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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都化作压在楚向瑜肩膀上的大山，让她寸步难行。

本来楚向瑜自己的身子不适她都没觉得有多难受，可是几次试探发现谢观潮对她还有怀疑，这一切终于压垮了她。

她不懂，她明明已经最大限度地做到够好了，为什么谢观潮还是怀疑她？

楚向瑜甚至开始害怕，如果自己死了，之前的安排出了什么岔子，无法保证幼弟安全，那她又该怎么办？

难道还能再一次重生？

越想楚向瑜嘴上就越用力。

为什么她已经做到做无可做的地步，谢观潮还是不愿意相信她？

她都已经拿命再跟谢观潮赌了，他还要自己怎么样？

“嘶——”

楚向瑜刚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就听到头顶谢观潮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怔了怔，松开牙齿，抬头去看他。

谢观潮眉头微微锁着，俊朗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有些冷峻，可他唇角却是勾着的，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她逼急了咬人的举动。

楚向瑜眼底闪过一点悔意。

她向来冷静自持，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

方才也是被谢观潮逼急了才会如此。

但想到谢观潮虽然不信任她，但该做的事也没少做，之前自己也借了他的势做了不少铺垫，严格说起来，谢观潮其实也没亏欠她什么。

“对不起。”

楚向瑜主动道歉，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梳妆台：“那里有药膏，去拿来我给你上药吧。”

谢观潮看到楚向瑜又恢复来之前端庄大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点兴味，没有去拿东西反而是饶有兴趣地在楚向瑜的面前蹲下来。

楚向瑜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跟谢观潮的视线齐平。

这让她多少有点不自在。

总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在谢观潮面前发疯。

“你、你做什么？”

捏了捏被角，楚向瑜的视线乱飘，就是不敢落到谢观潮的身上。

谢观潮眼神戏谑：“不再继续咬了？”

楚向瑜：“咳！”

她手指蜷缩了一下：“我刚才……”

“到底是为什么？”

谢观潮今天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看了一眼在不断往外渗血丝的手，眉眼里有些郁卒：“我总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咬吧？”

楚向瑜顿住。

犹豫了很久，楚向瑜终于下定决心，她有些紧张地舔舐了几下唇瓣，感觉到紧绷的唇瓣逐渐变得柔软，这才开口说道：“方才你问，我是不是想我跟幼弟都没有活路。”

楚向瑜对上谢观潮那双认真的眼睛，轻声说道：“我就是为了活才会这样。”

第一百四十章谁告诉那是匕首

“如果不是因为想活，我不会答应嫁给公公你。”

“太后威逼利诱，我若是不嫁给公公你，怕是我跟弟弟都要殒命。”

“我死不足惜，可是明哲他才那么小，我与他自幼失去母亲，我一开始以为，太后是真心为我们，可后来我才知道，太后狼子野心，她怨恨我跟明哲的母后，又怎么会愿意将我们两个人当成她的亲生孩子来照顾？”

“可怜明哲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都不知道仇人到底是谁！”

“我清醒之后知道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若是我跟明哲都受制于太后，那以后我们两个人必然没办法活命，所以我便嫁给了你。”

“嫁给你的第一夜我便做好了准备，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我只要保住自己跟弟弟的性命。”

“公公，或许我在其他的事上有所隐瞒，可在我想要帮你这件事上，我从未有过一字是假。”

楚向瑜说着眼眶微红：“我不是居功自傲，只是公公扪心自问，姝儿可有半点对不起你的？”

楚向瑜都不用刻意去说以身试毒肉身挡箭的事，这些都是楚向瑜自愿做的，怪不得旁人。

可楚向瑜跟谢观潮合作期间，她的确是事无巨细，都为谢观潮考虑到了。

楚向瑜越想越觉得委屈，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睖着谢观潮：“可是公公，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觉得我会怎么害你？为何到了如今你还要怀疑我？”

“你让柳一告诉我京城的消息，是不是因为你打算对明哲动手？”

“我方才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的不介意谁当皇帝，若是那人合适，我自然会劝说幼弟放弃帝位，那的确是九五之尊最至高无上的位置，可也是因为那个位置，我跟幼弟活在华丽的囚笼之中，旁人只当年幼的帝王以及尊贵的长公主到底有多好，可我们脚踩荆棘，甚至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如果可以选择，我们宁愿是普通人家的姐弟，每日只需要担心来年的收成，每日吃什么，衣服够不够穿，银钱够不够花。”

谢观潮心底非常震撼。

这些话若是楚向瑜一开始对他说，那谢观潮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毕竟生活在皇宫那样的地方，不会有人会有这样朴素的愿望。

可是楚向瑜嫁给他这么长时间，她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帮他，也是为了帮祁盛。

谢观潮将她所作所为看在眼底，自然不可能怀疑她。

“首先，柳一来给你汇报消息是他自己的做法，我并未吩咐过。”

谢观潮看见楚向瑜眼眶通红，眼底含着一泡泪又倔强地不让它掉落的样子，颇为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语气带着一点淡淡的无奈：“我也没有要对幼帝动手的意思，如今京城局势才刚稳定，对谁动手也不可能对幼帝动手，真要是如此做祁盛怕是要乱。”

楚向瑜瞪圆了眼睛。

谢观潮继续开口：“其次，我从来没有说我我不信任你，你是从何处的出来的看法？还是说告诉你的？”

“难道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吗？”

楚向瑜对此很有发言权：“还需要外人告诉我吗？你与我相处的时候总是不让我碰，也不碰我，我都不嫌弃你是公公了，你难道你还嫌弃我不成？”

“你总是带一把匕首在身上，情到浓时也不愿意取下，总是要以此隔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这不是怀疑是什么？”

谢观潮缓缓瞪大了眼睛。

向来运筹帷幄，自认能掌控一切的督主大人此时也懵了。

“你就是因为此事觉得我在怀疑你？”

楚向瑜横眉竖眼：“难道不是怀疑吗？”

“不然谁会在自己的身上藏着一把匕首呢？公公是觉得我会偷袭于你吗？”

“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跟公公抗衡？”

谢观潮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楚向瑜说的到底是什么之后，谢观潮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

守在门外不远处的漪琴听到这声音浑身一抖，差点没直接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跟守在不远处走廊上的柳一对了一眼，本来她是看柳一不顺眼的，可此时也每个人能说说话，她只好靠近柳一，压低声音问道：“里面……”

她用手指了指屋内，谢观潮的笑声越来越响亮，像是要把船顶给掀翻似的。

“你家主子是怎么了？”

谢观潮向来不苟言笑，明明是个太监，可平常冷着脸的时候却像比阎王爷还吓人。

谁见过谢观潮笑成这样的样子？

柳一跟着谢观潮许多年了都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时候，此时也是一脸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知道啊。”

柳一摇摇头：“难不成你家主子在给我家主子讲笑话？”

漪琴一脸惊悚地看着柳一：“你确定你没在跟我说笑话？”

这样的事像是两位主子会做的吗？

柳一显然也觉得不能。

于是柳一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说了个自认为很靠谱的猜测：“或许，是两个人相处得很愉快，所以主子才笑得这样开心呢？”

这个情况倒是有可能的……

但，漪琴的视线落到了那扇门上。

到底是聊到了什么事能让容千岁笑得这样开心啊？

……

屋内，楚向瑜也是一脸惊悚地看着面前的谢观潮。

他已经笑了有好一会了，却还没有