年，听说南方有些地方也开始供暖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普及。

　　冬天不好捱啊。

　　几日飘雪，入目四野，都变成一片白，好像天地间只有这一种颜色。

　　温年一时兴起，忽然在窗户上哈了一口气，便有雾气凝结。

　　她伸出食指，三两下便画了一只猪，看了几秒钟，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发给季知珩。

　　【看看像不像你？】

　　没多久，季知珩回了两个字。

　　【像你。】

　　温年噗嗤一笑，记忆重新回到落雪那晚。

　　两人虽然都是北地人，A市也会每年落雪，但好事成双，一边是新剧得播，一边是研究终有硕果，心中的欢喜与愉悦，还是难以抑制。

　　于是二人一合计，左右走回去也就半个多小时，便干脆一路步行回家。

　　长久以来忙忙碌碌赶时间，直到那一天，才真正松弛下来，一步一步，慢慢地感受着生活赠予的小惊喜。

　　路灯下，雪花飞舞，车辆呼啸而过，时不时惊落树梢的雪花，飘飘洒洒跌跌撞撞钻进脖颈，一阵又一阵的凉。

　　“你听到了吗？”难得没有车辆穿梭的几分钟里，温年忽然闭上眼睛，轻轻抬起头，路灯下的暖光透过轻阖的眼皮，在视线中蕴出暗金色的丝络光晕。

　　“什么？”

　　“雪落下的声音。”

　　季知珩一怔，也学着她的样子，闭眼细听。

　　五感六识，关闭一样，其他便格外敏感。

　　雪夜的风从耳边拂过，像带着凉意的吻。

　　雪花轻轻落下，在发梢，在肩头，入耳，入心。

　　就在季知珩即将要醉在这片刻的静谧里时，忽然鼻头一凉，一个细软手指轻轻地将他鼻头往上一戳。

　　耳边响起歌声。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却是正在恶作剧，笑得一脸慧黠的温年。

　　如果是平时，季知珩肯定由着她闹，可这一刻，却忍不住有样学样，也将她鼻头轻轻往上一戳，“好猪成双~”

　　温年耳根一红，“谁要跟你好猪成双……”

　　说着一边笑着躲，一边随手捞起旁边绿化带上落下的薄雪，朝季知珩丢过去。

　　季知珩却舍不得丢她，上前捞过她的手，放在掌心呼了几口热气，“果然是傻猪，都不怕冻到自己。”

　　路灯下，那一刻的季知珩格外好看，眉眼间的温柔与细腻，就像雪一样柔软。

　　温年心头忽然陷落一块，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

　　细密的雪瓣落下，很快便落满发梢肩头。

　　绵长细密的灯光，映着雪，也映着薄雪上相拥的人影。

　　霜雪吹满头 也算是白首。[1]

　　——

　　[1]出自并瓦作词，李峻一谱曲，HITA、林斜阳演唱的歌曲《好梦如旧》，原曲邓丽君《电灯胆》

第139章 黑马

　　项目组的实验成功之后，还需要整合一系列资料，撰写报告和论文来收尾。季知珩依旧每天出门工作，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忙碌，晚上也能正常下班回家陪温年。

　　《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