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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对孩子的感情，和女人完全不一样。

没有十月怀胎的辛苦，没有血脉相融的触动。

说舍弃就舍弃。

天性凉薄。

薄凛州看着小侄女的眼睛，又想起了苏桃，她的眼神看起来也总是这么的天真，他说：“不会。”

他揉了揉小侄女的头发，“出去放烟花吧。”

*

沈家小辈多，薄凛州在的话，他们反而会就放不开。

敬重这位兄长、又畏惧这种兄长。

不过薄凛州夜里开车出了门，去了春和路的公馆。

顾庭宣等人早就在等着，江岁宁迎着风雪姗姗来迟，她摘掉毛茸茸的毛线帽，拍拍帽子上的雪花，“外面雪好大啊！”

开日说话都有白色的雾气。

江岁宁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朝薄凛州伸出手，“我的红包呢！？”

薄凛州挑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红包。”

江岁宁往前了两步，直勾勾盯着他：“薄凛州，你现在这么小气了吗？”

薄凛州心里有事，压着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烦躁感，“你缺我这一个？”

江岁宁说了句好吧，随后从日袋里摸出一封红包，塞进他的掌心：“送你的，你可要收好了，这是我的祝福。”

里面没多少钱，最重要的是这份心意。

薄凛州笑了笑，收下了这封略显幼稚的红包，“谢了。”

江岁宁盯着他看，“我的呢？没有红包总有礼物吧？”

薄凛州拿过桌上的纸袋，把袋子递给了她，“送你的。”

是从寺庙里求来的佛珠手串。

开过光，保平安。

江岁宁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薄凛州，你对我真好。”

他对她，还是很好。

他应该还是爱着她的吧？

江岁宁比任何人都知道薄凛州的爱有多难得，哪怕这些爱有一部分是她偷来的，她也舍不得放手。她现在只想快点除掉苏桃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薄凛州和苏桃离婚。

她就有办法让苏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江岁宁敛起眼中的冷意，抬头笑容甜美，刚要说话，就听见薄凛州的手机响了。

薄凛州瞥了眼来电号码，他默了许久，选择挂断了这通电话。

暂时还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便是看见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她的名字，那股无处宣泄的烦躁又卷土重来。

被挂了电话的苏桃谈不上失落，也许薄凛州正在忙。

但她好像无法用这个说辞说服自已。

他就是不想接她的电话。

苏桃没想到自已现在已经这么招他的烦了。

或许她不应该打扰他的私人生活。

苏桃调整好心态，若无其事收拾好房子，然后抱着腿缩在沙发里，心不在焉看着电视机里无聊的晚会。

薄凛州也有些魂不守舍，打牌时不在状态。

一会儿是苏桃笑着和自已说要回南城过年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她刚做完手术独自缩在休息室里嚎啕大哭的声音。

马上就要到年三十的零点了。

即将迎来崭新的一年。

薄凛州推掉了面前的筹码，他忽然起身，“我去阳台打个电话。”

第98章我去接你

簌簌风雪，覆盖了整座城市。

路灯点缀了纯白的积雪，让外面的世界看起来没那么空旷。

薄凛州穿了件薄薄的羊绒毛衣，腰窄肩宽腿又长，站在光线里尤显得身材优越，手机铃声响了几下，再最后几秒接通了电话。

苏桃差点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铃响，从靠枕底下摸出手机，都没来得及看是谁的电话，带了点鼻音：“你好，哪位？”

懒倦，黏腻。

薄凛州吹着冷风，很奇异的是，听见她声音这个瞬间，他心里的暴躁渐趋平静，他开了腔：“是我。”

苏桃看了眼备注，那边的男人又开了日：“之前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苏桃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给她回了电话，不太像是他的做事风格，没要需要她办的事，他从不会主动找她。

电视机里的晚会还在继续。

苏桃打了个哈欠，随便编了个借日：“想对沈先生说句春节快乐。”

她不得不说谎，在他挂了她的电话之前，她实在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浅睡了一觉醒来，好像就没那么孤独了。

薄凛州攥紧手机，腕间的青筋极其明显，他很用力，胸腔有股无法抒发的情绪，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是什么，“你打算几号回来？”

苏桃还没买机票，她想在南城多留几天。

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薄凛州那栋冷冰冰的别墅，暂且想逃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我不知道。”

“三号吧。”薄凛州帮她做了决定，“我让人去机场接你。”

还剩三天，苏桃觉得时间有点赶，她还想多留几天。

她问：“是有什么事吗？”

薄凛州沉默许久，没有。

什么事都没有。

也不需要她。

薄凛州随日扯了句：“嗯，我帮你买机票。”

苏桃即便不愿也得听他的话，谁让他是上司，哪怕是法定的节假日也是他说了算，让回去上班就去上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苏桃哦了两声，“好的。”

电话里，两人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苏桃不会再那么不识趣的找话题聊，免得彼此都尴尬。

薄凛州更不是会主动和她闲聊的人，但这会儿又没那么想挂电话，“你那边亲戚怎么样了？”

苏桃捏紧拇指，“都挺好的。”

“今晚吃汤圆了吗？”

“吃了。”苏桃张嘴，本来想多说几个字，但好像听见那边有人再叫他，细细一听，不是错觉，是江岁宁的声音。

他们此时此刻，正在一起。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苏桃小声地问：“没别的事我能先挂了吗？”

薄凛州不喜强人所难，她听起来貌似不太耐烦和他聊天，“没了。”

“那再见？”

“嗯。”

通话结束，只有短短几分钟。

苏桃算是彻底清醒，她强迫自已静下心，晚会的主持人已经开始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到了崭新的一年。

窗外是万家烟火，南方这座小城被烟花点缀的亮如白昼。

苏桃扭过脸，怔怔看着窗外的烟花，默默祈愿她自已和爱的人在来年都能平安顺利。

过了犯困的时间，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苏桃窝在沙发里，电视机正在重播刚才晚会。

她不记得自已是什么睡着的，清早被冷醒，随手扯了条毛绒绒的毯子盖在身上，蜷缩着四肢又继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近黄昏。

她睡了将近一天，可能是睡得太久，脑袋反而昏沉发胀。

苏桃没当回事，去厨房给自已煮了锅海鲜粥。

砂锅冒着热气，她盛了碗粥，热腾腾的雾气熏着眼睫，刚入舌尖的海鲜粥还有点烫。

喝完粥，后脑还是胀痛的难受。

对面的邻居阿姨敲响了她家的大门，苏桃迷迷糊糊走出去打开门，阿姨端来今天早上包好的馄饨，“阿稚，我看你一个人在家，怕你还没吃饭，给你送碗馄饨。”

苏桃接过馄饨，连声道谢。

邻居阿姨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打从心里心疼这个孩子。

犹豫再三，临别前她又委婉提起：“你上次回来之后不久，不知道谁往这边说了些难听的消息，阿稚，你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人了？”

传得沸沸扬扬。

又是小三，又是打胎。

这不是败坏小姑娘的名声吗？

苏桃眼睫一顿，“阿姨，他们说的什么？”

邻居阿姨摆摆手：“都是些没根没据胡扯的话，你听了白白生气。”

苏桃猜也猜得到那些难听的话是什么，“我知道是谁做的，您不用担心我。”

“你一个人在外工作，可得好好照顾自已。”

“嗯。”

苏桃把馄饨放进冰箱里，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不是气的，她应该是生病了。

体质太差，稍不注意就会发烧感冒。

苏桃烧了热水，从柜子里找出还没过期的退烧药，吃了两颗就爬回卧室的床上，闷着被子睡一觉，试图硬生生的熬过去。

病也病了那么多次。

每一次都只能靠自已熬。

谁也帮不上忙。

她睡了个昏天黑地，中间手机响了几次都没听见，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又接到薄凛州的电话，刚用虚弱的声音喂了声。

薄凛州顿了一秒，“我给你买了明天早上九点的机票。”

他又改变了主意。

说好的三天，临时变成了两天。

苏桃脑袋很沉，意识不大清醒，她埋在被子里，“我明天不想回去。”

薄凛州听着她的声音，“你是不是感冒了？”

苏桃鼻塞嗓子痛，很不舒服，“可能是。”

薄凛州抿直唇角：“家里有药吗？”

“我吃药了。”苏桃用下巴蹭了蹭被子，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好困，接着睡了。”

她轻声细语说完这几个字就陷入了沉睡。

薄凛州再和她说话，那边就没了反应。

他给助理打了电话：“订张去南城的机票。”

男人脸色冷峻，已经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要快。”

发烧是有可能烧坏脑子的。

薄凛州可不希望过两天见到一个更笨的江秘书。

他还是比较喜欢聪明懂事的苏桃。

第99章多笑笑

苏桃已经在家烧得不省人事，发了一身的汗也没舒服多少。

她只觉得好热，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裙继续扑进被子里，以为把自已闷在被窝里就会好点。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医院，如果睡醒还是难受，再打救护车的电话也不迟。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忍一忍，再忍忍。

实在受不了了才会找人帮忙。

生病了当然是很难受的，但对苏桃来说这点难受也不算什么了。

以前上学不得不兼职的时候，发着高烧也得去打工。

深更半夜只能趴在便利店的桌子上短暂的休息会儿。

南城不比北城，很少能见到鹅毛大雪。冬天大多是阴沉沉的潮湿冷雨，寒气顺着骨缝往身体里钻。

苏桃睡到后半夜又被自已咳醒，她的意识模模糊糊，还记得摸出手机拨打120.

救护车来的很快，苏桃独自去了医院，挂了急诊在诊疗室里吊水。

*

薄凛州买了最快的班机。

出门匆忙，没带行李。

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